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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7]鮮卑其至自將萬餘騎攻南匈奴於曼柏,日逐王戰死,殺千餘人。</b>


    <b>  [7]鮮卑首領其至親率騎兵一萬餘人,在曼柏向南匈奴發動進攻。南匈奴日逐王戰死,一千餘人被殺。</b>


    <b>  [8]十二月,戊辰,京師及郡國三地震。</b>


    <b>  [8]十二月戊辰(初四),京城洛陽和三個郡和封國發生地震。</b>


    <b>  [9]陳忠薦汝南周燮、南陽馮良學行深純,隱居不仕,名重於世;帝以玄羔幣聘之;燮宗族更勸之曰:“夫修德立行,所以為國,君獨何為守東岡之陂乎?”燮曰:“夫修道者度其時而動,動而不時,焉得亨乎!”與良皆自載至近縣,稱病而還。</b>


    <b>  [9]陳忠舉薦汝南人周燮、南陽人馮良,稱讚他們學識高深,品行純正,隱居鄉間而不入仕途,在當世享有盛名。於是安帝用黑色綢緞和羔皮做禮品,徵聘他們做官。周燮家庭的人進一步勸說周燮道:“培養道德,砥礪品行,目的是為國效力,您為什麽偏偏要守在東山坡呢?”周燮說:“培養品德學問的人,要等待時機而動。時機未到就動,怎麽能行得通呢!”他和馮良都自己坐車到本縣縣府,聲稱有病,然後迴家。</b>


    <b>  三年(甲子、124)</b>


    <b>  三年(甲子,公元124年)</b>


    <b>  [1]春,正月,班勇至樓蘭,以鄯善歸附,特加三綬,而龜茲王白英猶自疑未下;勇開以恩信,白英乃率姑墨、溫宿,自縛詣勇,因發其兵步騎萬餘人到車師前王庭,擊走匈奴伊蠡王於伊和穀,收得前部五千餘人,於是前部始復開通;還,屯田柳中。</b>


    <b>  [1]春季,正月,班勇抵達樓蘭。因鄯善王歸附漢朝,朝廷特別賜給他三條綬帶的印信。然而龜茲王白英仍然獨自猶豫不定。班勇用恩德和信義進行開導,白英這才帶領姑墨、溫宿兩國王,將自己捆綁起來,向班勇歸降。班勇乘機徵調龜茲等國的步騎兵一萬餘人,前往車師前王國王庭,在伊和穀趕走匈奴伊蠡王,收容車師前王國軍隊五千餘人。於是車師前王國開始重新與漢朝建立聯繫。班勇返迴,在柳中墾田屯戍。</b>


    <b>  [2]二月,丙子,車駕東巡。辛卯,幸泰山。三月,戊戌,幸魯;還,幸東平,至東郡,歷魏郡、河內而還。</b>


    <b>  [2]二月丙子(十三日),安帝到東方巡視。二月辛卯(二十八),臨幸泰山。三月戊戌(初五),臨幸魯,歸途中臨幸東平,後到達東郡,經過魏郡、河內而返迴京城。</b>


    <b>  [3]初,樊豐、周廣、謝惲等見楊震連諫不從,無所顧忌,遂詐作詔書,調發司農錢穀、大匠見徒材木,各起塚舍、園池、廬觀,役費無數。震復上疏曰:“臣備台輔,不能調和陰陽,去年十二月四日,京師地動,其日戊辰;三者皆土,位在中宮,此中臣、近官持權用事之象也。臣伏惟陛下以邊境未寧,躬自菲薄,宮殿垣屋傾倚,枝拄而已。而親近幸臣,未崇斷金,驕溢逾法,多請徒士,盛修第舍,賣弄威福,道路歡嘩,地動之變,殆為此發。又,冬無宿雪,春節未雨,百僚焦心,而繕修不止,誠致旱之徵也。惟陛下奮幹剛之德,棄驕奢之臣,以承皇天之戒!”震前後所言轉切,帝既不平之,而樊豐等皆側目憤怨,以其名儒,未敢加害。會河間男子趙騰上書指陳得失,帝發怒,遂收考詔獄,結以罔上不道。震上疏救之曰:“臣聞殷、周哲王,小人怨詈,則還自敬德。今趙騰所坐,激訐謗語,為罪與手刃犯法有差,乞為虧除,全騰之命,以誘芻蕘輿人之言。”帝不聽,騰竟伏屍都市。及帝東巡,樊豐等因乘輿在外,競修第宅,太尉部掾高舒召大匠令史考校之,得豐等所詐下詔書,具奏,須行還 上之,豐等惶怖。會太史言星變逆行,遂共譖震雲:“自趙騰死後,深用怨懟;且鄧氏故吏,有恚恨之心。”壬戌,車駕還京師,便時太學,夜,遣使者策收震太尉印綬;震於是柴門絕賓客。豐等復惡之,令大鴻臚耿寶奏:“震大臣,不服罪,懷恚望。”有詔,遣歸本郡。震行至城西夕陽亭,乃慷慨謂其諸子、門人曰:“死者,士之常分。吾蒙恩居上司,疾奸臣狡猾而不能誅,惡嬖女傾亂而不能禁,何麵目復見日月!身死之日,以雜木為棺,布單被,裁足蓋形,勿歸塚次,勿設祭祀!”因飲鳩而卒。弘農太守移良承樊豐等旨,遣吏於陝縣留停震喪,露棺道側,謫震諸子代郵行書;道路皆為隕涕。</b>


