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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傅太後從弟子遷在左右,尤傾邪,上惡之,免官,遣歸故郡。傅太後怒;上不得已,復留遷。丞相光與大司空丹奏言:“詔書前後相反,天下疑惑,無所取信。臣請歸遷故郡,以銷奸黨。”卒不得遣,復為侍中。其逼於傅太後,皆此類也。</b>


    <b>  傅太後的堂侄傅遷,侍奉在哀帝左右,特別陰險奸邪,哀帝很厭惡他,就下令免去他的官職,遣迴原郡。傅太後知道後,大怒,哀帝不得已,隻好又留下傅遷。丞相孔光與大司空師丹上奏說:“兩個詔書的內容,前後相反,使天下人疑惑,無法取信於民。請陛下仍把傅遷遣迴原郡,以清除奸黨。”但傅遷終於沒有被遣歸,而且恢復了侍中的官職。哀帝受傅太後逼迫的窘況,都類乎此。</b>


    <b>  [23]議郎耿育上書冤訟陳湯曰:“甘延壽、陳湯,為聖漢揚鉤深致遠之威,雪國家累年之恥,討絕域不羈之君,係萬裏難製之虜,豈有比哉!先帝嘉之,仍下明詔,宣著其功。改年垂歷,傳之無窮。應是,南郡獻白虎,邊垂無警備。會先帝寢疾,然猶垂意不忘,數使尚書責問丞相,趣立其功;獨丞相匡衡排而不予,封延壽、湯數百戶,此功臣戰士所以失望也。孝成皇帝承建業之基,乘征伐之威,兵革不動,國家無事,而大臣傾邪,欲專主威,排妒有功,使湯塊然被見拘囚,不能自明,卒以無罪老棄,敦煌正當西域通道,令威名折衝之臣,旋踵及身,復為郅支遺虜所笑,誠可悲也!至今奉使外蠻者,未嚐不陳郅支之誅以揚漢國之盛。夫援人之功以懼敵,棄人之身以快讒,豈不痛哉!且安不忘危,盛必慮衰,今國家素無文帝累年節儉富饒之畜,又無武帝薦延梟俊禽敵之臣,獨有一陳湯耳!假使異世不及陛下,尚望國家追錄其功,封表其墓,以勸後進也。湯幸得身當聖世,功曾未久,反聽邪臣鞭逐斥遠,使亡逃分竄,死無處所。遠覽之士,莫不計度,以為湯功累世不可及,而湯過人情所有,湯尚如此,雖復破絕筋骨,暴露形骸,猶複製於唇舌,為嫉妒之臣所係虜耳。此臣所以為國家尤戚戚也。”書奏,天子還湯,卒於長安。</b>


    <b>  [23]議郎耿育上書為陳湯鳴冤,說:“甘延壽、陳湯為大漢在邊遠的異域血戰揚威,雪洗了國家多年的恥辱,討伐絕域不服從中國的君主,捕捉萬裏之外難以製服的強虜,難道有誰的功勞可與他們相比!先帝讚美他們,因而發布公開詔書,突出宣揚他們的功績,為此而更改年號,使英雄的事績,傳之無窮。與此相合,南郡貢獻白虎,邊陲再無警報,不用戒備。當先帝臥病在床,可是仍然念念不忘,多次派尚書責問丞相,催促他們迅速擬定功勞等級。唯獨丞相匡衡,從中排斥阻擾,僅封甘延壽、陳湯數百戶的采邑,使功臣戰士大失所望。孝成皇帝繼承的是前人已功成業就的基業,乘討伐戰勝之威,不須動一兵一卒,而國家安寧。可是大臣傾軋邪惡,意欲獨專朝廷的權威,排擠嫉妒有功之人,使陳湯隻身被拘入獄,無法向陛下剖白辯冤,終於以無罪年老之身,被拋棄在邊陲。敦煌正當前往西域的通道,從前威震遠方戰無不勝的名將,現在一轉眼卻成了罪徒,還要遭受郅支單於殘部的譏笑,實在可悲!至今奉命出使各國的使節,無不用擊殺郅支單於的事情來宣揚漢朝的強盛。藉助英雄的功績去威嚇敵人,卻拋棄英雄本人,使進讒之人稱心快意,難道不令人痛心嗎!況且安定不可忘記危險,強盛必須憂慮衰弱。而今國家平時沒有文帝累年節儉積蓄的大量財富,又沒有武帝延攬的眾多勇猛善戰令敵膽寒的名將,所有的,隻是一個陳湯而已!假使陳湯已經過世,沒有趕上陛下當政的時代,尚且希望國家追錄他的功勞,聚土高築他的墳墓,以鼓勵後來的仁人誌士。陳湯有幸得逢聖世,現在距他立功的時間又不太久,如果再聽信奸臣的讒言,用鞭子把他驅逐到偏遠的邊塞,使他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地,有遠見之人莫不思量,認為陳湯的功勞,幾世以來無人可及,而陳湯的過錯卻是人情難免。陳湯尚且落到如此下場,那麽我輩之人縱使粉身碎骨,疆場捐軀,仍免不了還會受製於奸臣的口舌,被嫉妒之臣陷害成罪徒。這正是我為國家特別憂愁的地方。”奏章呈上去後,哀帝下令讓陳湯迴到長安,後來就在長安去世。</b>


    <b>  孝哀皇帝上建平元年(乙卯、前6)</b>


    <b>  漢哀帝建平元年(乙卯,公元前6年)</b>


    <b>  [1]春,正月,隕石於北地十六。</b>


    <b>  [1]春季,正月,北地墜落十六顆隕石。</b>


    <b>  [2]赦天下。</b>


    <b>  [2]大赦天下。</b>


    <b>  [3]司隸校尉解光奏言:“臣聞許美人及故中宮史曹宮皆禦幸孝成皇帝,產子;子隱不見。臣遣吏驗問,皆得其狀:元延元年,宮有身;其十月,宮乳掖庭牛官令舍。中黃門田客持詔記與掖庭獄丞籍武,令收置暴室獄。‘毋問兒男、女,誰兒也!’宮曰:‘善臧我兒胞。丞知是何等兒也!’後三日,客持詔記與武,問:‘兒死未?’武對:‘未死。’客曰:‘上與昭儀大怒,奈何不殺!’武叩頭啼曰:‘不殺兒,自知當死;殺之,亦死!’即因客奏封事曰:‘陛下未有繼嗣,子無貴賤,唯留意!’奏入,客復持詔記取兒,付中黃門王舜。舜受詔,內兒殿中,為擇乳母,告‘善養兒,且有賞,毋令漏泄!’舜擇官婢張棄為乳母。後三日,客復持詔記並藥以飲宮。宮曰:‘果也欲姊弟擅天下!我兒,男也,上有壯發,類孝元皇帝。今兒安在?危殺之矣!奈何令長信得聞之?’遂飲藥死。棄所養兒,十一日,宮長李南以詔書取兒去,不知所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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