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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4]朗陵侯臧宮、楊虛侯馬武上書曰:“匈奴貪利,無有禮信,究則稽首,安則侵盜。虜今人畜疫死,旱蝗赤地,疲睏乏力,不當中國一郡,萬裏死命,縣在陛下;福不再來,時或易失,豈宜固守文德而墮武事乎!今命將臨塞,厚縣購賞,喻告高句驪、烏桓、鮮卑攻其左,發河西四郡、天水、隴西羌?胡擊其右,如此,北虜之滅,不過數年。臣恐陛下仁恩不忍,謀臣狐疑,令萬世刻石之功不立於聖世!”詔報曰:“《黃石公記》曰:‘柔能製剛,弱能製強。舍近謀遠者,勞而無功;舍遠謀近者,逸而有終。故曰:“務廣地者荒,務廣德者強,有其有者安,貪人有者殘。殘滅之政,雖成必敗。’今國無善政,災變不息,百姓驚惶,人不自保,而復欲遠事邊外乎!孔子曰:‘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且北狄尚強,而屯田警備,傳聞之事,恆多失實。誠能舉天下之半以滅大寇,豈非至願!苟非其時,不如息民。”自是諸將莫敢復言兵事者。</b>


    <b>  [4]朗陵侯臧宮、揚虛侯馬武上書說:“匈奴貪圖利益,沒有禮儀和信義,困難時向漢朝叩頭,太平時便侵邊擄掠。如今北匈奴遇到瘟疫,人馬、牲畜病死,又遭旱災、蝗災,赤地千裏,疲憊困頓不堪,實力抵不過漢朝的一個郡。萬裏之外的垂死性命,懸在陛下之手。福運不會再來,時機容易喪失,難道應當死守斯文道德而放棄武力嗎?現在應當命令將領進駐邊塞,懸以重賞,命高句驪、烏桓、鮮卑進攻北匈奴左翼。如果這樣,北匈奴的滅亡,不過數年之事。我們擔心陛下仁慈恩厚,不忍開戰,而參謀之臣又猶豫不決,使刻石銘記流傳萬代的功業不能在聖明的今世建立!”光武帝用詔書迴報導:“《黃石公記》說:‘柔能克剛,弱能勝強。捨棄近處 而經營遠方,勞碌而無功效;捨棄遠方而經營近處,輕鬆而有成果。所以說:一心擴充地盤就會精疲力盡,一心推廣恩德就會壯大強盛。擁有自己所有的人,得到安寧;貪圖別人所有的人,變得兇惡。殘暴的政令,既便一時成功,也終將失敗。’如今國家沒有為民造福的政策,災禍變異不斷,百姓驚慌不安,不能保全自己,難道還要再去經營遙遠的塞外嗎?孔子說:‘我恐怕季孫家的禍患不是外部之敵顓臾,而在內部。’況且北匈奴的實力仍然強盛,而我們屯兵邊境,開墾田地,戒備敵侵,傳聞的事,總是多有失實。果真能以一半國力消滅大敵,豈不是我最高的願望!若是時機未到,不如讓人民休息。”從此,將領們不敢再建議用兵。</b>


    <b>  [5]上問趙熹以久長之計,熹請遣諸王就國。冬,上始遣魯王興、齊王石就國。</b>


    <b>  [5]光武帝向趙熹垂問永保帝業之策。趙熹建議派遣諸侯王各迴封國就位。冬季,光武帝開始派遣魯王劉興、齊王劉石前往封國就位。</b>


    <b>  [6]是歲,帝舅壽張恭侯樊宏薨。寵為人,謙柔畏慎,每當朝會,輒迎期先到,俯伏待事;所上便宜,手自書寫,毀削草本;公朝訪逮,不敢眾對。宗族染其化,未嚐犯法。帝甚重之。及病困,遺令薄葬,一無所用。以 為棺柩一藏,不宜復見,如有腐敗,傷孝子之心,使與夫人同墳異藏。帝善其令,以書示百官,因曰:“今不順壽侯意,無以彰其德;且吾萬歲之後,欲以為式。”</b>


    <b>  [6]本年,光武帝的舅父壽張恭侯樊宏去世。樊宏為人謙和謹慎,每逢朝會,總是提前到達,俯身待命。所上奏章都由他親手書寫,銷毀底稿。朝會時皇上有所詢問,他不敢當眾對答。宗族受到他的影響,沒有人觸犯法令。光武帝對他十分敬重。他病重的時候,遺命實行薄葬,不用任何隨葬物品。他認為,棺柩一旦掩埋,便不應再見。如果棺木朽爛,會使子女傷心,所以他吩咐要與夫人同墳不同穴而葬。光武帝讚賞他的遺囑,把他的遺書出示百官,並說:“如今不順從壽張侯的意願,便無法顯示他的品德;況且在我去世之後,也要依照此法。”</b>


    <b>  二十八年(壬子、52)</b>


    <b>  二十八年(壬子,公元52年)</b>


    <b>  [1]春,正月,己巳,徙魯王興為北海王;以魯益東海。帝以東海王強去就有禮,故優以大封,食二十九縣,賜虎賁、旄頭,設鍾之樂,擬於乘輿。</b>


    <b>  [1]春季,正月己巳(疑誤),改封魯王劉興為北海王,將魯國併入東海國。光武帝認為東海王劉強去就有禮,所以對他特別優待,加大封國,食封二十九縣,並賜予虎賁武士、騎兵儀仗,以木架鍾磬設禮樂,同帝王相仿。</b>


    <b>  [2]夏,六月,丁卯,沛太後郭氏薨。</b>


    <b>  [2]夏季,六月丁卯(初七),沛太後郭氏去世。</b>


    <b>  [3]初,馬援兄子婿王磐,平阿侯仁之子也。王莽敗,磐擁富貲為遊俠,有名江、淮間。後遊京師,與諸貴戚友善,援謂姊子曹訓曰:“王氏,廢姓也,子石當屏居自守,而反遊京師長者,用氣自行,多所陵折,其敗必也。”後歲餘,磐坐事死;磐子肅復出入王侯邸第。時禁罔尚疏,諸王皆在京師,競修名譽,招遊士。馬援謂司馬呂種曰:“建武之元,名為天下重開,自今以往,海內日當安耳。但憂國家諸子並壯而舊防未立,若多通賓客,則大獄起矣。卿曹戒慎之!”至是,有上書告肅等受誅之家,為諸王賓客,慮因事生亂。會更始之子壽光侯鯉得幸於沛王,怨劉盆子,結客殺故式侯恭。帝怒,沛王坐係詔獄,三日乃得出。因詔郡縣收捕諸王賓客,更相牽引,死者以千數;呂種亦與其禍,臨命嘆曰:“馬將軍誠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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