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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6]高帝進攻陳時,向梁王彭越徵兵,彭越稱病,隻派將軍率兵赴邯鄲。高帝大怒,令人前去斥責。彭越恐懼,想親身入朝謝罪。部將扈輒說:“您當初不去,受到斥責後才去,去就會被擒,不如就勢發兵反了吧。”彭越不聽勸告。他的太僕因獲罪逃往長安,控告梁王彭越與扈輒謀反。於是高帝派人突襲彭越,彭越事先沒有發覺,便被俘囚禁到洛陽。有關部門審訊結果是:“已有謀反跡象,應按法律處死。”高帝赦免他為平民,押送到蜀郡青衣居住。彭越向西到了鄭地,遇到呂後從長安來。彭越向呂後哭泣,說自己無罪,希望能到故地昌邑居住。呂後口中應允,與他一起東行。到了洛陽,呂後對高帝說:“彭越是個壯士,如今把他流放到蜀郡,這是自留後患,不如就此殺了他。我已與他同來。”呂後又指使彭越門下舍人控告彭越再行謀反。廷尉王恬開奏請將彭越滅三族,高帝予以批準。三月,彭越三族都被斬首。還割下彭越的首級在洛陽示眾,並頒布詔令:“有來收斂屍體者,一律逮捕。”</b>


    <b>  梁大夫欒布使於齊,還,奏事越頭下,祠而哭之。吏捕以聞。上召布,罵,欲烹之。方提趨湯,布顧曰:“願一言而死。”上曰:“何言?”布曰:“方上之困於彭城,敗滎陽、成皋間,項王所以遂不能西者,徒以彭王居梁地,與漢合從苦楚也。當是之時,王一顧,與楚則漢破,與漢則楚破。且垓下之會,微彭王,項氏不亡。天下已定,彭王剖符受封,亦欲傳之萬世。今陛下一徵兵於梁,彭王病不行,而陛下疑以為反;反形未具,以苛小案誅滅之。臣恐功臣人人自危也。今彭王已死,臣生不如死,請就烹!”於是上乃釋布罪,拜為都尉。</b>


    <b>  梁王彭越的大夫欒布出使齊國,迴來後,在彭越的頭顱下奏報,祭祀後大哭一場。官吏將他逮捕,報告高帝。高帝召來欒布,痛罵一番,想煮死他。兩旁的人正提起他要投入滾水中,欒布迴頭說:“請讓我說句話再死。”高帝便問:“還有什麽話?”欒布說:“當年皇上受困於彭城,戰敗於滎陽、成皋之間,而項羽卻不能西進,隻是因為彭越守住梁地,與漢聯合而使楚為難。當時,隻要彭越一有傾向,與項羽聯合則漢失敗,與漢聯合則楚失敗。而且垓下會戰,沒有彭越,項羽就不會滅亡。如今天下已經平定,彭越接受符節,被封為王,也想傳給子孫後代。而如今陛下向梁國征一次兵,彭越因病不能前來,陛下就疑心以為造反;未見到反叛跡象,便以苛細小事誅殺了他。我擔心功臣會人人自危。現在彭越已經死了,我活著也不如死,請煮死我吧!”高帝認為有理,便赦免了欒布的罪,封他為都尉。</b>


