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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1]夏季,四月庚辰(二十五日),命各郡、各封國推薦通曉經書的“明經”到太學。大將軍以及文武官員,也都送自己的兒子到太學上課。學習期滿一年後進行考試,根據考試成績的高下,分別任命不同的官職。又命令官秩為千石或六百石的官吏,大將軍、太尉、司徒、司空等四府的掾屬,五官、左、右等三署的郎,以及四姓外戚小侯中已能通曉經書的人,讓他們每自遵守師承的“家法”,凡考試成績優良,能被列入高第的,則登記在名冊上,依照次序升遷官職。從此以後,各地到太學留學的人大大增多,太學生增加到三萬餘人。</b>


    <b>  [2]五月,庚寅,徙樂安王鴻為勃海王。</b>


    <b>  [2]五月庚寅(初六),改封樂安王劉鴻為勃海王。</b>


    <b>  [3]海水溢,漂沒民居。</b>


    <b>  [3]海水倒灌,淹沒人民的住宅。</b>


    <b>  [4]六月,丁巳,赦天下。</b>


    <b>  [4]六月丁巳(初三),大赦天下。</b>


    <b>  [5]帝少而聰慧,嚐因朝會,目梁冀曰:“此跋扈將軍也!”冀聞,深惡之。閏月,甲申,冀使左右置毒於煮餅而進之;帝苦煩盛,使促召太尉李固。固入前,問帝得患所由;帝尚能言,曰:“食煮餅。今腹中悶,得水尚可活。”時冀亦在側,曰:“恐吐,不可飲水。”語未絕而崩。固伏屍號哭,推舉侍醫;冀慮其事泄,大惡之。</b>


    <b>  [5]質帝年幼,但聰明智慧,曾在一次早朝時,眨眼看著梁冀,說:“這是跋扈將軍!”梁冀聽到以後,對質帝深惡痛絕。閏六月甲申(初一),梁冀讓質帝身邊的侍從把毒藥放在湯餅裏,給質帝進上。藥性發作,質帝非常難受,派人急速傳召太尉李固。李固進宮,走到質帝榻前,詢問質帝得病的來由。質帝還能講話,說:“我吃過湯餅,現在覺得腹中堵悶,給我水喝,我還能活。”梁冀這時也站在旁邊,阻止說:“恐怕嘔吐,不能喝水。”話還沒有說完,質帝已經駕崩。李固伏到質帝的屍體上號哭並彈劾侍候質帝的禦醫。梁冀擔心會泄露下毒的真相,對李固非常痛恨。</b>


    <b>  將議立嗣,固與司徒胡廣、司空趙戒先與冀書曰:“天下不幸,頻年之間,國祚三絕。今當立帝,天下重器,誠知太後垂心,將軍勞慮,詳擇其人,務存聖明;然愚情眷眷,竊獨有懷。遠尋先世廢立舊儀,近見國家踐祚前事,未嚐不詢訪公卿,廣求群議,令上應天心,下合眾望。《傳》曰:‘以天下與人易,為天下得人難。’昔昌邑之立,昏亂日滋;霍光憂愧發憤,悔之折骨。自非博陸忠勇,延年奮發,大漢之祀,幾將傾矣。至憂至重,可不熟慮!悠悠萬事,唯此為大;國之興衰,在此一舉。”冀得書,乃召三公、中二千石、列侯,大議所立。固、廣、戒及大鴻臚杜喬皆以為清河王蒜明德著聞,又屬最尊親,宜立為嗣,朝廷莫不歸心。而中常侍曹騰嚐謁蒜,蒜不為禮,宦者由此惡之。初,平原王翼既貶歸河間,其父請分蠡吾縣以侯之;順帝許之。翼卒,子誌嗣;梁太後欲以女弟妻誌,徵到夏門亭。會帝崩,梁冀欲立誌。眾論既異,憤憤不得意,而未有以相奪。曹騰等聞之,夜往說冀曰:“將軍累世有椒房之親,秉攝萬機,賓客縱橫,多有過差。清河王嚴明,若果立,則將軍受禍不久矣!不如立蠡吾侯,富貴可長保也。”冀然其言,明日,重會公卿,冀意氣兇兇,言辭激切,自胡廣、趙戒以下莫不懾憚,皆曰:“惟大將軍令!”獨李固、杜喬堅守本議。冀歷聲曰:“罷會!”固猶望眾心可立,復以書勸冀,冀愈激怒。丁亥,冀說太後,先策免固。戊子,以司徒胡廣為太尉;司空趙戒為司徒,與大將軍冀參錄尚書事;太僕袁湯為司空。湯,安之孫也。庚寅,使大將軍冀持節以王青蓋車迎蠡吾侯誌入南宮;其日,即皇帝位,時年十五。太後猶臨朝政。</b>


