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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2]趙國一個收田租的小官趙奢到平原君趙勝家去收租稅,他的家人不肯交。趙奢以法處置,殺死平原君家中管事人九名。平原君十分惱怒,想殺死趙奢,趙奢便說:“您在趙國是貴公子,如果縱容家人而不奉公守法,法紀就會削弱,法紀削弱國家也就衰弱,國家衰弱則各國來犯,趙國便不存在了。您還到哪裏找現在的富貴呢!以您的尊貴地位,帶頭奉公守法則上下一心,上下一心則國家強大,國家強大則趙家江山穩固,而您作為王族貴戚,難道會被各國輕視嗎?”平原君認為趙奢很賢明,便介紹給趙王。趙王派他管理國家賦稅,於是國家賦稅徵收順利,人民富庶而國庫充實。</b>


    <b>  四十五年(辛卯、前270)</b>


    <b>  四十五年(辛卯,公元前270年)</b>


    <b>  [1]秦伐趙,圍閼與。趙王召廉頗、樂乘而問之曰:“可救否?”皆曰:“道遠險狹,難救。”問趙奢,趙奢對曰:“道遠險狹,譬猶兩鼠鬥於穴中,將勇者勝。”王乃令趙奢將兵救之。去邯鄲三十裏而止,令軍中曰:“有以軍事諫者死!”</b>


    <b>  [1]秦國進攻趙國,圍困閼與城。趙王召見廉頗、樂乘問道:“可以援救嗎?”兩人都說:“道路遙遠,更兼險峻,難救。”再問趙奢,趙奢迴答說:“道路遙遠險峻,就好比兩隻老鼠在洞穴中咬鬥,將是勇敢者取勝。”趙王於是令趙奢率領軍隊前去援救。趙奢剛離開邯鄲三十裏就停止不前,下令軍中說:“如有人談及軍事,一律處死!”</b>


    <b>  秦師軍武安西,鼓譟勒兵,武安屋瓦盡振。趙軍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趙奢立斬之。堅璧二十八日不行,復益增壘。秦間入趙軍,趙奢善食遣之。間以報秦將,秦將大喜曰:“夫去國三十裏而軍不行,乃增壘,閼與非趙地也!”趙奢既已遣間,卷甲而趨,一日一夜而至,去閼與五十裏而軍,軍壘成。秦師聞之,悉甲而往。趙軍士許歷請以軍事諫,趙奢進之。許歷曰:“秦人不意趙至此,其來氣盛,將軍必厚集其陳以待之;不然,必敗。”趙奢曰:“請受教!”許歷請刑,趙奢曰:“胥,後令邯鄲。”許歷復請諫,曰:“先據北山上者勝,後至者敗。”趙奢許諾,即發萬人趨之。秦師後至,爭山不得上;趙奢縱兵擊秦師,秦師大敗,解閼與而還。趙王封奢為馬服君,與廉、藺同位;以許歷為國尉。</b>


    <b>  秦國軍隊駐紮在武安城西,列陣大喊大擂,武安城內的屋瓦都為之震動。趙軍中一個軍吏忍不住提議急救武安,被趙奢立即斬首。趙奢軍堅守二十八天不動,反倒增修營壘。秦國一個間諜潛入趙軍,趙奢佯裝不知,用好吃好喝招待他。間諜迴去報告秦軍大將,秦軍大將十分高興地說:“援軍離開國都三十裏就按兵不動,還增修營壘,閼與一定不是趙國的了!”趙奢放走間諜以後,下令部隊捲起盔甲悄聲前進,一天一夜便到了離閼與五十裏的地方,紮下營來,修起營壘。秦國軍隊聽說後,披甲前往迎敵。趙奢軍中有個軍士許歷要求提出軍事建議,趙奢便召他進來。許歷說:“秦軍沒想到趙軍會到這裏,他們來勢盛氣淩人。趙將軍你一定要集中兵力排出戰陣對付,不然必敗。”趙奢說:“我接受你的指教。”許歷以自己違反了軍紀,請處死刑,趙奢忙說:“且慢,現在是邯鄲那次軍令以後的事了。”許歷便再次提出建議說:“先占領北山的人必勝,後到的必敗。”趙奢點頭稱是,立即派出一萬人前去北山,秦軍後到,爭奪北山無法攻上。於是,趙奢指揮全軍猛擊秦國軍隊,秦軍大敗,撤去對閼與的包圍,退兵而還。趙王因此封趙奢為馬服君,與廉頗、藺相如同等地位;又任命許歷為國尉。</b>


