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嚐試中,阿蒂米斯曆經兩次死關,最終倒在了踏過第三個死關不久。


    事實上,曆代耀眼的女神,也幾乎如此,曆史上,沒有女神超過了三百一十萬年的推演大限。


    第三道死關,將會斬盡風燭殘年的一切,這仿佛是上蒼賦予生命的終點符號。


    沈辰在踏過三百萬年死關的時候,同樣經曆了一次生死,他大病不起,原本站在了帝者高度的他,竟然孤苦無依的像一個普通人生病了,幾乎垂死,看不到希望。


    但賽琳娜主神女以及關注裏麵一切的兩位神帝,絲毫不會去嘲笑,反而有著一種對生命的敬畏。


    他們雖然不信仰死亡,卻尊重自然法則中的死亡。


    那一場大病,沈辰倒在了無盡冰淵中,氣息近乎斷絕,一晃便是數萬年,始終苟延殘喘著。


    然而,在第三道死關後的六萬年,沈辰居然迴光返照,重新從冰淵中爬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外麵的春暖大地。


    在此過程中,他白首韶華,枯寂蒼白發絲開始變黑、濃密,幹癟褶皺的皮膚,開始鼓起重新煥發生機。


    僅僅在踏入春暖之地的幾百步間,沈辰就從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變成了一個精壯男子,步履穩健,生龍活虎,而後一躍衝天而去。


    “這怎麽可能?”這一次,哪怕是兩位帝者都震驚了,她們關注著造神宮中的一切,在那個沈辰演變的過程中,任何造化皆是已經用盡,神藥不知揮霍了多少,直至一切外物都已經對他無用。


    然而在第三道死關的蟄伏後,他居然煥發生機,返老還童了,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最終,重新煥發生機的沈辰,又以由盛而衰的曆程,經曆了百萬年,真正邁向第四道死關。


    又是一番苦痛掙紮,直到新的破繭化蝶!


    同樣的舉動,沈辰一共經曆了六次,直到第一次,站在千萬年壽元高度上的時候,才在自我涅槃中永遠沉寂,消失在了無形中。


    這便是沈辰的終點。


    不過,在隻剩最後一尊真我的時候,自然之海已經強行幹預,為他拉迴了本我,沒有讓他真正死去。


    同樣的,沈辰本我在自然海中,也看到了自己極致的終點,淚如雨下,不知為何而哭。


    “這是你的輪迴嗎?”自然神帝赫拉輕易,這番經曆,讓她和生命神帝蒂格從未有過的凝重審視沈辰的那種輪迴,生命的法則,雖然沒有被那種輪迴打破,卻抒寫了浩瀚奇跡。


    “是我的輪迴……”沈辰滿眼淚水,“但不是我要的輪迴……”


    這一霎,連古鏡也沉默了,片刻後,才輕語道:“你還有真正的一世去豪賭!”


    古鏡理解沈辰的神傷,因為在極致推演中,他並未真正超脫,經過六次涅槃,卻最終依舊未能打破桎梏。


    在永恆輪迴之路上,他敗了,盡管那隻是軌跡推演,卻與真實對應,因為是他極致潛力的印證結果。


    這不是證明了仙與超脫的虛幻,連古鏡,都出現了短暫的默然。


    “嗯,我還有一世……”沈辰任由熱淚流淌,卻不曾絕望,古鏡的話觸動了他。


    極致推演是絕望的,但他的路並未終結,還有一次真正的嚐試,這便足夠了,隻要有希望,一切都還好,等淚流幹了,還要向前走。


    沈辰感傷,但並不會因此而消沉,這反而愈發堅定了他豪賭這一世的決心。


    “也許,自然與生命的終極奧義,並不適用於你……”


    不知沉寂了多久,兩位神帝的聲音,幾乎同時飄進來,她們是虔誠的生命自然信徒,但此刻卻為那份奇跡感到觸動,縱然不去相信什麽,卻也有種想要給予一份支持的念頭。


    生命女神出手,沈辰枯寂那一刻的光影再現,就在他消失那一刻,太極神圖轉的很亮,仿佛一隻蠶蛹想要破繭,它雖然失敗了,但繼續涅槃的希望並未斷絕。


    那隻是一種狹隘定義的失敗而已,不是一切的徹底終結。


    沈辰瞬間臉頰上的淚水蒸發,眼中大亮,這一刻的喜悅,無法言表。


    古鏡亦是如此,在那裏微微顫動。


    沒錯,那種推演並不是印證了他們那條路的黑暗,隻是得出了一種結果而已。


    那種結果,不代表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至此,沈辰身上的潛力依然極盡釋放,但某種程度上,那也不是絕對的一個圈,隻是這次嚐試的純粹結果而已。


    自然之海中時空渾噩,但外界的兩位帝者,卻洞悉一切,自然神帝赫拉道:“此間我們幾度出手,將你的潛力沉澱不斷壓製,現在你站在神主之巔,要出來了嗎?”


    “已經過去多久了?”沈辰茫然問。


    “八年,距離神古之戰開啟,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賽琳娜主神女提醒說。


    “我在這裏還有發揮的餘地,再給我一些時間。”沈辰說。


    “你想做什麽?”


