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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11]九真徼外、夜郎蠻夷,舉土內屬。</b>


    <b>  [11]九真郡邊境外的蠻夷及夜郎國蠻夷,以全部領土歸屬漢朝。</b>


    <b>  [12]西域都護段禧等雖保龜茲,而道路隔塞,檄書不通。公卿議者以為“西域阻遠,數有背叛,吏士屯田,其費無已。”六月,壬戌,罷西域都護,遣騎都尉王弘發關中兵迎禧及梁、趙博,伊吾盧、柳中屯田吏士而還。</b>


    <b>  [12]西域都護段禧等雖然保住了龜茲,但通往中原的道路已被堵塞,命令、文件無法傳遞。公卿中議論此事的人認為:“西域阻礙重重而距離遙遠,又屢次反叛;官兵在那裏屯戍墾田,經費消耗沒有止境。”六月壬戌(二十二日)東漢朝廷撤銷西域都護,派遣騎都尉王弘徵調關中兵,將段禧和梁、趙博以及伊吾廬和柳中的屯田官兵接迴漢朝本土。</b>


    <b>  [13]初,燒當羌豪東號之子麻奴隨父來降,居於安定。時諸降羌布在郡縣,皆為吏民豪右所徭役,積以愁怨。及王弘西迎段禧,發金城、隴西、漢陽羌數百千騎與俱,郡縣迫促發遣。群羌懼遠屯不還,行到酒泉,頗有散叛,諸郡各發兵邀遮,或覆其廬落;於是勒姐、當煎大豪東岸等愈驚,遂同時奔潰。麻奴兄弟因此與種人俱西出塞,滇零與鍾羌諸種大為寇掠,斷隴道。時羌歸附既久,無復器甲,或持竹竿木枝以代戈矛,或負板案以為,或執銅鏡以象兵,郡縣畏懦不能製。丁卯,赦除諸羌相連結謀叛逆者罪。</b>


    <b>  [13]起初,燒當羌人部落首領東號的兒子麻奴跟隨父親前來歸降,居住在安定郡。當時,歸降的羌人諸部落分散於各個郡縣,全都遭受漢人官吏和民間豪強的役使,悲愁怨恨日益深重。後來,王弘西行迎接段禧,要徵調金城、隴西、漢陽千百羌人充當騎兵,一同前往。於是郡縣官府緊急徵發遣調。羌人們擔心會被派到遠方屯戍,不能再返迴家鄉,行進到酒泉的時候,已有不少人逃散叛離。諸郡各自派兵進行攔截,有些郡兵搗毀了羌人住宿的廬落。於是勒姐、當煎部落的首領東岸等人愈發驚恐,便一同急速地大舉逃亡。麻奴兄弟因此與本部落的人一同西行出塞。而滇零與鍾羌各部落則大肆搶掠,切斷了隴道。這時,羌人因歸附漢朝已久,不再擁有武器,他們便有人手持竹竿、樹枝代替戈、矛,有人用木板桌案當作盾牌,還有人拿著銅鏡,偽裝兵器。郡縣官府畏懼怯懦,不能製止。六月丁卯(二十七日),朝廷赦免羌人各部落中互相勾結進行謀反叛逆者的罪行。</b>


    <b>  [14]秋,九月,庚午,太尉徐防以災異、寇賊策免。三公以災異免,自防始。辛未,司空尹勤以水雨漂流策免。</b>


    <b>  [14]秋季,九月庚午(初一),太尉徐防因天災、天象異常和叛匪作亂而被頒策罷免。太尉、司徒、司空三公由於天災或天象異常而遭罷免,徐防乃是首例。辛未(初二),司空尹勤因大雨水災被頒策罷免。</b>


