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白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裏,無聲地哭泣。程允川感覺胸前的衣襟漸漸濕潤,他知道,這不僅僅是江沐白的淚水,也是她內心深處無法言喻的痛苦和恐懼。


    三天後,程允川接到了一個電話。


    “程總,我們查到那個男人的身份了。他叫顧寒,是江沐雪的前男友……”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


    程允川的唿吸一滯。“前男友?”


    “是的,據我們調查,顧寒和江沐雪曾經有過一段很深的感情,但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分手了。江沐雪死後,顧寒一直沒有露麵,直到最近才迴來……”


    程允川掛斷電話,陷入了沉思。顧寒……江沐雪的前男友……他會是殺害江沐雪的兇手嗎?


    他看向蜷縮在沙發上的江沐白,心裏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她,他害怕這個消息會對她造成更大的打擊。


    但是,他不能隱瞞,他必須讓她知道真相,即使這個真相可能會讓她更加痛苦。


    “沐白……”他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喚了一聲。


    江沐白抬起頭,眼神空洞而無神。“怎麽了?”


    程允川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我查到那個男人的身份了……”


    江沐白的目光微微一顫,仿佛突然間清醒過來。“是誰?”


    “他叫顧寒,是……是你姐姐的前男友……”


    江沐白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都僵住了。顧寒……這個名字,她曾經在姐姐的日記裏看到過無數次。姐姐曾經說過,顧寒是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他……他還活著……”江沐白的聲音顫抖著,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


    程允川點了點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她。“他還活著……”


    江沐白突然站起身,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芒。“我要去找他……”


    程允川一把拉住她。“沐白,你要幹什麽?”


    “我要去找他!我要問問他,為什麽!為什麽當年要拋棄我姐姐!為什麽我姐姐死了,他才出現!”江沐白的語氣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程允川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試圖讓她冷靜下來。“沐白,你冷靜一點!現在我們還不能確定他就是兇手……”


    “不是他還能是誰!”江沐白猛地甩開他的手,歇斯底裏地喊道,“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麽恨我的姐姐!還有誰會想要她死!”


    江沐白不顧程允川的阻攔,衝出了別墅,消失在夜色中。


    程允川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他知道,江沐白現在的情緒非常激動,如果她一個人去找顧寒,很可能會發生什麽意外……


    他連忙拿起外套,追了出去……


    程允川一路追著江沐白,終於在一個偏僻的酒吧門口找到了她。霓虹燈閃爍的光芒映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更顯得她脆弱不堪。她手裏緊緊攥著一瓶酒,眼神迷離,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程允川快步上前,奪過她手中的酒瓶。“沐白,你瘋了嗎?大半夜的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


    江沐白的眼神聚焦在他臉上,帶著一絲嘲諷。“怎麽?擔心我?怕我給你丟臉?”


    “我擔心你!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危險!”程允川的語氣裏充滿了焦急,“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喝成這樣,要是遇到壞人怎麽辦?”


    “壞人?”江沐白冷笑一聲,“我遇到的壞人還少嗎?”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程允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沐白,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不能這樣折磨自己!”程允川緊緊地抱著她,試圖讓她平靜下來。


    江沐白靠在他的懷裏,眼淚無聲地流淌。“允川,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姐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程允川心疼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別怕,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為你姐姐討迴公道。”


    “顧寒……”江沐白喃喃自語,“我要去找他,我要問問他,為什麽……”


    “好,我們一起去找他,但是你答應我,不能衝動,不能一個人行動,好嗎?”程允川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江沐白點了點頭,眼神中漸漸恢複了一絲清明。


    程允川扶著她上了車,一路沉默地開往顧寒的住處。車廂裏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顧寒的住處在一個老舊的小區裏,房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牆皮脫落,窗戶也破舊不堪。程允川按響了門鈴,過了許久,門才緩緩打開。


    一個男人站在門口,頭發淩亂,胡子拉碴,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滄桑。他看到程允川和江沐白,明顯愣了一下。


    “你們是……”


    “顧寒,我是江沐白的……朋友。”程允川頓了頓,說道,“我們想和你談談關於江沐雪的事情。”


    顧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說話,側身讓他們進了屋。


    屋裏很亂,到處堆滿了雜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顧寒給他們倒了兩杯水,然後在沙發上坐下,沉默不語。


    江沐白緊緊地盯著他,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她想問他,為什麽當年要拋棄姐姐,為什麽姐姐死了他才出現,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程允川打破了沉默,“顧先生,我們知道你和沐雪曾經是戀人,我們想知道,你對她的死,有什麽看法?”


    顧寒苦笑一聲,“看法?我能有什麽看法?她死了,我很難過,但是我什麽也做不了……”


    “你真的什麽也做不了嗎?”江沐白突然開口,語氣冰冷,“你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


    顧寒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在她死後才出現?”江沐白步步緊逼,“你為什麽不敢見我們?”


    “我……”顧寒支支吾吾,眼神閃爍不定,“我……我害怕……”


    “你害怕什麽?”


    “我……”顧寒突然站起身,語氣激動,“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不要再問我了!”他轉身想要離開,卻被程允川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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