    <b>  [3]起初,樊豐、周廣、謝惲等人見楊震接連進諫卻未被採納,因而無所顧忌,後來便偽造詔書,徵調大司農的錢糧、大匠的現有徒夫、木材,各自興建巨宅、林園池塘和亭台樓閣,勞役及費用無法統計。楊震再次上書說:“我身在三公之位,未能調和陰陽。去年十二月四日,京城發生地震,那一天是‘戊辰’日,地與戊、辰三者都屬‘土’,而地震的位置在中宮,這是宦官幸臣掌權用事的徵象。我想到,陛下由於邊境平靜,自己十分儉省,皇宮的牆垣殿堂傾斜,隻用支柱撐起而已。然而那些親近的寵臣,卻不能尊崇與陛下同心的原則,他們驕傲奢侈超過法律的限製,大量徵調役夫,大修宅第,作威作福,致使行人在路上喧譁,地震的災變,恐怕就是為此而發。還有,去冬無積雪,春天未下雨,百官感到心焦,但修繕未停止,這誠然是導致幹旱的徵兆。願陛下振奮帝王的陽剛之德,拋棄那些驕傲奢侈之臣,以迴報上天的警告!”楊震前後的言論由溫和轉為激烈,安帝已感到不滿,而樊豐等人全都對楊震側目而視,十分憤恨。但由於楊震是知名的儒者,他們未敢加害於他。恰在此時,河間男子趙騰上書分析批評朝廷得失,安帝發怒,於是將趙騰逮捕,送到詔獄審問,以欺騙主上、大逆不道定罪。楊震上書營救趙騰,說:“我聽說殷代、周代的聖明君王,受到小人的抱怨和詬罵後,反而自我警戒,進一步修養品德。如今趙騰受到指控的原因,是用激烈的言辭進行誹謗,罪行與持刀殺人犯法有所不同。我請求為趙騰減刑,保全他的性命,以勸誘草野民眾為國進言。”安帝不聽。趙騰終於被處死,橫屍於都市街頭。及至安帝去東方巡視,樊豐等因皇上在外而競相大修宅第。太尉部掾高舒叫來大匠令史詢問核查,得到了樊豐等人偽造發下的詔書。楊震將全部情況寫成奏書,準備等安帝迴京後呈上,樊豐等人大為惶恐。這時,恰好太史報告說星象發生變化,出現了逆行現象。於是樊豐等人便一同詆毀楊震說:“自從趙騰死後,楊震深為不滿,而且他是鄧氏家族的舊人,有怨恨之心。”三月壬戌(二十九日),安帝迴到京城洛陽,臨時在太學休息。當夜,派使者頒策,收迴楊震的太尉印信。於是楊震緊閉門戶,不再會見賓客。樊豐等人又感到厭惡,指使大鴻臚耿寶上奏說:“楊震本是大臣,竟不服罪而心懷怨恨。”安帝下詔,將楊震遣迴原郡。楊震來到洛陽城西的夕陽亭,便滿懷慷慨地對他的兒子、門徒們說:“死亡,乃是士的平常遭遇。我蒙受皇恩而身居高位,痛恨奸臣狡詐,卻不能進行懲罰;痛恨淫婦作亂,卻不能予以禁止,還有什麽麵目再見日月!我死以後,要以雜木作棺材,用單被包裹,僅夠蓋住身體即可,不要歸葬祖墳,不要祭祀!”於是服毒而死。弘農郡太守移良遵照樊豐等人的意思,派官吏在陝縣留住楊震的喪車,使棺木暴露在大道之旁,並謫罰楊震的兒子們為驛站傳遞文書。路上的行人都為他們灑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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