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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永始元年(乙巳、前16)</b>


    <b>  永始元年(乙巳,公元前16年)</b>


    <b>  [1]春,正月,癸醜,太官淩室火。戊午,戾後園南闕火。</b>


    <b>  [1]春季,正月,癸醜(二十二日),太官冰室發生火災。戊午(二十七日),戾後陵園南門發生火災。</b>


    <b>  [2]上欲立趙為皇後,皇太後嫌其所出微甚,難之。太後姊子淳於長為侍中,數往來通語東宮;歲餘,乃得太後指,許之。夏,四月,乙亥,上先封父臨為成陽侯。諫大夫河間劉輔上書,言:“昔武王、周公,承順天地以饗魚、烏之瑞,然猶君臣祗懼,動色相戒。況於季世,不蒙繼嗣之福,屢受威怒之異者乎!雖夙夜自責,改過易行,畏天命,念祖業,妙選有德之世,考卜窈窕之女,以承宗廟,順神祗心,塞天下望,子孫之祥猶恐晚暮!今乃觸情縱慾,傾於卑賤之女,欲以母天下,不畏於天,不愧於人,惑莫大焉!裏語曰:‘腐木不可以為柱;人婢不可以為主。’天人之所不予,必有禍而無福,市道皆共知之,朝廷莫肯壹言。臣竊傷心,不敢不盡死!”書奏,上使侍禦史收縛輔,係掖庭秘獄,群臣莫知其故。於是左將軍辛慶忌、右將軍廉褒、光祿勛琅邪師丹、太中大夫穀永俱上書曰:“竊見劉輔前以縣令求見,擢為諫大夫,此其言必有卓詭切至當聖心者,故得拔至於此;旬月之間,收下秘獄。臣等愚以為輔幸得托公族之親,在諫臣之列,新從下土來,未知朝廷體,獨觸忌諱,不足深過。小罪宜隱忍而已,如有大惡,宜暴治理官,與眾共之。今天心未豫,災異屢降,水旱迭臻,方當隆寬廣問,褒直盡下之時也,而行慘急之誅於諫爭之臣,震驚群下,失忠直心。假令輔不坐直言,所坐不著,天下不可戶曉。同姓近臣,本以言顯,其於治親養忠之義,誠不宜幽囚於掖庭獄。公卿以下,見陛下進用輔亟而折傷之暴,人有懼心,精銳銷,莫敢盡節正言,非所以昭有虞之聽,廣德美之風!臣等竊深傷之,惟陛下留神省察!”上乃徙輔係共工獄,減死罪一等,論為鬼薪。</b>


    <b>  [2]成帝想封趙飛燕為皇後,但皇太後嫌她出身太微賤,從中阻攔。太後姐姐的兒子淳於長任侍中,多次往來於東宮,為成帝傳話。經過一年多,才得到太後的旨意,予以允許。夏季,四月,乙亥(十五日),成帝先封趙飛燕的父親趙臨為成陽侯。諫大夫、河間人劉輔上書說:“往昔武王、周公承順天地,因而有白魚入王舟、火焰變烏鴉的祥瑞,然而君臣仍然心懷恭敬和恐懼,臉為變色,互相戒勉。何況現在正處末世,沒有太子降生的福氣,卻屢次遭受上天降威震怒的變異呢!雖然日夜自責檢討,改過易行,敬畏天命,思念祖宗大業,精選品德高尚的家族,從中稽考挑選窈窕淑女,以承奉宗廟,順從神靈之心,滿足天下人的希望,然而要想有生子生孫的福氣,仍然恐怕太晚!可是陛下現在卻放縱情慾,傾心迷戀卑賤之女,想讓這樣的女子作天下之母,既不畏於天,又不愧於人,陛下的迷惑,沒有比現在更大的了!俚語說:‘腐木不可用做樑柱,婢女不可成為主人。’上天和人民都不贊成的事情,必然有禍而無福,這是街市小民和路人都懂得的道理,朝廷卻沒有人肯說一句話,我為此痛心,不敢不冒死勸諫。”奏章上去後,成帝派侍禦史逮捕了劉輔,囚禁在宮廷秘密監獄裏。群臣都不知道他被捕的原因。當時左將軍辛慶忌、右將軍廉褒、光祿勛琅邪人師丹、太中大夫穀永,都上書說:“我們看到劉輔從前以縣令的身份求見陛下,被陛下擢升為諫大夫,這說明他的話必具卓異的見識,正好深合聖心,所以才能夠被提拔到這樣的地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卻突然被逮捕,關押在秘密監獄。我們愚昧地認為,劉輔有幸為皇族宗親之一,位列諫臣。他新近才從下麵的縣邑來到,不懂朝廷規矩,獨自觸犯了陛下的忌諱,不足以深加追究。若是小罪,陛下還是應該隱忍一下;如有大罪,就應公開揭露,讓司法官吏去查辦,使大家都知道他的罪惡。現在天心不悅,屢降災異,水旱迭至。正處在應該施恩寬容,廣求建議,褒獎直言,使臣下盡言的時候,卻對諫諍之臣施以慘痛激烈的處罰,使群臣震驚,喪失盡忠直言之心。假如劉輔不是因直言獲罪,罪名又不公布,那麽就不能使天下家喻戶曉。劉輔是同姓近臣,本因直言而獲顯達,從管理親族、培養忠良的意義上說,實在不該把他幽禁在宮廷監獄。公卿及以下官員,見陛下很快地擢升任用劉輔,又迅速加以摧折,人人懷有恐懼之心,精氣頓銷,銳氣減弱,不敢為國盡忠直言了。這就不能顯示出陛下具有虞舜傾聽直諫的賢德,也不能推廣美好的道德風範。我們深深為此痛心,希望陛下留意考察!”成帝於是把劉輔轉移到共工獄,減免死罪,判處做三年苦工的“鬼薪”徒刑。</b>


    <b>  [3]初,太後兄弟八人,獨弟曼早死,不侯;太後憐之。曼寡婦渠供養東宮,子莽幼孤,不及等比;其群兄弟皆將軍、五侯子,乘時侈靡,以輿馬聲色佚遊相高。莽因折節為恭儉,勤身博學,被服如儒生;事母及寡嫂,養孤兄子,行甚敕備;又外交英俊,內事諸父,曲有禮意。大將軍鳳病,莽侍疾,親嚐藥,亂首垢麵,不解衣帶連月。鳳且死,以托太後及帝,拜為黃門郎,遷射聲校尉。久之,叔父成都侯商上書,願分戶邑以封莽。長樂少府戴崇、侍中金涉、中郎陳湯等皆當世名士,鹹為莽言,上由是賢莽,太後又數以為言。五月,乙未,封莽為新都侯,遷騎都尉、光祿大夫、侍中。宿衛謹敕,爵位益尊,節操愈謙,散輿馬、衣裘振施賓客,家無所餘;收贍名士,交結將、相、卿、大夫甚眾。故在位者更推薦之,遊者為之談說,虛譽隆洽,傾其諸父矣。敢為激發之行,處之不慚恧。嚐私買侍婢,昆弟或頗聞知,莽因曰:“後將軍朱子元無子,莽聞此兒種宜子。”即日以婢奉朱博。其匿情求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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