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川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敲響江沐白的房門。他轉身離開了公寓,在樓下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辛辣味卻無法緩解他內心的煩躁和焦慮。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思緒萬千……


    程允川愣在原地,香煙從指間滑落,燙到皮膚上也毫無知覺。林婉兒的話語如同驚雷,在他耳邊炸響,震得他頭暈目眩。懷孕?怎麽會?他明明……


    “允川,我知道你很為難,”林婉兒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我隻有你了……”


    程允川看著她,腦海裏卻浮現出江沐白蒼白的臉和充滿傷痕的眼神。他心亂如麻,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用力甩開林婉兒的手,聲音沙啞:“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林婉兒的身體明顯一僵,她抬起淚眼,語氣裏帶著一絲絕望和祈求:“允川,我……我想把孩子生下來……”


    程允川猛地睜開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婉兒咬著嘴唇,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很自私,可是……可是我舍不得……”


    程允川隻覺得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他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低吼道:“林婉兒,你清醒一點!我們已經結束了,不可能再迴到從前了!”


    他的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了林婉兒的心髒。她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


    程允川別過頭,不去看她,語氣冰冷:“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孩子……你必須打掉。”


    “不!我不要!”林婉兒突然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這是你的孩子,你不能這麽殘忍!”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在空曠的樓道裏迴蕩,驚起了一片寂靜。


    程允川皺緊眉頭,強忍著怒火,轉身欲走。


    “程允川,你要是敢走,我就從這裏跳下去!”林婉兒突然衝到樓梯口,哭喊著威脅道。


    程允川腳步一頓,猛地迴頭,看到林婉兒站在樓梯邊緣,身體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充滿了絕望和瘋狂。


    他心口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林婉兒,你冷靜一點!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好好談!”


    林婉兒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隻是癡癡地望著他,淚流滿麵:“允川,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了嗎?”


    程允川唿吸一滯,還沒來得及迴答,就看到林婉兒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


    程允川唿吸一滯,還沒來得及迴答,就看到林婉兒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後倒去。


    “婉兒!”


    程允川瞳孔驟縮,想也不想地衝上前,一把將她撈進懷裏。


    林婉兒倒在他的懷裏,臉色蒼白得嚇人,雙眼緊閉,唿吸微弱。


    程允川的心髒猛地一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將他緊緊包圍。他顧不得其他,抱起林婉兒就往樓下衝去。


    醫院的走廊裏,程允川焦急地來迴踱步,手中的煙蒂已經燃燒殆盡,燙到了手指也毫無察覺。


    “怎麽樣?”他一把抓住迎麵走來的醫生,語氣急切。


    醫生摘下口罩,神情嚴肅:“病人情緒激動,動了胎氣,好在送醫及時,孩子保住了。但是……”


    醫生頓了頓,目光複雜地看了程允川一眼:“病人有輕微的抑鬱症傾向,這次的事情對她打擊很大,建議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家屬也要多注意她的情緒,避免再次出現類似的情況。”


    程允川愣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孩子保住了,可是林婉兒……


    他無力地靠在牆壁上,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翻湧的情緒。


    病房裏,林婉兒安靜地躺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顯得楚楚可憐。


    程允川走到床邊,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心中五味雜陳。


    “對不起……”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婉兒緩緩睜開雙眼,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沒有說話。


    “孩子……你想留下來嗎?”程允川小心翼翼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林婉兒的眼珠動了動,終於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你希望我留下他嗎?”


    程允川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唿吸一窒。


    他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和林婉兒再有任何瓜葛,孩子更是一個無法承受的責任。可是,看著她蒼白的臉和脆弱的眼神,他又無法狠心說出拒絕的話語。


    “允川……”林婉兒的聲音虛弱無力,卻像是一根羽毛,輕輕地撓著他的心房,“我知道,你不愛我,你愛的是江沐白……”


    程允川猛地抬頭,想要反駁,卻被林婉兒接下來的話語堵住了喉嚨。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林婉兒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語氣中充滿了絕望和祈求:“允川,求求你,不要拋棄他,不要……”


    程允川看著她,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更不知道這段複雜的關係該如何收場。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允川,你在這裏啊,我找了你好久……”


    江沐白站在門口,手裏提著一個保溫桶,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然而,當她看到病房裏的場景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手中的保溫桶也“砰”的一聲掉落在地,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你……你們……”


    江沐白指著病床上的林婉兒,聲音顫抖,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受傷。


    保溫桶重重地砸在地上,裏麵的雞湯四濺開來,像是此刻病房裏凝滯的氣氛一樣,狼狽不堪。


    程允川從未見過江沐白如此失態的模樣,慌忙解釋道:“沐白,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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