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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秦王嬴政聞訊,暴跳如雷,親自前往頻陽向王翦道歉說:“我沒有採用將軍你的計策,而李信果然使秦軍蒙受了恥辱。現在將軍你雖然患病,但難道就忍心拋下我不管嗎?!”王翦仍推辭道:“我實在病得不能領兵打仗了。”秦王嬴政說:“好啦,不要再這麽說了!”王翦說:“如果不得已一定要用我的話,非用六十萬人的軍隊不可!”秦王嬴政答道:“就聽從將軍你的主張行事吧。”於是王翦率領六十萬大軍征伐楚國,秦王親自送行到霸上。王翦請求秦王賞賜他相當多的良田美宅。秦王說:“你就出發吧,為什麽還要擔心日後貧窮呀!”王翦說:“身為大王您的將領,雖立下戰功,但最終仍不能被封侯,所以趁著大王現在正看重我,請求賞賜田宅,好為子孫留下產業啊。”秦王嬴政聽後大笑不止。王翦率軍開拔,抵達武關,又陸續派遣五位使者向秦王嬴政請求賞賜良田。有人說:“將軍您向秦王求討東西也已是太過分了吧!”王剪答道:“不是這樣。大王心性粗暴而多猜忌,如今將國中的武裝士兵調撥一空,專門託付給我指揮,我若不借多求賞賜田宅為子孫謀立產業,表示堅決為大王效力,大王反倒要無緣無故地對我有所懷疑了啊。”</b>


    <b>  二十三年(丁醜、前224)</b>


    <b>  二十三年(丁醜,公元前224年)</b>


    <b>  [1]王翦取陳以南至平輿。楚人聞王翦益軍而來,乃悉國中兵以禦之;王翦堅壁不與戰。楚人數挑戰,終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飲食,撫循之;親與士卒同食。久之,王翦使人問“軍中戲乎?”對曰:“方投石、超距。”王翦曰:“可用矣!”楚既不得戰,乃引而東。王翦追之,令壯士擊,大破楚師,至蘄南,殺其將軍項燕,楚師遂敗走。王翦因乘勝略定城邑。</b>


    <b>  [1]秦將王翦率大軍取道陳丘以南抵達平輿。楚國人聞訊王翦增兵而來,便出動國中的全部兵力抵抗秦軍。王翦下令堅守營寨不與楚軍交鋒。楚人多次到營前挑戰,秦軍始終也不出戰。王翦每天讓士兵休息、洗沐,享用好的飲食,安撫慰問他們,並親自與他們共同進餐。這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王翦派人打聽:“軍中進行什麽嬉戲啊?”迴答說:“軍士們正在玩投石、跳躍的遊戲。”王翦便說:“這樣的軍隊可以用來作戰了。”此時楚軍既然無法與秦軍交鋒,就揮師向東而去。王翦即率軍尾追,令壯士們發起突擊,大敗楚軍,直至蘄縣之南,斬殺楚國將軍項燕,楚軍於是潰敗逃亡。王翦乘勝奪取並平定了楚國的一些城鎮。</b>


    <b>  二十四年(戊寅、前223)</b>


    <b>  二十四年(戊寅,公元前223年)</b>


    <b>  [1]王翦、蒙武虜楚王負芻,以其地置楚郡。</b>


    <b>  [1]秦將王翦、蒙武俘獲了楚國國君羋負芻,在楚地設置楚郡。</b>


    <b>  二十五年(己卯、前222)</b>


    <b>  二十五年(己卯,公元前222年)</b>


    <b>  [1]大興兵,使王賁攻遼東,虜燕王喜。</b>


    <b>  [1]秦國大舉興兵,派王賁率兵進攻遼東,俘獲了燕國國君姬喜。</b>


    <b>  臣光曰:燕丹不勝一朝之忿以犯虎狼之秦,輕慮淺謀,挑怨速禍,使召公之廟不祀忽諸,罪孰大焉!而論者或謂之賢,豈不過哉!</b>


    <b>  臣司馬光曰:燕太子丹不能忍受一時的激忿而去冒犯如狼似虎的秦國,慮事輕率,謀劃淺薄,以致挑起怨恨,加速了滅亡之禍,使供奉燕國始祖召公的宗廟祭祀忽然中斷,罪過沒有比這個更大的了!而評論的人有的還把太子丹說成是德才兼備的人,這難道不是太過分了嗎!</b>


    <b>  夫為國家者,任官以才,立政以禮,懷民以仁,交鄰以信;是以官得其人,政得其節,百姓懷其德,四鄰親其義。夫如是,則國家安如磐石,熾如焱火,觸之者碎,犯之者焦,雖有強暴之國,尚何足畏哉!丹釋此不為,顧以萬乘之國,決匹夫之怒,逞盜賊之謀,功隳身戮,社稷為墟,不亦悲哉!</b>


    <b>  對於治理國家的人來說,任命有才能的人為官,按照禮製確立政策法規,以仁愛之心安撫百姓,憑藉信義結交鄰邦。如此,官員由有才幹的人擔任,政事得到禮教的節製,百姓人心歸向他的德行,四鄰親近友善他的恪守信義。這樣,國家則會安如磐石,熾如火焰,觸犯它的一定被撞得粉碎,挨著它的一定被燒得焦頭爛額。似此,即便是有強暴的敵國存在,又有什麽值得畏懼的呢!太子丹放棄這條路不走,反而用萬輛戰車的大國去排解個人的私憤、炫耀盜賊式的謀略,結果是功名被毀壞、身命遭殺戮,江山社稷化作廢墟,這難道不是很令人悲痛的事嗎!</b>


    <b>  夫其膝行、蒲伏,非恭也;復言、重諾,非信也;糜金、散玉,非惠也;刎首、決腹,非勇也。要之,謀不遠而動不義,其楚白公勝之流乎!</b>


    <b>  跪著前進,伏地而行,並不表示恭敬;言必行,重承諾,並不表示守信義;過度耗費金錢,散發玉器,並不表示施恩惠;自割頸部,自剖肚腹,並不表示勇敢。這種種問題的關鍵在於,隻顧眼前利益不能深謀遠慮而行動不合乎禮義,似此不過是楚國的為復仇而喪生的白公勝之流罷了!</b>


    <b>  荊軻懷其豢養之私,不顧七族,欲以尺八匕首強燕而弱秦,不亦愚乎!故揚子論之,以要離為蛛蝥之靡,聶政為壯士之靡,荊軻為刺客之靡,皆不可謂之義。又曰:“荊軻,君子盜諸。”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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