    <b>  在商議確定繼承帝位的人選之前,李固和司徒胡廣、司空趙戒,先給梁冀寫信說:“天下不幸,連續幾年間,帝王之位,三次斷絕。現在將立新的皇帝,帝位是天下最重要的,我們深知皇太後的關切和大將軍的苦慮,將仔細地選擇一位合適的人選,得到一位聖明的帝王。然而,我們也愚昧地思念關切著這件大事。無論是遠求先代有關廢黜和選立皇帝的舊製,還是近觀皇帝登極的前例,沒有一次不詢問三公九卿,廣泛徵求大家意見的,使繼承帝位的人選,上應天心,下合眾望。經傳上說:‘把天下送人是容易的,為天下得人卻非常困難。’過去,昌邑王登極之後,昏亂日甚一日,霍光憂愁慚愧而又憤慨,悔恨至極。如果不是霍光的忠貞和勇氣,田延年的奮發舉動,漢朝的宗廟祭祀幾乎被昌邑王傾覆。確定繼承帝位的人選,的確是一件最令人憂慮,也是最重要的大事,豈可不深思熟慮!天下的事千頭萬緒,都可暫緩,隻有選擇繼承帝位的人選是最重大的事,國家興衰,在此一舉。”梁冀看到這封信,於是召集三公、二千石官員和列侯,共同討論繼承帝位的人選。李固、胡廣、趙戒及大鴻臚杜喬都認為,清河王劉蒜以完美的德行而著稱,皇家的血統又最尊、最親,應該立為皇位繼承人,朝廷的文武官員,全都歸心於他。然而,中常侍曹騰曾經有一次去拜見劉蒜,劉蒜沒有向他施禮,宦官們從此憎恨劉蒜。當初,平原王劉翼被貶逐迴到河間國以後,他的父親河間王劉開曾請求分出蠡吾縣,將劉翼封為蠡吾侯,順帝批準。劉翼去世後,他的兒子劉誌繼位為蠡吾侯。梁太後想把她的妹妹嫁給劉誌為妻,徵召劉誌來京都洛陽。劉誌抵達夏門亭時,正遇上質帝駕崩,梁冀便打算立劉誌為帝。既然群臣的議論都與自己的主張不同,梁冀憤然不快,但又沒有辦法強迫別人。曹騰等人聽到消息後,夜間去對梁冀說:“將軍幾代都是皇親國戚,又親自掌握朝廷大權,賓客布滿天下,有許多過失和差錯。清河王嚴厲明察,假如真立為皇帝,那麽將軍不久就會大禍臨頭了!不如擁戴蠡吾侯為帝,富貴可以長久保全。”梁冀贊成他們的意見。於是,次日,重新召集三公、九卿進行討論。梁冀在會上氣勢洶洶,言辭激烈率直,從司徒胡廣和司空趙戒以下的官員,沒有一個不感到畏懼,都說:“我們隻聽大將軍的命令!”唯獨太尉李固和大鴻臚杜喬堅持原來的主張。梁冀厲聲喝道:“散會!”可是,李固仍認為劉蒜是眾望所歸,有被立的可能,於是再次寫信勸說梁冀,梁冀更加激怒。丁亥(初四),梁冀勸說梁太後,先頒策將太尉李固免職。戊子(初五),任命司徒胡廣為太尉,司空趙戒為司徒,和大將軍梁冀共同主管尚書事務。又擢升太僕袁湯為司空。袁湯是袁安的孫子。庚寅(初七),梁太後派大將軍梁冀持符節,用封王的皇子乘用的青蓋車迎接蠡吾侯劉誌進入南宮。當天,劉誌即皇帝位。當時,他年十五歲。梁太後仍然臨朝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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