    <b>  [7]丙午,立皇子恢為梁王;丙寅,立皇子友為淮陽王。罷東郡,頗益梁;罷潁川郡,頗益淮陽。</b>


    <b>  [7]丙午(疑誤),高帝立皇子劉恢為梁王,丙寅(十一日),立皇子劉友為淮陽王。廢除東郡,較大地擴充了梁國;廢除潁川郡,較大地擴充了淮陽國。</b>


    <b>  [8]夏,四月,行自洛陽至。</b>


    <b>  [8]夏季,四月,高帝一行從洛陽迴長安。</b>


    <b>  [9]五月,詔立秦南海尉趙佗為南粵王,使陸賈即授璽綬,與剖符通使,使和集百越,無為南邊患害。</b>


    <b>  [9]五月,高帝下詔立原秦朝南海尉趙佗為南粵王,派陸賈前往授予印信綬帶,頒發符節,互通使者,讓他團結安撫百越,不要成為南方邊境的禍害。</b>


    <b>  初,秦二世時,南海尉任囂病且死,召龍川令趙佗,語曰:“秦為無道,天下苦之。聞陳勝等作亂,天下未知所安。南海僻遠,吾恐盜兵侵地至此,欲興兵絕新道自備,待諸侯變;會病甚。且番禺負山險,阻南海,東西數千裏,頗有中國人相輔;此亦一州之主也,可以立國。郡中長吏,無足與言者,故召公告之。”即被佗書,行南海尉事。囂死,佗即移檄告橫浦、陽山、湟關曰:“盜兵且至,急絕道,聚兵自守!”因稍以法誅秦所置長吏,以其黨為假守。秦已破滅,佗即擊並桂林、象郡,自立為南越武王。</b>


    <b>  當初,秦二世時,南海尉任囂病重將死,他召來龍川縣令趙佗,對趙佗說:“秦朝的政治暴虐無道,天下都十分怨憤。聽說陳勝等人已起兵造反,天下不知怎樣才能安定。我們南海雖然地處偏遠,我也擔心盜賊匪兵到這裏來侵占地盤,想發動軍隊切斷秦朝修築的通往內地的新道,以自做準備,等待諸侯的變化,恰在此時我卻病重。再說我們的番禺城後山勢險要,前有南海阻隔,東西幾千裏,有很多中原人在輔佐治理,這也是一州之主,可以建立個國家。我看郡中的官員,沒有人足以商議,所以召你前來,告訴你我的囑託。”任囂說完,便為趙佗寫下委任書,請他代理南海尉的政事。任囂死後,趙佗立即發出檄文通知橫浦、陽山、湟關說:“盜匪軍隊就要來到,各地立即斷絕通道,聚兵自守。”隨後又逐漸地利用法律誅殺秦朝所設官員,以他的同黨做代理郡守。秦朝滅亡後,趙佗立即發兵進攻吞併桂林、象郡,自立為南越武王。</b>


    <b>  陸生至,尉佗椎結、箕倨見陸生。陸生說佗曰:“足下中國人,親戚、昆弟、墳墓在真定。今足下反天性,棄冠帶,欲以區區之越與天子抗衡為敵國,禍且及身矣!且夫秦失其政,諸侯、豪傑並起,唯漢王先入關,據鹹陽。項羽倍約,自立為西楚霸王,諸侯皆屬,可謂至強。然漢王起巴、蜀,鞭笞天下,遂誅項羽,滅之;五年之間,海內平定。此非人力,天之所建也。天子聞君王王南越,不助天下誅暴逆,將相欲移兵而誅王。天子憐百姓新勞苦,故且休之,遣臣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郊迎,北麵稱臣;乃欲以新造未集之越,屈強於此!漢誠聞之,掘燒王先人塚,夷滅宗族,使一偏將將十萬眾臨越,則越殺王降漢如反覆手耳!”於是尉佗乃蹶然起坐,謝陸生曰:“居蠻夷中久,殊失禮義。”因問陸生曰:“我孰與蕭何、曹參、韓信賢?”陸生曰:“王似賢也。”復曰:“我孰與皇帝賢?”陸生曰:“皇帝繼五帝、三皇之業,統理中國;中國之人以億計,地方萬裏,萬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判未始有也。今王眾不過數十萬,皆蠻夷,崎嶇山海間,譬若漢一郡耳,何乃比於漢!”尉佗大笑曰:“吾不起中國,故王此;使我居中國,何遽不若漢!”乃留陸生與飲,數月,曰:“越中無足與語。至生來,令我日聞所不聞。”賜陸生橐中裝直千金,他送亦千金。陸生卒拜尉佗為南越王,令稱臣,奉漢約。歸報,帝大悅,拜賈為太中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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