    “證道!”沈辰堅定無比道,而後抬手間劃出一片世界原形,有些形式他昔日的位麵,但又有點像是神界的輪廓,他無比嚴肅道:“懇請兩位神帝再幫一個忙,以此為模子,讓自然之海將其真實演化出來。”


    “這並不困難!”赫拉神帝同意,下一霎,生命之海消失,一個天地在造神宮中浮現。


    感受著有些熟悉的環境,沈辰心頭莫名,他霍然抬頭,蒼穹中,無盡天劫已經開始醞釀,漫天皆是雷雲。


    原本沈辰想要肉身小證道,因為那時候沒有多餘的選擇,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決定用最原始的方式證道,這裏給了這樣的機會。


    如果在外頭,以神界的規則,縱然他將自身完善到了這一步,也不會牽動證道的環境,因為神界規則太過恐怖。


    但沈辰也沒有單純按照昔日的位麵來演化證道環境,而是根據自身的情況,結合神界輪廓進行了推演。


    眼下的證道環境,層麵無疑要高出昔日位麵太多了,如今沈辰站在的高度,也超越了昔日位麵上古、太古諸神證道之時的高度太多。


    當然,這種證道依舊沒有完全擺脫肉身小證道的實質東西,因為神界不可能留下他的本源印記,最終證道的結果,還是要孕育在自身內部。


    “來吧!”


    下一霎,沈辰衝天而起,飛向蒼穹,將自身的氣息,完全釋放了出來。


    轟隆隆!


    無盡天劫墜下,大輪迴的磨難降臨,羽化仙光無處不在。


    沈辰雖然站在了更高的位置,但他為自己打造的環境,同樣超越了昔日位麵的證道環境,因而其實難度有增無減。


    天劫化為了仙瀑,垂落九霄,要磨滅他的一切,沈辰毫不猶豫的祭出雷劫玉鼓打了出去,與天爭道!


    刹那間,無盡上蒼都在與他為敵,不會主動認可他的一切,需要他自己打開那條路,留下自己的輪迴腳印。


    不久後風神鼎同樣飄出,與雷劫玉鼓在前方飛舞,披荊斬棘,與諸天萬法萬道對抗。


    在此過程中,沈辰一次次曆經生死,經曆從未有過的苦難,並且將第一株神藥煉化,但在極致推演命運軌跡以後,他心中已經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反過來在俯視蒼穹,不需要上蒼的認可,要將自己的意誌,強行淩駕於這片蒼宇之上。


    如此舉動,在昔日的位麵從未有過,堪稱瘋狂。


    最後,太極神圖打出,夢幻輪迴海淹沒一切,永恆長河貫穿蒼宇,內部的六道輪迴,正在反客為主,要強行吞沒這片天地的大輪迴。


    可以說,這個證道的過程,沈辰也做出了諸多開創性的舉動,他並未在體內進行,但最終又要將一切融入體內。


    雷劫玉鼓和風神鼎,實現了極致升華,成就道胎,成為了沈辰的兩大有形道器。


    體內道果已經凝聚,每一團神火中,都有一份道果,三道神魂消融,徹底消失,沈辰神魂徹底與肉身凝練,不再區分彼此。


    天劫即將消散之際,沈辰將天雷劫珠拋出,引動更恐怖的雷劫,於浩瀚蒼天雷海中穿行,要將終極雷劫奧義執掌。


    這便是沈辰執掌天劫的契機,要與證道一起成功,而且勢在必行。


    “這也是那小家夥的機會,你助它出世吧。”在古鏡的牽動下,一顆彩色神蛋飛來。


    而今上麵的詛咒與封印,已經被古鏡熔煉,但小家夥體內有損,無法以正常的方式出生,必須極致涅槃重生。


    “嗯,我帶你飛向毀滅盡頭,站到新生的起點上。”沈辰嚴肅點頭,抓來神蛋,飛向了浩瀚天劫的核心。


    在此過程中,神蛋外殼破碎,一個耀眼光團,跟隨他盡力了極致的洗禮和劫難。


    不久後,所有的一切消失了,天地不放在,自然之海再現。


    沈辰身邊,一個小不點撲綾耀眼白熾翅膀,周身被十團極致劫火包裹,一對大眼無比有神,好奇的張望著周圍的世界。


    它已經涅槃,脫離了昔日的一切,踏上了新的高度。


    “你究竟是天鳳還是神鳳呢……”沈辰探手將小家夥抓住手裏,感受著灼熱的溫度,一陣好奇。


    “這並不重要。”古鏡出聲道。


    “嗯。”沈辰讚同。


    巴掌大的小家夥,翎羽像是光的結晶,躺在沈辰手心裏,無比溫順,大眼眨巴的盯著它,有些忸怩,更又幾分依戀的模樣。


    “你是新的自己,以後便為現在的自己而活吧。”沈辰也是露出了溫和笑意,並不打算去追溯小家夥的來頭。


    小鳳凰躺在沈辰掌心裏,有些懵懂的點了點腦袋,非常聽話的樣子。


    這讓沈辰有些愕然,這小不點涅槃重生後,最先看到的便是自己,而且似乎在涅槃過程中,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幫助,現在對他相當親昵。


    “我們該離開了!”


    沈辰深了口氣,收迴自己的那堆家當,古鏡也重新迴到了他的識海中。


    下一刻,沈辰帶著小鳳凰從原地消失,飛出光球,迴到了至高神殿內。


    賽琳娜主神女看著他,眸光有些莫名,尤其是這家夥居然將命運軌跡極致推演到了千萬年,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兩位神帝在等你。”賽琳娜在前麵帶路,要帶沈辰去見兩位至高女神。


    浩瀚殿堂內,赫拉神帝輕笑道:“你的輪迴神殿已經落成,領地也是劃分出來了。”


    “是嗎……”沈辰摸了摸鼻子,難怪自己剛出造神宮,就感覺源源不斷的浩瀚信仰匯聚到了神格印記中。


    “你可以迴去看一下,之後準備進入神古戰場吧,這些年來發生的諸多事情,隨後賽琳娜會告訴你。”生命女神說道。


    “嗯。”沈辰嚴肅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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