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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10]夏,四月,甲寅,安陵園寢火。</b>


    <b>  [10]夏季,四月甲寅(十九日),西漢惠帝陵園安陵寢殿失火。</b>


    <b>  [11]丁巳,詔壞郡國諸淫祀,特留雒陽王渙、密縣卓茂二祠。</b>


    <b>  [11]丁巳(二十二日),桓帝下詔,命各郡各封國拆除濫設的祠廟,僅準許保留京都洛陽王渙和密縣卓茂這兩處祠廟。</b>


    <b>  [12]五月,丙戌,太尉楊秉薨。秉為人,清白寡慾,嚐稱“我有三不惑:酒、色、財也。”</b>


    <b>  [12]五月丙戌(二十二日),太尉楊秉去世。楊秉為人清白,欲望很少,曾經自稱“我有三不惑:美酒、女色、錢財。”</b>


    <b>  秉既沒,所舉賢良廣陵劉瑜乃至京師上書言:“中官不當比肩裂土,競立胤嗣,繼體傳爵。又,嬖女充積,冗食空宮,傷生費國。又,第舍增多,窮極奇巧,掘山攻石,促以嚴刑。州郡官府,各自考事,姦情賕賂,皆為吏餌。民愁鬱結,起入賊黨,宮輒興兵誅討其罪,貧困之民,或有賣其首級以要酬賞,父兄相代殘身,妻孥相視分裂。又,陛下好微行近習之家,私幸宦者之舍,賓客市買,熏灼道路,因此暴縱,無所不容。惟陛下開廣諫道,博觀前古,遠佞邪之人,放鄭、衛之聲,則政致和平,德感祥風矣。”詔特召瑜問災咎之徵。執政者欲令瑜依違其辭,乃更策以他事,瑜復悉心對八千餘言,有切於前。拜為議郎。</b>


    <b>  楊秉去世後,他所推薦的賢良、廣陵人劉瑜前往京都洛陽上書說:“宦官不應當都裂土分封,競相選立養子,繼承他們的爵位。而美女充斥,無事坐食空宮,不但傷害民生,而且耗費國家財富。還有,宅第巨舍不斷增多,式樣極其奇異精巧,用嚴刑峻法催逼人民營造。州郡宮府,各審各的官司,為非作惡的人利用賄賂買通官吏,逍遙法外。人民愁苦憂悶,有冤無處伸訴,被迫加入了盜賊之黨,官府就徵調軍隊,討伐他們的罪行。貧困的人民,有的甚至出賣自己的人頭,去向官府領取懸賞,父親和兄長互相替代殺身,妻子和兒女眼看著親人死去。陛下又喜好微服出行到左右親近的人家裏,私自到宦官的住宅,使他們的賓客到處兜售這些消息,把整個道路弄得烏煙瘴氣,他們因此兇暴驕縱,無所不用其極。請陛下廣開言路,聽取臣下的規勸和進諫,多多觀察上古的經驗和教訓,疏遠奸佞邪惡的人,不聽鄭國、衛國的淫蕩音樂,則政治達到和平,恩德普降天下,吉祥的和風自然來臨。”桓帝下詔,特召劉瑜,向他詢問災異的跡象和預兆。掌握朝政大權的官員想讓劉瑜在迴答時含糊其辭,於是改問別的事情。可是劉瑜再次盡心迴奏,共八千餘言,言辭比從前的上書更為激烈。桓帝任命他為議郎。</b>


