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他死掉,打掃戰場的時候,趙平還親自為他止血包紮。


    但條件有限。


    骨頭都刺破了皮膚,露了出來。


    放在前世,消炎,除雜,正骨,打上鋼釘,修養個一年半載就能恢複。


    但在大未王朝,最低也是個截肢。


    能否活下來,全看天意。


    “劉文浩,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趙平淡漠道:“你若如實迴答,興許我能放你離開。”


    “否則……”


    “趙平,我告訴你,別想從我嘴裏得到任何消息,我死也不會……”


    劉文浩傲氣道。


    隻是話還沒有說完,趙平就在他斷骨處輕輕踢了一腳。


    然後便踩在了上麵。


    “啊!”


    劉文浩叫的撕心裂肺。


    想要推開趙平的腿,但手被綁著,根本就做不到。


    唯有用腦袋不斷去磕趙平的腿。


    想讓趙平吃痛挪腳。


    然而隨著他每一次撞擊,都帶動腿部鑽心的痛疼。


    撞了兩三次後,再也不敢了。


    而是祈求的看向趙平,似乎在說:“饒了我吧。”


    “你剛剛說什麽?”


    趙平玩味道:“我沒有聽清楚。”


    “死也……啊!”


    剛開口,趙平腳下加大了力氣,疼的劉文浩慘叫一聲,差點暈過去。


    “再說一遍,我聽不清。”


    趙平冷冷道。


    “我說,我什麽都說,求求你了,趙平,趕快把腳挪開吧,快疼死我了。”


    劉文浩可憐兮兮的求饒。


    也快速的把他為什麽要來西坪村,為什麽要攻打西坪村的事情全部道了出來。


    跟雲承澤說的一般無二。


    唯一的區別,把他主使的事情,換成了雲承澤出謀劃策的建言。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趙平搖搖頭,“我問你,六年前飛鷹軍被迫害,誰是幕後主謀?”


    “嗯?”


    劉文浩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嗎?”


    趙平腳下又加大了幾分力度。


    “啊!”


    劉文浩慘叫一聲,直接疼暈過去。


    但在趙平這個前世醫學院畢業的高才生麵前,他想暈都難。


    掐了一番人中穴,又搞來半盆冷水澆在劉文浩的臉上。


    片刻後,劉文浩就清醒過來。


    然後趙平的腳又踩在了他的斷骨上。


    “說不說?”


    趙平淡漠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說的話,你就不用再說話了,老子自己砍了你。”


    “你敢殺我?”


    劉文浩也硬氣起來,“本少可是京城戶部尚書的嫡長子,未來是要繼承整個劉府的存在。”


    “你若殺了我,我爹肯定會帶著大隊人馬來蕩平西坪村為我報仇。”


    “嗬嗬。”


    趙平不屑的笑了,“你爹隻是戶部尚書,又不是將軍,手中根本就沒有兵權,他去哪調集大軍?”


    “再說,誰知道你死了?”


    “又有誰知道你死在西坪村呢?”


    “從雍州到青州,路途兩千裏,中間不知道有多少土匪呢,如何斷定你就死在了我手中?”


    栽贓嫁禍。


    趙平的拿手好戲。


    何況嫁禍的又是那些該死的土匪身上,趙平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關鍵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劉文浩無語道:“你讓我說實話,我總不能去騙你吧?”


    趙平不答,反而再次加重了腳下的力道。


    不知道?


    怎麽可能。


    劉來可是戶部尚書,在京城那個圈子裏麵,雖然不是手握重權的存在,但若是六部聯合在一起,其勢力仍舊不容小覷。


    能跟太子太傅他們一幫子人叫板,跟錢家都敢碰一碰。


    這樣的人,肯定會知道內情。


    劉文浩作為他的嫡長子,劉府繼承人,豈能不知?


    很多謀劃恐怕他都參與其中。


    如此,才能培養出來跟自己目標相同的接班人。


    “我真的不知。”


    劉文浩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這麽幾個字。


    額頭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既不知,那你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趙平順手抽出李虎腰間掛著的唐刀,橫在了劉文浩的脖子上。


    隻是往上麵一放,就劃破了皮膚。


    鮮血順著劉文浩的脖頸流淌。


    “我說,我說。”


    麵對死亡的威脅,劉文浩從心了。


    “謀害飛鷹軍是六部共同做的。”


    “為何?”


    柳夢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果真是有人在謀害他們。


    隻是為什麽呢?


    有飛鷹軍在,大未王朝邊境之外的虎狼才不敢覬覦王朝的肥沃之地。


    他們才能安安穩穩的當自己的尚書。


    才能過逍遙的日子。


    以前相公說可能是有人在謀害飛鷹軍,柳夢茹還不太相信。


    即便被趙平說服,也隻是覺得是一些奸佞小人在作祟。


    怎麽也不會想到,竟是當朝的尚書。


    “你們打聽這個幹什麽?”