    <b>  仲長統《昌言》曰:光武皇帝慍數世之失權,忿強臣之竊命,矯枉過直,政不任下,雖置三公,事歸台閣。自此以來,三公之職,備員而已;然政有不治,猶加譴責。而權移外戚之家,寵被近習之豎,親其黨類,用其私人,內充京師,外布州郡,顛倒賢愚,貿易選舉,疲駑守境,食殘牧民,撓擾百姓,忿怒四夷,招致乖叛,亂離斯瘼,怨氣並作,陰陽失和,三光虧缺,怪異數至,蟲螟食稼,水旱為災。此皆戚宦之臣所致然也,反以策讓三公,至於死、免,乃足為叫唿蒼天,號泣血者矣!又,中世之選三公也,務於清愨謹慎,循常習故者,是乃婦女之檢押,鄉曲之常人耳,惡足以居斯位邪!勢既如彼,選又如此,而欲望三公勛立於國家,績加於生民,不亦遠乎!昔文帝之於鄧通,可謂至愛,而猶展申徒嘉之誌。夫見任如此,則何患於左右小臣哉!至如近世,外戚、宦豎,請託不行,意氣不滿,立能陷人於不測之禍,惡可得彈正者哉!曩者任之重而責之輕,今者任之輕而責之重。光武奪三公之重,至今而加甚;不假後黨以權,數世而不行;蓋親疏之勢異也!今人主誠專委三公,分任責成,而在位病民,舉用失賢,百姓不安,爭訟不息,天地多變,人物多妖,然後可以分此罪矣!</b>


    <b>  仲長統《昌言》曰:光武皇帝因西漢數世失去權柄而憤慨,對強悍之臣竊取帝位深為痛恨。因此他矯枉過正,權力不交給臣下,雖然設立了三公,政事卻歸尚書台總理。從此以後,三公的作用,隻是充數而已,但當國家治理不善的時候,仍對三公加以譴責。而實權卻轉移到皇後家族,寵信則施加到皇帝身邊的宦官。這些人親近自己的同類同黨,任用私已,在內充斥京城,在外遍布州郡。他們顛倒賢能與愚劣,利用舉薦人才的機會,進行私人交易。使無能不才者守衛疆土,貪婪兇殘者統治人民。黎民百姓受到攪擾,四方外族又被激怒,終於導致反叛,帶來戰亂流亡和憂患疾苦。怨憤之氣一時並發,陰陽失和,日、月、星三光出現虧缺,怪異不斷降臨,害蟲吃掉莊稼,水旱帶來災難。這樣的局麵都是外戚宦官所造成的,而朝廷反而頒策責備三公,甚至將三公處死、免官,足以使人為此唿叫蒼天,號啕泣血!再者,從中期開始,選任三公,都務必從清廉忠厚而又謹慎小心、循規蹈矩而又熟悉舊典的人中擢拔。這乃是婦女的楷模,鄉間的平常之人罷了,怎麽足以身居三公高位呢!三公的勢力既然已是那樣低落,人選又是如此平庸,卻希望三公為國家建立功勳,為人民取得政績,這豈不是遙遠的事情嗎!從前,漢文帝對待鄧通,可以說是寵愛之至,但仍使申徒嘉得以實現自己的意圖,懲罰了鄧通。受到這般信任,那麽對皇帝左右的小臣又有什麽顧忌呢!可是到了近代,對待外戚、宦官,官員如果不執行他們的請託,饋獻不夠豐足,立刻便會陷入意外的災禍,哪裏還能夠彈劾糾正他們呢!從前,對三公信任多而責罰輕,如今,對三公信任少而責罰重。光武帝奪去三公的大權,如今則剝奪得更為徹底;光武帝製定不讓皇後家族掌權的政策,幾代之後卻已不再遵行,其原因就在於皇帝與三公和外戚的親疏關係不同。如今,若是君主真能信賴三公,將權力交給他們,責令完成重任,而三公身居高位卻為害人民,不能舉薦任用賢才,致使百姓不安,糾紛不斷,天地變化無常,人間妖物大量出現,到了那個時候,才可以讓三公分擔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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