    <b>  [13]荊州兵朱蓋等叛,與桂陽賊胡蘭等復攻桂陽,太守任胤棄城走,賊眾遂至數萬。轉攻零陵,太守下邳陳球固守拒之。零陵下濕,編木為城,郡中惶恐。掾史白球遣家避難,球怒曰:“太守分國虎符,受任一邦,豈顧妻孥而沮國威乎!復言者斬!”乃弦大木為弓,羽矛為矢,引機發之,多所殺傷。賊激流灌城,球輒於內因地勢,反決水淹賊,相拒十餘日不能下。時度尚征還京師,詔以尚為中郎將,率步騎二萬餘人救球,發諸郡兵並勢討擊,大破之,斬蘭等首三千餘級,復以尚為荊州刺史。蒼梧太守張敘為賊所執,及任胤皆征棄市。胡蘭餘黨南走蒼梧,交趾刺史張磐擊破之,賊復還入荊州界。度尚懼為己負,乃偽上言蒼梧賊入荊州界,於是征磐下廷尉。辭狀未正,會赦見原,磐不肯出獄,方更牢持械節。獄吏謂磐曰:“天恩曠然,而君不出,可乎?”磐曰:“磐備位方伯,為尚所枉,受罪牢獄。夫事有虛實,法有是非,磐實不辜,赦無所除;如忍以苟免,永受侵辱之恥,生為惡吏,死為敝鬼。乞傳尚詣廷尉,麵對曲直,足明真偽。尚不征者,磐埋骨牢檻,終不虛出,望塵受枉!”廷尉以其狀上,詔書征尚,到廷尉,辭窮,受罪,以先有功得原。</b>


    <b>  [13]荊州士兵朱蓋等反叛,和桂陽郡賊帥胡蘭等,再次攻打桂陽城。太守任胤充城逃走,盜賊的人數於是多達數萬。轉而攻打零陵郡,零陵郡太守下邳人陳球堅決進行守禦和抵抗。因零陵地勢低窪,十分潮濕,城牆是用木頭編築而成的,所以城中的人們恐慌不安。太守府的屬吏建議陳球把家屬送走避難,陳球大怒說:“我身為太守,掌握國家的兵符,負責一郡的安全,豈可以為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女而敗壞國家的聲威呢?有再說這種話的人,處斬!”於是,用大木製造弓弦,在矛上粘上羽毛當箭,用機械發射,殺傷不少的盜賊。盜賊又堵塞河流,引水灌城,陳球在城內,隨即順著地勢,反過來決水去淹盜賊,抵抗了十餘天,盜賊無法攻破。這時,正遇上度尚被調迴京都洛陽,桓帝下詔,任命他為中郎將,並率領步兵和騎兵共二萬餘人,南下援救陳球。度尚徵發各郡的地方軍隊,聯合進行討伐,大破朱蓋、胡蘭等叛軍,斬殺胡蘭等三千餘人。朝廷重新任命度尚為荊州刺史。蒼梧郡太守張敘曾被盜賊軍隊俘虜,他和桂陽郡太守任胤都被召迴京都洛陽,在街市斬首示眾。胡蘭的殘餘部眾南逃到蒼梧郡,交趾刺史張磐將其擊破,盜賊又重新返迴荊州境內,荊州刺史度尚害怕成為自己的過失,於是上書謊稱蒼梧郡盜賊進入荊州境界。於是朝廷將張磐徵召迴京都洛陽,囚入廷尉獄。供辭和罪狀尚未確定,正遇上大赦而被免罪,可是張磐不肯出獄,而將所帶刑具的接合處加固。獄吏對張磐說:“皇恩浩蕩,而你不肯出獄,能這樣做嗎?”張磐迴答說:“我身為一州的地方長官,被度尚誣告,投入監獄,備受苦刑。事情應該分清虛假和真實,法律應該辨明誰是誰非。我確實沒有犯罪,赦罪之令與我無幹。如果我忍氣吞聲,隻求免除眼前的痛苦,卻要遭受永遠的恥辱,活著是惡吏,死後是惡鬼。我請求用傳車將度尚徵召到廷尉獄,當麵對質,一定可以辨明真假。如果不準許徵召度尚,我將把骨頭埋葬在監獄之中,始終不能背著虛假的罪名出獄,蒙受飛來的冤枉。”廷尉將上述情況報告給桓帝,桓帝下詔,將度尚徵召迴京,到廷尉獄和張磐對質。度尚理屈辭窮,本應治罪。但因他先前有功勞,免予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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