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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劉秀在軍旅中時間很長,厭倦戰爭,而且知道天下百姓疲憊貧困,渴望休息。自從隴、蜀平定之後,除非有危險緊急的情況,未曾再談論軍事。皇太子曾向他請教打仗的事,劉秀說:“從前衛靈公請教戰爭的事,孔子不肯答覆。這不是你應該問的。”鄧禹、賈復知道劉秀決定放下武器,用禮樂教化進行統治,不願功臣們身在洛陽而擁有重兵,於是二人交出軍權,潛心研究儒家經典。劉秀也考慮到功臣們今後的去向,想保全他們的爵位和封地,不讓他們因為職務而有過失,於是撤銷左將軍、右將軍的官職。耿等也交出大將軍、將軍的印信綬帶,全都以侯爵的身份離開朝廷,迴到自己的宅第。他們被加以特進之銜,定期參加朝會。</b>


    <b>  鄧禹內行淳備,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藝,修整閨門,教養子孫,皆可以為後世法,資用國邑,不修產利。</b>


    <b>  鄧禹性格敦厚,有十三個兒子,讓他們各自研習一種技能。他治家的嚴謹,對子孫的教育,都可以作為後世效法的榜樣。家裏的開支取自封地的收入,不從其他產業營利。</b>


    <b>  賈復為人剛毅方直,多大節,既還私第,闔門養威重。朱祜等薦復宜為宰相,帝方以吏事責三公,故功臣並不用,是時,列侯唯高密、固始、膠東三侯與公卿參議國家大事,恩遇甚厚。帝雖製禦功臣,而每能迴容,宥其小失。遠方貢珍甘,必先遍賜諸侯,而太官無餘,故皆保其福祿,無誅譴者。</b>


    <b>  賈復剛毅正直,有大節。迴到宅第以後,關起門來修身養性。朱祜等舉薦賈復,認為他適宜做宰相,而劉秀正責成三公整頓官吏製度,所以一律不任用功臣。這時,侯爵中隻有高密侯鄧禹、固始侯李通、膠東侯賈復三人和三公九卿一起議論國家大事,恩寵特別深厚。劉秀雖然控製功臣,但往往能維護包容他們,原諒他們的小過失。遠方進貢珍味美食,一定先賞賜所有諸侯,而太官都沒有多餘的,因此功臣全都保持他們的爵位財產,沒有被誅殺或譴退的。</b>


    <b>  [10]益州傳送公孫述瞽師、效廟樂器、葆車、輿輦,於是法物始備。時兵革既息,天下少事,文書調役,務從簡寡,至乃十存一焉。</b>


    <b>  [10]益州把公孫述的盲人樂師、祭祀用的樂器、用五采羽毛編成篷蓋的車,以及帝王後妃專用的各種車輛等,送到洛陽,於是帝王儀伏所用的器物才開始完備。當時戰事已經平息,天下少事,各種公文的往來和差役的調遣,力求從簡從少,隻有從前的十分之一。</b>


    <b>  [11]甲寅,以冀州牧竇融為大司空。融自以非舊臣,一旦入朝,在功臣之右,每朝會進見,容貌辭氣,卑恭已甚,帝以此愈親厚之。融小心,久不自安,數辭爵位,上疏曰:“臣融有子,朝夕教導以經藝,不令觀天文,見讖記,誠欲令恭肅畏事,恂恂守道,不願其有才能,何況乃當傳以連城廣土,享故諸侯王國哉!”因復請間求見,帝不許。後朝罷,逡巡席後,帝知欲有讓,遂使右左傳出。他日會見,迎詔融曰:“日者知公欲讓職還土,故命公暑熱且自便;今相見,宜論他事,勿得復言。”融不敢重陳請。</b>


    <b>  [11]甲寅(疑誤),劉秀任命冀州牧竇融當大司空。竇融因自己不是劉秀的舊臣,一旦入朝,官位在那些功臣之上,所以朝會晉見,神情和言辭都十分卑謙,劉秀因此更加親近厚待他。竇融小心翼翼,內心卻總是不安,幾次請求辭去官職和爵位。他上書說:“我有兒子,每天早晚用儒家經典教導他。不讓他學習天文,不準他研究預知禍福的讖記,隻想讓他恭敬怕事,恪守正道,不願他有才能,何況竟要把連接幾個城市的廣大土地傳給他,讓他享受繼承諸侯王國呢!”因此又請求單獨晉見劉秀。劉秀不準。後來,有一次朝會完畢,竇融在席位後麵徘徊,劉秀知道他要談辭職的事,就讓左右傳旨催他離開。幾天以後,有一天劉秀見到竇融,對他說:“那天,我知道你要辭職,歸還封土,所以讓左右告訴你,天氣太熱,暫且去自己涼快一下。今天見麵,應當談論別的 事,不能再說辭職。”於是竇融不敢再提這件事。</b>


    <b>  [12]五月,匈奴寇河東。</b>


    <b>  [12]五月,匈奴侵犯河東郡。</b>


    <b>  十四年(戊戌、38)</b>


    <b>  十四年(戊戌,公元38年)</b>


    <b>  [1]夏,邛穀王任貴遣使上三年計,即授越太守。</b>


    <b>  [1]夏季,邛王任貴派使者呈遞三年的計簿,報告人口、賦稅、治安等情況。劉秀任命任貴當越太守。</b>


    <b>  [2]秋,會稽大疫。</b>


    <b>  [2]秋季,會稽郡瘟疫流行。</b>


    <b>  [3]莎車王賢、鄯善王安皆遣使奉獻。西域苦匈奴重斂,皆願屬漢,復置都護;上以中國新定,不許。</b>


    <b>  [3]莎車王賢、鄯善王安都派使者進貢。西域各國被匈奴的大量征斂所苦,都願歸屬漢朝,願朝廷重新設置都護。劉秀因為中原剛剛平定,不肯應許。</b>


    <b>  [4]太中大夫梁統上疏曰:“臣竊見元帝初元五年,輕殊死刑三十四事,哀帝建平元年,輕殊死刑八十一事;其四十二事手殺人者,減死一等。自是之後,著為常準,故人輕犯法,吏易殺人。臣聞立君之道,仁義為主,仁者愛人,義者正理。愛人以除殘為務,正理以去亂為心;刑罰在衷,無取於輕。高帝受命,約令定律,誠得其宜,文帝唯除省肉刑、相坐之法,自餘皆率由舊章。至哀、平繼體,即位日淺,聽斷尚寡。丞相王嘉輕為穿鑿,虧除先帝舊約成律,數年之間百有餘事,或不便於理,或不厭民心,謹表其尤害於體者,傅奏於左。願陛下宣詔有司,詳擇其善,定不易之典!”事下公卿。光祿勛杜林奏曰:“大漢初興,蠲除苛政,海內歡欣;及至其後,漸以滋章。果桃菜茹之饋,集以成贓,小事無防於義,以為大戮。至於法不能禁,令不能止,上下相遁,為敝彌深。臣愚以為宜如舊製,不合翻移。”統復上言曰:“臣之所奏,非曰嚴刑。《經》曰:‘爰製百姓,於刑之衷。’衷之為言,不輕不重之謂也。自高祖至於孝宣,海內稱治,至初元、建平而盜賊浸多,皆刑罰不衷,愚人易犯之所致也。由此觀之,則刑輕之作,反生大患,惠加奸軌,而害及良善也!”事寢,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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