    <b>  [2]穰侯言客卿灶於秦王,使伐齊,取剛、壽以廣其陶邑。</b>


    <b>  [2]魏冉向秦王介紹名叫灶的客卿,派他率軍進攻齊國,奪取剛、壽兩地,用來擴大自己的陶邑封地。</b>


    <b>  初,魏人範睢從中大夫須賈使於齊,齊襄王聞其辯口,私賜之金及牛、酒。須賈以為睢以國陰事告齊也,歸而告其相魏齊。魏齊怒,笞擊範睢,折脅,折齒。睢佯死,卷以簀,置廁中,使客醉者更溺之,以懲後,令無妄言者。範睢謂守者曰:“能出我,我心有厚謝。”守都請棄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範睢得出。魏齊悔,復召求之。魏人鄭安平遂操範睢亡匿,更姓名曰張祿。</b>


    <b>  [2]起初,魏國人範睢隨從中大夫須賈出使齊國,齊襄王聽說他能言善辯,私下贈給他金子及酒食。須賈以為範睢把魏國的秘密告訴了齊國,迴國後便向魏國宰相魏齊告發。魏齊十分震怒,下令鞭打範睢,折斷了肋骨,打脫了牙齒。範睢隻好裝死,被卷進竹蓆,拋到廁所,魏齊還派醉酒的賓客向他身上溺尿,以懲戒後人,不得妄言。範睢悄悄對看守說:“你放出我,我必有重謝。”看守於是去請示把席中死人扔掉,魏齊正喝醉了酒,便說:“可以。”範睢這才得以脫身。事後魏齊後悔,又派人去搜索範睢。魏國人鄭安平把範睢藏匿起來,改換姓名叫張祿。</b>


    <b>  秦謁者王稽使於魏,範睢夜見王稽。稽潛載與俱歸,薦之於王,王見之於離宮。範睢佯為不知永巷而入其中,王來而宦者怒逐之,曰:“王至!”範睢謬曰:“秦安得王,秦獨有太後、穰侯耳!”王微聞其言,乃屏左右,跽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對曰:“唯唯。”如是者三。王曰:“先生卒不幸教寡人邪?”範睢曰:“非敢然也!臣,羈旅之臣也,交疏於王,而所願陳者皆匡君之事,處人骨肉之間,願效愚忠而未知王之心也,此所以王三問而不敢對者也。臣知今日言之於前,明日伏誅於後,然臣不敢避也。且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苟可以少有補於秦而死,此臣之所大願也。獨恐臣死之後,天下杜口裹足,莫肯鄉秦耳。”王跽曰:“先生,是何言也!今者寡人得見先生,是天以寡人溷先生而存先王之宗廟也。事無大小,上及太後,下至大臣,願先生悉以教寡人,無疑寡人也!”範睢拜,王亦拜。範睢曰:“以秦國之大,士卒之勇,以治諸侯,譬若走韓盧而博蹇兔也,而閉關十五年,不敢窺兵於山東者,是穰侯為秦謀不忠,而大王之計亦有所失也。”王跽曰:“寡人願聞失計!”然左右多竊聽者,範睢未敢言內,先言外事,以觀王之俯仰。因進曰:“夫穰侯越韓、魏而攻齊剛、壽,非計也。齊王南攻 楚,破軍殺將,再闢地千裏,而齊尺寸之地無得焉者,豈不欲得地哉?形勢不能有也。諸侯見齊之罷敝,起兵而伐齊,大破之,齊幾於亡,以其伐楚而肥韓、魏也。今王不如遠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夫韓、魏,中國之處而天下之樞也。王若用霸,必親中國以為天下樞,以威楚、趙,楚強則附趙,趙強則附楚,楚、趙皆附,齊必懼矣,齊附則韓、魏因可虜也。”王曰:“善。”乃以範睢為客卿,與謀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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