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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鄭興因恂求歸葬父母,囂不聽,而徙興舍,益其秩禮。興入見曰:“今為父母未葬,乞骸骨;若以增秩徙舍,中更停留,是以親為餌也,無禮甚矣,將軍焉用之!願留妻子獨歸葬,將軍又何猜焉!”囂乃令與妻子俱東。馬援亦將家屬隨恂歸雒陽,以所將賓客猥多,求屯田上林苑中;帝許之。</b>


    <b>  鄭興趁隗恂之行,請求返迴故鄉安葬父母,隗囂不同意,卻讓鄭興遷居舍,增加俸祿和禮遇。鄭興來見隗囂,說:“我如今因為父母沒有安葬,請求返迴家鄉。如果以增加俸祿,遷移住所,就改變主意留下來,是用雙親做誘餌,太無禮了!將軍怎麽能夠任用這樣的人呢?我情願留下妻子兒女,隻身返迴故鄉安葬雙親,將軍還猜疑什麽呢?”隗囂於是允許鄭興和妻子兒女一起東行。馬援也帶著家屬隨同隗恂東迴洛陽,因為所帶的賓客太多,請求在長安上林苑墾田耕種,劉秀準許。</b>


    <b>  囂將王元以為天下成敗未可知,不願專心內事,說囂曰:“昔更始西都,四方響應,天下喁喁,謂之太平;一旦壞敗,將軍幾無所厝。今南有子陽,北有文伯,江湖海岱,王公十數,而欲牽儒生之說,棄千乘之基,羈旅危國以求萬全,此循覆車之軌者也。今天水完富,士馬最強,元請以一丸泥為大王東封函穀關,此萬世一時也。若計不及此,且畜養士馬,據隘自守,曠日持久,以待四方之變;圖王不成,其敝猶足以霸。要之,魚不可脫於淵,神龍失勢,與蚯蚓同!”囂心然元計,雖遣子入質,猶負其險厄,欲專製方麵。</b>


    <b>  隗囂的將領王元認為天下勝敗還不能預料,不願意專心經營境內,勸說隗囂道:“過去劉玄定都西安,四方群起響應,天下人心歸向,認為已太平。一旦敗亡,將軍幾乎沒有安身之地。現在,南方有公孫述,北方有盧芳,江湖山海,稱王稱公的有十數人。而要聽從儒生的勸說,捨棄諸侯的基業,寄居在危險的國家以求萬全,這是沿著翻車的軌跡走下去。當今天水完整富饒,兵馬最強。我請求用一丸泥土替大王在東邊封閉函穀關,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如果計議不到這裏,可暫且休養軍士,訓練戰馬,占據險要關口自守,曠日持久,以等待四方發生變化。圖謀王位不成,敗落時還足可以稱霸一方。重要的是,魚不能脫離水,神龍失去憑藉,和蚯蚓相同!”隗囂心裏贊同王元的計策,他雖然派遣長子到洛陽當人質,但仍然依靠地勢的險阻,想要專製一方。</b>


    <b>  申屠剛諫曰:“愚聞人所歸者天所與,人所畔者天所去也。本朝誠天之所福,非人力也。今璽書數到,委國歸信,欲與將軍共同吉兇。布衣相與,尚有沒身不負然諾之信,況於萬乘者哉!今何畏何利,而久疑若是?卒有非常之變,上負忠孝,下愧當世。夫朱至豫言,固常為虛;及其已至,又無所及;是以忠言至諫,希得為用,誠願反覆愚老之言!”囂不納,於是遊士長者稍稍去之。</b>


    <b>  申屠剛勸諫隗囂說:“我聽說,人心歸附他時,上天就會賜與他;人心背叛他時,上天就會除掉他。當今王朝確實是天所賜福,不是人力所及。現在詔書不斷到來,託付國土,表達信任,願同將軍同當禍福。平民相交,還有終身不忘承諾的信義,何況對於君王呢?如今你害怕什麽?貪圖什麽?為何這樣長時間地遲疑不決?一旦發生異乎尋常的變化,將上違背忠孝,下愧對世人。事情沒有發生時的預言,原本常被認為是虛幻。等到事情已經發生,又什麽都來不及了。所以用忠言懇切地規勸,希望能夠被採納,真心希望您再三考慮我這個愚昧老人的話!”隗囂不聽,於是外來的士人及長者逐漸地離開他。</b>


    <b>  [23]王莽末,交趾諸郡閉境自守。岑彭素與交趾牧鄧讓厚善,與讓書,陳國家威德;又遣偏將軍屈充移檄江南,班行詔命。於是讓與江夏太守侯登、武陵太守王堂、長沙相韓福、桂陽太守張隆、零陵太守田翕、蒼梧太守杜穆、交趾太守錫光等相率遣使貢獻;悉封為列侯。錫光者,漢中人,在交趾,教民夷以禮義;帝復以宛人任延為九真太守,延教民耕種嫁娶;故嶺南華風始於二守焉。</b>


    <b>  [23]王莽末年,交趾所屬各郡封閉邊境自守。岑彭平素和交趾牧鄧讓友情深厚,給鄧讓寫信,陳述東漢朝廷的威望和恩德;又派遣偏將軍屈充在江南地區傳布文告,頒行皇上的命令。於是,鄧讓和江夏太守侯登、武陵太守王堂、長沙國相韓福、桂陽太守張隆、零陵太守田翕、蒼梧太守杜穆、交趾太守錫光等,相繼派遣使者向朝廷進貢。劉秀將他們全部封為侯爵。錫光是漢中人,在交趾用中原的禮儀教導百姓和外族。劉秀又任命宛城人任延當九真太守。任廷教當地百姓耕種以及婚配的禮儀。所以嶺南地區接受中原的文化習俗,是從錫光、任廷兩位郡太守開始的。</b>


    <b>  [24]是歲,詔征處士太原周黨、會稽嚴光等至京師。黨入見,伏而不謁,自陳願守所誌。博士範升奏曰:“伏見太原周黨、東海王良、山陽王成等,蒙受厚恩,使者三聘,乃肯就車;及陛見帝廷,黨不以禮屈,伏而不謁,偃蹇驕悍,同時俱逝。黨等文不能演義,武不能死君,釣采華名,庶幾三公之位。臣願與坐雲台之下,考試圖國之道。不如臣言,伏虛妄之罪;而敢私竊虛名,誇上求高,皆大不敬!”書奏,詔曰:“自古明王、聖主,必有不賓之士,伯夷、叔齊不食周粟,太原周黨不受朕祿,亦各有誌焉。其賜帛四十匹,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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