她輕輕撫摸著袖中隱藏的手銃,心裏想著安雲對她的絕對信任。


    況且,安雲曾告訴她,許多士兵對於這種新式武器並不熟悉。


    “小雪,你說的底牌是指……”薑辰眉頭緊鎖地詢問。


    薑雪點頭,目光轉向門口漸漸清晰的身影,露出一抹笑容:“沒錯,就是他。”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曹淩麵色蒼白地站在那裏,眼中滿是對薑雪的不滿。


    “三公子真是守時啊。”


    花廳裏,薑雪示意曹淩就座,但曹淩卻像石頭般站著不動,冷冷地說:“我來隻是為了拿解藥。”


    之前薑雪在他體內種下了蛇毒,若不按時來取解藥,他根本無法控製。本應昨日便來的,他因為曹遠對曹芷卿發難而耽擱了。昨晚,蛇毒發作,痛得他幾乎死去活來。


    “這瓶就是解藥。”薑雪舉起一個小瓶子,在曹淩麵前晃了晃,“每日服用一粒,十天後你體內的蛇毒就會完全消失。”


    一聽這話,曹淩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但當看到薑雪臉上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時,他立刻變得警覺起來。他知道,薑雪從不做虧本買賣,她必定有所圖謀。


    “你想讓我做什麽?”曹淩努力抑製住想要搶走藥瓶的衝動,盡量平靜地問道。他知道,有蕭湛和司若沉兩位高手在場,硬搶隻會自討苦吃。


    “曹三公子果然機靈。”薑雪把瓶子放在桌上,輕敲著桌麵說,“聽說你們曹家即將負責押運官鹽?”


    胡陰城沒有自己的鹽礦,所有食鹽都由朝廷指派專人從外地運送進來。作為保守派的重要家族,押運官鹽這種有利可圖的任務總是被曹家掌握。


    現在又到了運送的關鍵時刻,每次押送都會有軍隊護送。如果能夠混入這些軍隊中出城,對他們來說是極好的掩護。


    “你是打算利用官鹽押運隊伍逃走?”曹淩很快猜出了她的意圖,驚訝於薑雪居然連這樣的細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沒錯。”薑雪答道,“我們並不貪圖便宜,隻是希望你能幫忙讓我們加入到押送隊伍中去。”


    “這樣啊!”看著桌上的小瓶子,曹淩內心掙紮不已。用他的命換取幾人的安全離開,這筆交易是否值得呢?


    有了那瓶解藥,曹淩就能擺脫蛇毒的煎熬,芷卿也不必為他的健康日夜擔憂了。


    “這解藥真的能治好我的蛇毒?”


    曹淩輕輕挑眉,他得確保這解藥確實有效。


    “難道曹三公子懷疑我會下毒?”薑雪明白,曹淩對她並不完全信任。


    她倒出一顆藥丸,仰頭吞下:“這樣,你是否安心一些?”


    見薑雪親自服藥,曹淩臉上的警惕稍微緩和了些。他走上前想拿走藥,卻被薑雪攔住了手。


    “曹三公子別急,今天隻能給你一顆。”


    她攤開手掌,上麵放著一顆丹藥:“抱歉,因為我們的過往,我不得不有所保留。這顆藥可以暫時壓製毒性,等我們安全離開胡陰城,我會把整瓶解藥交給你。”


    “將你們編入駐城軍,我們曹家承擔的風險極大。萬一暴露,不僅你們性命難保,連帶我們也會受牽連。這樣的風險還不足以換得一瓶解藥嗎?”曹淩反問道。


    “正如你所說,一旦暴露,不僅是你的命,整個曹家都可能完蛋。所以,為了家族的安全,你也必須保證我們不被發現。”薑雪覺得自己像個壞人,用威脅來達成目的。


    “哼!既然這筆交易對我沒有半點好處,我又何必答應?”


    曹淩冷哼一聲,奪過那顆藥丸就打算離開。至少這藥還能讓他撐一陣子,說不定他能找到其他解毒的方法。


    “曹三公子,請聽我說一句。如果你體內的蛇毒不盡快解除,這個月內你就會喪命。”薑雪語氣平淡地說道。


    她的話讓曹淩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來時,眼中的震驚一覽無餘。


    “剛才你吃的藥,最多隻能減輕些痛苦而已。”


    薑雪用手肘支撐在扶手上,左手拇指摩挲著光滑的藥瓶:“曹芷卿在曹家的地位不高吧?昨天曹遠還想把她趕出去。我想,你是為了保護她才沒來取解藥。如果你不在了,她在曹家的日子隻會更艱難。”


    提到曹芷卿,曹淩頓時失去了反抗的力量,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高昂的頭也低垂下來。


    “我會盡快處理。”他臉上的表情隱沒在陰影中,但薑雪能感受到他的不甘。


    “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夜幕低垂,月光皎潔,星星稀疏。


    薑雪獨自坐在庭院裏,仰望著天空,眉頭緊鎖,似乎心事重重。


    蕭湛拿來了一件披風,輕輕搭在她瘦弱的肩上。


    當觸碰到她冰冷的手指時,他皺了皺眉,隨即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從後方溫柔地擁著她。


    被溫暖包圍的感覺讓她放鬆下來,她像往常一樣找到了最舒適的姿勢,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唿吸間滿是那熟悉的龍涎香。


    “我今天對曹淩的態度,讓我感覺自己變成了曾經厭惡的那種人。”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自責。


    為了達到目的,她不得不采取強硬手段,那種咄咄逼人的樣子,讓她想起了過去的君離。


    她歎了口氣,美麗的臉上閃過一抹苦笑,然後將臉埋進蕭湛的懷裏,尋找安慰。


    察覺到她的自我嫌棄,蕭湛如同安撫孩子般環抱著她,一隻手輕柔地撫過她的背。


    “這是形勢所迫,別無選擇。即使你不這麽做,我也可能會用同樣的方法去對付別人。”他說的是墨辰君。


    他們麵前有著無數想要置他們於死地的敵人。


    為了生存,有時候必須得做出艱難的選擇。


    如果不這樣做,就隻能硬闖,而那樣做代價太大。


    雖然都是生命,但在生死關頭,他會優先保護自己人。


    因此,他並不覺得薑雪有錯。非常時期需要非常手段。


    況且,曹淩本來就對他們懷有敵意,讓他退場也是理所應當。


    有了愛人的理解和陪伴,薑雪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她緩緩抬起雙手,環繞住蕭湛的脖子,兩人額頭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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