    劉文浩反問道。


    但迴答他的卻是趙平加重了腳下的力度。


    劉文浩隻能再次從心,老老實實的迴答道:“咱們的陛下不好女色,整個皇宮隻有一個子嗣,也就是當今的太子。”


    “而陛下又年邁體衰,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嗝屁了。”


    “你在詛咒陛下?”


    柳夢茹臉色冰冷道:“這是在以下犯上,單憑這一條,就能誅你九族。”


    “嗬嗬。”


    劉文浩幹笑一笑。


    以下犯上?


    他們劉府做的事情,又有幾件不是在以下犯上呢?


    每一件都誅九族的話,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刨出來。


    沒搭理柳夢茹,劉文浩繼續道:“一旦陛下身亡,太子就會順利繼承皇位。”


    “可太子如今才六歲,還是個孩子,他能管理偌大的大未王朝嗎?”


    “很顯然不行。”


    “這就需要輔政大臣。”


    “不想往上爬的官員不是一個好官員,六部尚書被尚書令,內閣大學士,翰林大學士壓製太久了,他們也想反抗。”


    “然而大未王朝還有一個柳家,一門三將軍,根深蒂固,位高權重。”


    “不拔除掉,想要進入輔政大臣的行列壓根不可能。”


    “所以六部之人共同協商,趁著外敵入侵之際,除掉飛鷹將軍,把鎮北將軍的獠牙拔掉一顆。”


    “這就是他們陷害飛鷹軍的原因所在。”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現在能放了我嗎?”


    “你們不怕事發嗎?”


    柳夢茹追問道。


    “怎麽可能事發?”


    劉文浩說:“六部又不是傻子,這種事情肯定秘密進行了。”


    “而且所派之人盡皆是六部當中所培養的死士,擁有絕對的忠誠度。”


    “再說,就算事發又能如何?”


    “飛鷹將軍已死,白袍將軍在邊關駐守,京城隻留下一個沒什麽實權的柳定北,他能翻起什麽浪花?”


    “你,你,你們……噗!”


    柳夢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噴出一口鮮血。


    整個人跌跌撞撞想要摔倒。


    “虎子,她狀態不太對,趕快把她砍暈。”


    趙平見狀急忙吩咐道。


    李虎沒有遲疑,一計手刀下去。


    砰!


    看在了盔甲上。


    李虎疼的甩了甩手。


    卻沒有對柳夢茹造成任何傷害。


    “平哥,砍不暈啊。”


    李虎傻眼了,“這盔甲防護的太全麵了,我根本沒法下手。”


    “不用砍,我沒事。”


    柳夢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心緒。


    可就是恨啊。


    想到自己悲慘的遭遇,想到飛鷹軍被獵殺的淒慘情形,柳夢茹恨不得現在就把六部之人全部斬首,以消心頭之恨。


    銀牙咬的咯嘣直響。


    “先迴屋裏休息一二,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趙平扶著柳夢茹,強行把她拉到屋裏麵。


    六年前,柳夢茹失憶。


    被原主買迴來成婚,過上了受欺負且吃了這頓沒下頓的日子,非常艱苦。


    身體也不如往日。


    是自己魂穿過來才改變了她的現狀。


    但在黑風寨那邊碰到了阮文迪和左誌剛,徹底激發柳夢茹的記憶,讓她迴想起了以往的種種。


    一瞬間記憶的衝擊,導致柳夢茹吐血暈倒。


    雖然清醒過來,但飛鷹軍被害就如同是卡在她喉嚨裏的一根刺,不斷折磨著柳夢茹。


    而且她也不怎麽相信朝堂當中會有人謀害利國利民的飛鷹軍。


    一直在跟自己較勁。


    可現在,聽到劉文浩陳述的事情原委,有一股子勁猛的鬆懈,被另外一股子勁強行衝擊,再次吐血。


    說白了,就是氣急攻心。


    往小了說,休息一二,平複好心緒就沒事了。


    往大了說,一個弄不好,這玩意會造成心髒病,腦血栓等並發症。


    真到那會,神仙也難救活她。


    所以趙平才命令李虎把柳夢茹打暈,就是不想讓她多想。


    同時還在柳夢茹耳邊保證道:“夢茹,你放心,飛鷹軍的仇,我幫你報。”


    “保證所有參與之人,沒有一個人會有好下場。”


    進屋之後,趙平就衝著呆愣當中的雲承澤道:“雲承澤,好好開導她,我去收拾劉文浩。”


    這……怎麽開導?


    雲承澤更加發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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