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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7]夏,四月,戊辰,太尉周景薨,司空宣酆免;以長樂衛尉王暢為司空。</b>


    <b>  [7]夏季,四月戊辰(疑誤),太尉周景去世。司空宣酆被免官;擢升長樂衛尉王暢為司空。</b>


    <b>  [8]五月,丁未朔,日有食之。</b>


    <b>  [8]五月丁未朔(初一),發生日食。</b>


    <b>  [9]以太中大夫劉矩為太尉。</b>


    <b>  [9]擢升太中大夫劉矩為太尉。</b>


    <b>  [10]六月,京師大水。</b>


    <b>  [10]六月,京都洛陽發生大水災。</b>


    <b>  [11]癸巳,錄定策功,封竇武為聞喜侯,武子機為渭陽侯,兄子紹為侯,靖為西鄉侯,中常侍曹節為長安鄉侯,侯者凡十一人。</b>


    <b>  [11]癸巳(十七日),論擁立皇帝的功勞,封竇武為聞喜侯,竇武的兒子竇機為渭陽侯,侄兒竇紹為侯,竇靖為西鄉侯,中常侍曹節為長安鄉侯,共封侯爵十一人。</b>


    <b>  郡盧植上書說武曰:“足下之於漢朝,猶旦、之在周室,建立聖主,四海有係,論者以為吾子之功,於斯為重。今同宗相後,披圖案牒,以次建之,何勛之有!豈可橫叨天功以為已力乎!宜辭大賞,以全身名。”武不能用。植身長八尺二寸,音聲如鍾,性剛毅,有大節。少事馬融,融性豪侈,多列女倡歌舞於前,植侍講積年,未嚐轉盼,融以是敬之。</b>


    <b>  郡人盧植上書勸說竇武說:“你現在在漢王朝中所處的地位,猶如姬旦、姬在周王朝所處的地位一樣,擁戴聖明君主,關係到全國人民,談論者認為你的功勞中,這是最為重大的了。皇室的血統關係,本是一脈先後相傳,你隻不過按照圖牒的次序,確立皇帝人選,這又有什麽功勳?豈可貪天之功,當作自己的力量。我建議你,應該辭去朝廷給你的大賞,保全你的身分和名譽。”竇武不能採納。盧植身長八尺二寸,說話的聲音猶如洪鍾一樣響亮,性情剛正堅毅,有大節。年少時跟隨馬融學習儒家經書,馬融性格豪放不羈,常讓女伎在麵前載歌載舞。盧植在座下聽講多年,從來沒有斜視一眼,馬融因此對他十分敬重。</b>


    <b>  太後以陳蕃舊德,特封高陽鄉侯。蕃上疏讓曰:“臣聞割地之封,功德是為。臣雖無素潔之行,竊慕君子‘不以其道得之,不居也’。若受爵不讓,掩麵就之,使皇天震怒!災流下民,於臣之身,亦何所寄!”太後不許。蕃固讓,章前後十上,竟不受封。</b>


    <b>  竇太後為了感激陳蕃舊日對她的恩德,特封他為高陽鄉侯。陳蕃上書辭讓說:“我聽說分割國家土地,作為封爵食邑,應該以功勞或恩德作為標準。我雖然沒有清白廉潔的品行,但我羨慕正人君子‘不是用正當的方法得到的東西,不能接受。’倘若我接受封爵而不辭讓,捂住臉麵坐上這個位置,將使皇天盛怒,降災禍於百姓。這樣,我渺小的身子,又向何處寄託!”竇太後不準。陳蕃堅決辭讓,奏章前後上呈有十次之多,終於不肯接受封爵。</b>


    <b>  [12]段將輕兵追羌,出橋門,晨夜兼行,與戰於奢延澤、落川、令鮮水上,連破之。又戰於靈武穀,羌遂大敗。秋,七月,至涇陽,餘寇四千落,悉散入漢陽山穀間。</b>


    <b>  [12]破羌將軍段,率領輕裝部隊窮追殘餘羌眾,出橋門穀,日夜兼程,先後在奢延澤、落川、令鮮水等地接連發生戰鬥,取得一連串勝利。爾後,又追到靈武穀,大敗羌眾。秋季,七月,段率軍追擊到涇陽,殘餘羌眾隻剩下四千餘個帳落,全都逃散進入漢陽郡的各個山穀裏。</b>


