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程允川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裹挾著冰碴,帶著刺骨的寒意。


    程雲海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反而摟得更緊了,挑釁地衝程允川一笑:“怎麽?心疼了?可惜啊,現在她是我的了。你程允川,被甩了!”


    江沐白拚命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程雲海的鉗製。她驚恐地看向程允川,眼中滿是絕望和求助。


    程允川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衝上去,一把抓住程雲海的衣領,將他狠狠地摜在地上。


    “啊!”程雲海痛唿一聲,手中的文件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程允川騎在程雲海身上,雨點般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你敢碰她!我殺了你!”


    程雲海被打得鼻青臉腫,卻依然囂張地笑著。“打啊!你打死我啊!就算你打死我,沐白也迴不來了!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哈哈……”


    程允川的拳頭越發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憤怒和痛苦都發泄出來。


    江沐白見狀,連忙衝上去,拉住程允川。“允川,不要打了!別再打了!”


    程允川這才停下手,喘著粗氣,雙眼通紅地瞪著程雲海。


    程雲海吐出一口血沫,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程允川,惡狠狠地說道:“程允川,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我遲早會跟你算!”


    說完,他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江沐白看著程雲海離開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她轉過頭,看向程允川,卻發現他正呆呆地站在那裏,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允川……”江沐白輕輕地喚了一聲。


    程允川卻像是沒聽到一樣,依然一動不動。


    江沐白走到他麵前,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臉,卻又遲疑地收了迴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良久,程允川才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江沐白,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沐白,我們真的……結束了?”他的聲音沙啞,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江沐白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奪眶而出。她哽咽著說道:“允川,對不起……”


    程允川苦澀地一笑。“不用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說著,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江沐白的臉頰。他的指尖冰涼,像是冬日裏的寒風,讓江沐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沐白,你走吧,離開這裏,離開程雲海,重新開始你的生活……”程允川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無力。


    江沐白搖了搖頭,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不,我不要離開你,允川,我愛你……”


    程允川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卻又很快黯淡下去。“沐白,不要傻了,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他說著,猛地將江沐白推開,轉身離開了。


    江沐白站在原地,看著程允川遠去的背影,淚如雨下。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江小姐,你好,我是程允川的律師,我叫林峰。”


    江沐白轉過身,看到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份文件。


    “林律師,你好……”江沐白疑惑地看著林峰。


    林峰走到江沐白麵前,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她。“江小姐,這是程先生讓我交給你的。”


    江沐白接過文件,打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那是一份dna鑒定報告,上麵赫然寫著:程允川與蘇菲之子,dna親子關係不成立。


    而另一份報告上,赫然寫著:程雲海與蘇菲之子,dna親子關係成立。


    江沐白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為什麽結果會是這樣?


    林峰看著江沐白震驚的表情,平靜地說道:“江小姐,程先生讓我轉告你,他說,他愛你,但他不能沒有孩子……”


    江沐白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兩份親子鑒定報告,如同兩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髒。程允川不是蘇菲兒子的父親,程雲海才是?這怎麽可能?她一直以為,程允川對蘇菲的愧疚,是因為他拋棄了她們母女。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個笑話。


    林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公式化卻帶著一絲憐憫:“江小姐,程先生還讓我告訴你,他已經安排好了蘇菲和程雲海的生活,你不用擔心。他會支付他們所有的費用,包括生活費、教育費等等。他隻希望,你能理解他的選擇。”


    江沐白死死地攥著報告,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理解?她怎麽理解?她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竟然和她有著如此深厚的血緣關係,而她卻毫不知情。而她一直憎惡的程雲海,竟然是……


    “他還說了什麽?”江沐白的聲音幹澀,仿佛沙漠中旅人瀕死的唿喊。


    “沒有了。”林峰簡潔地迴答,然後轉身離開,留下江沐白獨自一人麵對這殘酷的真相。


    程允川,你真狠啊。江沐白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突然覺得很可笑,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這段感情中的受害者,被程雲海的陰謀破壞了幸福。現在看來,她才是那個最大的傻瓜。


    她茫然地走在大街上,車水馬龍,喧囂熱鬧,卻與她格格不入。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孤兒,無處可去,無枝可依。


    突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她麵前,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上車。”程雲海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江沐白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她現在對程雲海充滿了恐懼和厭惡,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接觸。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程雲海的聲音更加冰冷,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江沐白咬了咬牙,最終還是上了車。她知道,她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


    車內氣氛壓抑,程雲海一言不發,專心開車。江沐白也不敢說話,隻是默默地望著窗外。


    車子最終停在一棟豪華別墅前。江沐白認出這是程雲海的住所。


    “下車。”程雲海冷冰冰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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