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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13]梁王劉暢與隨從官卞忌一道祭祀祈福。卞忌等諂媚說:“神靈說大王應當做皇帝。”劉暢便同他對答談論起來。有關官員對此提出彈劾,請求下令將劉暢徵召進京,囚禁詔獄。和帝沒有批準,隻將劉暢的封土削去成武、單父兩縣。劉暢慚愧而又惶恐,上書痛切地自責道:“我生性狂妄愚昧,不知禁忌,自陷於死罪,按理該當誅殺示眾。但陛下恩德深厚,違背法律和公平,而硬將我予以赦免,為我受到了玷汙。我心知寬大的赦免不可再得,因此發誓約束自己和妻子兒女,不敢再有越軌的舉動,也不敢再有浪費的行為。封國租稅收入有餘,我請求隻享用睢陽、穀熟、虞、蒙、寧陵五縣,將剩下的四縣封土交還國家。我有妾三十七人,其中沒有子女的,願將她們送迴娘家。我自己挑選謹慎規矩的奴婢二百人留下,除此之外,將賜給我的虎賁武士、騎兵儀仗,以及各種技藝的工匠、樂隊、仆隸、奴婢、兵器、馬匹,全部上繳原來所屬官署。我身為聖上的骨肉近親,竟擾亂聖明的教化,玷汙純潔的風氣,如今既然已經保全性命,我實在無心無顏以罪惡之身再在巨大的宮室居住,擁有廣袤的封國,設置官員僚屬,收羅享用各種器具。願陛下開恩準許我的請求。”和帝下詔表示寬大,溫和地拒絕了他的請求。</b>


    <b>  [14]護羌校尉貫友遣譯使構離諸羌,誘以財貨,由是解散。乃遣兵出塞,攻迷唐於大、小榆穀,獲首虜八百餘人,收麥數萬斛,遂夾逢留大河築城塢,作大航,造河橋,欲度兵擊迷唐。迷唐率部落遠徙,依賜支河曲。</b>


    <b>  [14]護羌校尉貫友派翻譯官做使者,離間羌人諸部落,並用財物進行引誘,羌人諸部落聯盟因此瓦解。於是貫友派兵出塞,在大、小榆穀對迷唐展開進攻,斬殺及俘虜八百餘人,繳獲小麥數萬斛,然後又在逢留大河兩岸修築城堡,製造大船,興建河橋,打算派兵渡河去追擊迷唐。迷唐率領部落向遠方遷徙,到達賜支河曲。</b>


    <b>  [15]單於屯屠何死,單於宣弟安國立。安國初為左賢王,無稱譽;及為單於,單於適之子右穀蠡王師子以次轉為左賢王。師子素勇黠多知,前單於宣及屯屠何皆愛其氣決,數遣將兵出塞,掩擊北庭,還,受賞賜,天子亦加殊異。由是國中盡敬師子而不附安國,安國欲殺之;諸新降胡,初在塞外數為師子所驅掠,多怨之。安國委計降者,與同謀議。師子覺其謀,乃別居五原界,每龍庭會議,師子輒稱病不往。度遼將軍皇甫棱知之,亦擁護不遣,單於懷憤益甚。</b>


    <b>  [15]匈奴單於屯屠何去世,前單於宣的弟弟安國繼位。安國曾為左賢王,聲譽不佳,及至他當了單於,前單於適的兒子右穀蠡王師子按照順序轉升為左賢王。師子一向勇猛狡黠而足智多謀,前單於宣和屯屠何二人都喜愛他的勇氣和果敢,屢次派他領兵出塞,去襲擊北匈奴。他迴師後,受到賞賜,漢朝皇帝也對他特別看重。因此,匈奴國內都尊敬師子而不依附安國,安國想殺死師子。而那些新投降的北匈奴人,當初在塞外曾屢遭師子的襲擊擄掠,多對他十分痛恨。安國便將自己的打算寄托在投降者身上,和他們一同策劃。師子察覺了他們的陰謀,就分居五原郡界。每逢匈奴王庭集會,他總是稱病而不肯前往。度遼將軍皇甫棱知悉這一內情,也支持保護師子而不派他前往王庭。單於安國愈發懷恨。</b>


    <b>  六年(甲午、94)</b>


    <b>  六年(甲午,公元94年)</b>


    <b>  [1]春,正月,皇甫棱免,以執金吾朱徽行度遼將軍。時單於與中郎將杜崇不相平,乃上書告崇;崇諷西河太守令斷單於章,單於無由自聞。崇因與朱徽上言:“南單於安國,疏遠故胡,親近新降,欲殺左賢王師子及左台且渠劉利等;又,右部降者,謀共迫脅安國起兵背畔,請西河、上郡、安定為之儆備。”帝下公卿議,皆以為:“蠻夷反覆,雖難測知,然大兵聚會,必未敢動搖。今宜遣有方略使者之單於庭,與杜崇、朱徽及西河太守併力,觀其動靜。如無他變,可令崇等就安國會其左右大臣,責其部眾橫暴為邊害者,共平罪誅。若不從命,令為權時方略,事畢之後,裁行賞賜,亦足以威示百蠻。”於是徽、崇遂發兵造其庭。安國夜聞漢軍至,大驚,棄帳而去,因舉兵欲誅師子。師子先知,乃悉將廬落入曼柏城;安國追到城下,門閉,不得入。朱徽遺吏譬和之,安國不聽;城既不下,乃引兵屯五原。崇、徽因發諸郡騎追赴之急,眾皆大恐,安國舅骨都侯喜為等慮並被誅,乃格殺安國,立師子為亭獨屍逐侯單於。</b>


    <b>  [1]春季,正月,將皇甫棱免官,命執金吾朱徽代理度遼將軍職務。當時因匈奴單於與中郎將杜崇不和,單於便上書控告杜崇。杜崇暗示西河太守截留單於的奏章,使單於無法申訴自己的意見。杜崇自己卻乘機與朱徽一同上書說:“南匈奴單於安國,疏遠舊部,親近新降之人,想要殺害左賢王師子和左台且渠劉利等。再者,匈奴右部的投降者正在策劃共同脅迫安國起兵反叛。請西河、上郡、安定三郡為此警戒備戰。”和帝將此事交付公卿進行討論。眾人都認為:“匈奴反覆無常,盡管難以預料,但由於漢朝有重兵集結,它必定不敢有大的舉動。如今應派遣有謀略的使者前往單於王庭,與杜崇、朱徽及西河太守合作,觀察匈奴的動靜。如果沒有其它變化,可命令杜崇等人在安國那裏召集他的左右大臣,責罰橫行兇暴侵害邊疆的部眾,共同評議,論罪誅殺。倘若安國不聽從命令,則授權使者隨機應變,採取權宜之計,等事情結束之後,再酌情進行賞賜,也足以向所有蠻族顯示漢朝的國威。”朱徽、杜崇便率軍來到匈奴王庭。安國夜裏聽到漢軍抵達的消息,大為震驚,丟棄廬帳而逃,隨即調集軍隊,要誅殺師子。師子事先得到消息,便率領全體部眾進入曼柏城。安國追到城下,城門關閉,不能進入。朱徽派官員進行調停,安國不肯接受。城既不能攻克,安國便率兵駐紮五原。於是杜崇、朱徽調發各郡騎兵急速追擊,匈奴人全都大為恐慌。安國的舅父、骨都侯喜為等擔心一併被誅,便將安國格殺,擁立師子為亭獨屍逐侯單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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