    <b>  護匈奴中郎將張奐上言:“東羌雖破,餘種難盡,段性輕果,慮負敗難常,宜且以恩降,可無後悔。”詔書下,復上言:“臣本知東羌雖眾,而軟弱易製,所以比陳愚慮,思為永寧之算;而中郎將張奐說虜強難破,宜用招降。聖朝明監,信納瞽言,故臣謀得行,奐計不用。事勢相反,遂懷猜恨,信叛羌之訴,飾潤辭意,雲臣兵‘累見折’,又言‘羌一氣所生,不可誅盡,山穀廣大,不可空靜,血流汙野,傷和致災。’臣伏念周、秦之際,戎狄為害,中興以來,羌寇最盛,誅之不盡,雖降復叛。今先零雜種,累以反覆,攻沒縣邑,剽略人物,發露屍,禍及生死,上天震怒,假手行誅。昔邢為無道。衛國伐之,師興而雨;臣動兵涉夏,連獲甘澍,歲時豐稔,人無疵疫。上占天心,不為災傷;下察人事,眾和師克。自橋門以 西、落川以東,故宮縣邑,更相通屬,非為深險絕域之地,車騎安行,無應折。案奐為漢吏,身當武職,駐軍二年,不能平寇,虛欲修文戢戈,招降獷敵,誕辭空說,僭而無徵。何以言之?昔先零作寇,趙充國徙令居內,煎當亂邊,馬援遷之三輔,始服終叛,至今為鯁,故遠識之士,以為深憂。今傍郡戶口單少,數為羌所創毒,而欲令降徒與之雜居,是猶種枳棘於良田,養蛇虺於室內也。故臣奉大漢之威,建長久之策,欲絕其本根,不使能殖。本規三歲 之費,用五十四億;今適期年,所耗未半,而餘寇殘燼,將向殄滅。臣每奉詔書,軍不內禦,願卒斯言,一以任臣,臨時量宜,不失權便。”</b>


    <b>  護匈奴中郎將張奐向朝廷上書說:“東羌雖然被擊破,但是殘餘羌民很難全部消滅,段性情輕率而果敢,應考慮到東羌諸部 的失敗,難以保持經常。最好是以恩德招降,就永遠不會後悔。”朝廷下詔,將張奐的建議轉告段,段再次向朝廷上書說:“我原本知道東羌雖然人數眾多,然而,他們的力量軟弱,容易製服。所以,才不斷向朝廷陳述我的愚見,想做永遠安寧的打算。可是,中郎將張奐總是強調羌人力量強大,難以擊破,應該採用招降的策略。聖明朝廷明鏡高懸,採納我的猶如瞽者的妄說,所以,我的謀略才得以施行,而張奐的計劃才被擱置不用。隻因為事態的發展,跟張奐原來所預料的恰恰相反,張奐便心懷猜疑忌妒,聽信叛羌的申訴,潤飾言辭和文意,指責我的軍隊‘不斷受到挫折’,又宣稱:‘羌人和漢人都是上天所生,不能誅殺滅盡,山穀廣闊高大,不能空著無人居住。流血汙染原野,有傷和氣,招致天災。’我低頭思考,周王朝、秦王朝時代,西戎、北狄為害。漢王朝中興以來,羌人的侵犯為害最大,殺也殺不完,雖然歸降,不久又起兵反叛。而今先零等諸部 羌人,多次反覆無常,攻陷縣邑,搶奪人民財物,挖掘墳墓棺木,暴露死屍,使生人和死者都遭受災禍。於是上天盛怒,才借我所統禦的大軍之手,對他們進行誅殺。過去,春秋時代,邢國暴虐無道,衛國對它進行討伐,大軍出動之日,上天及時降雨。我率軍征戰,經過夏天,接連獲降及時雨,莊稼豐收,人民也沒有瘟疫疾病。上應天心,不降災異傷害;下受人民擁戴,大眾齊心,出師獲勝。從橋門以西,落川以東,舊有的宮殿和縣城聚邑,互相連接,並不是窮山惡水的絕域地帶,車輛馬匹,都能安全行駛,不會遭到毀傷損壞。張奐身為漢朝官吏,擔任武職,到任二年,仍不能掃平賊寇,徒想興修文教,止息幹戈,招降八兇悍的敵人,這純粹是虛誕無用之說,安全不能得到驗證。為什麽這麽說呢?過去,先零羌眾侵犯邊塞,趙充國把他們遷居到邊塞之內;煎當羌眾擾亂邊塞,馬援把他們遷移到三輔地區。他們開始時全都降服,而後來終於起兵反叛,至今仍為禍害。所以,凡是有遠見卓識的人士,都深感憂慮。而今沿邊各郡,漢人戶口稀少,常常遭受羌人的毒害。如果再把大批降羌內遷,讓他們和漢人雜居在一起,這就猶如把荊棘種到良田,把毒蛇豢養在臥室一樣。所以,我依靠大漢朝廷的威名,建立長久安寧的計策,打算徹底地剷除病根,使它再不能發生。本來規劃三年的經費,支用五十四億,迄今一載,消耗不到一半,然而,殘餘的叛羌,已象灰燼一樣,瀕臨滅絕。我每次拜讀詔書,對軍事行動朝廷絕不幹預。但願把這個精神貫徹到底,凡事都交由我全權處理,臨事應變,不失軍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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