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關上,楚嫣然吃了個閉門羹,正準備迴去,身後的燈突然亮起來,照亮她前方的小道。


    此時已然入夜,四周黑漆漆一片。


    這裏是單家獨戶,路燈要到人多的地方才有。


    她迴頭看,老舊的屋子隻有大門處有光亮,一陣微風拂過,掛鉤上的燈泡隨風晃晃悠悠。


    女孩想到什麽,彎了彎眼,倒迴去:“許汀舟,你還在嗎?”


    “不在,趕緊走。”聲音低沉,從門的另一邊傳來。


    楚嫣然聽見他就在門後,咯咯咯的笑起來,道:“待會兒就走,這次你沒參加月考,你猜這次誰是第一。”


    “……不知道。”


    “猜一個嘛,猜對了有獎勵。”


    女孩歡快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來,他黑眸低垂,靠在旁邊的牆上。


    自家裏唯一的女人離開後,他的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歡聲笑語。


    而每次和楚嫣然在一起,都會讓他感受到內心的片刻寧靜。


    他望向天空,烏雲掩住月光,又偷偷溜走。


    “楚嫣然。”快些迴去。


    話沒說完,少女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立馬高興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雖然成績還沒出,但楚嫣然心情好,姑且算他答對了。


    她道:“現在為你公布獎勵,一個好消息!”


    “老師和我說了分班的事,等這次月考完出成績,排名前三十的同學會重新分到一個班,以後我們就是同班同學啦。”


    “許汀舟,你高不高興?”


    她笑著,男孩沒迴答,楚嫣然衝他揮了揮手:“下周見啦,大學霸!”


    女孩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巷子中,許汀舟背靠著牆扯了扯嘴角,聲音輕輕的:“這算什麽獎勵。”


    這時,屋內傳來一陣咳嗽聲,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從裏麵走出來:“汀舟,是不是田妹來了,怎麽不進來?”


    “不是她,人已經走了。”許汀舟看她穿的單薄,迴到屋裏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


    老太太站在門前看了會兒,屋外的燈明晃晃的。


    她順手關掉,喃喃自語:“哦,這門口的燈怎麽自己亮了,都好幾年不用了。”


    “汀州,你找時間來看看,不要哪裏壞掉了。”


    老人捂著唇咳嗽幾聲,許汀舟拿衣服的手一頓,沉聲道:“好。”


    *


    月考卷改得很快,周天迴校的時候,藝術科的數學老師抱著一遝試卷走進教室,同學們看見,發出一片哀鳴。


    “一來就這麽猛,老師我們受不住啊。”


    換作平時,老師會“啪”一聲將試卷砸在桌子上,厲聲批評:“受不住?嗬,受不住早幹嘛去了!”


    “看看咱們班這個平均分,哎喲,我這張老臉,簡直沒法看,選擇題全錯,都是什麽豬腦子,連我家的狗在上麵點兩個狗爪印都比你們對的多!”


    正當眾人埋著腦袋準備挨罵時,老師卻一改平常,溫和對他們笑了笑:“沒關係,我們先發試卷。”


    這下輪到同學們震驚了,互相看了眼,輕聲討論:“怎麽迴事,今天老師居然沒發火,難道是我們班考得還不錯?”


    “想什麽呢,我們可是藝術生,成績好的誰還來學這個?反正我大題一道沒寫,你寫了嗎?”


    “沒寫。”好幾個同學應和道。


    “大題一道沒寫,你還想要我們班成績好?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真正的學霸可是在那邊。”


    手指了指致遠樓的方向,那同學道:“我可是聽說,這次的考題是仿造高考卷出的,好多題都需要靈活變通。”


    “這麽難的情況下,致遠樓那邊居然還有同學上了一百三,嘖嘖,可想而知有多厲害。”


    同學們眼裏露出震驚,忽然有道聲音插過來,不屑道:“啊,最高分才一百三嗎,雖然我考不到這個分,但以前許汀舟在的時候,最差的一次都是一百四。”


    同學們沉默了。


    另一邊,致遠樓的同學們也在興致勃勃討論著這次的月考卷。


    老師一進門,他們就催促著公布成績。


    老師臉上笑眯眯的:“同學們先別急,我們對完答案,講完題再公布成績。”


    “林悠悠。”老師溫和的視線看向她:“你來抄在黑板上。”


    “好的老師。”林悠悠微微一笑,保持著優雅的姿勢拿了一根粉筆開始抄答案。


    大家看見她雲淡風輕的模樣,紛紛議論道:“老師又叫她來抄答案,不會她是這次數學第一吧。”


    “我覺得是,這老師總喜歡叫成績好的同學上去抄答案。”


    “哇,那林悠悠好厲害啊,她上次總分排年級第二,數學總是差一點,這次要是數學上來了,許汀舟也不在,那豈不是要年級第一啊。”


    同學們說著,頓時看林悠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林悠悠站在講台上,感受到他們注視的目光,優越感爆棚。


    如他們所說,她對的題的確挺多,前麵的選填全對。


    隻是抄到後麵證明題的時候,她愣了愣,答案上用的方法和她用的方法不一樣,但結論是對的。


    疑惑的情緒隻出現一秒,林悠悠就把它拋之腦後。


    數學題本身就很靈活,解題的方法也多樣,萬一她用的方法比較高深,答案上沒有提到呢?


    反正她是證明出來了。


    林悠悠沒有多想,滿懷喜悅的把答案抄到黑板上。


    她從講台上一下來,她的好閨蜜們就悄聲問道:“悠悠,你對了答案,感覺怎麽樣?”


    林悠悠抿著唇微笑:“還好,前麵的選填全對,後麵的大題結論也是差不多的。”


    話落,她的閨蜜們震驚的張圓了嘴,連同旁邊不怎麽熟悉的同學也看過來。


    這也太牛了吧,一道題都沒錯,不說滿分,一百四肯定是有的。


    等老師講完題,他們迫不及待想聽分數。


    老師笑了笑:“來,首先從我們的第一名開始。”


    “小明同學,一百三十一分,大家掌聲鼓勵!”


    同學們鼓起掌來,林悠悠呆愣的望著他,滿臉不可思議。


    小明的成績在班級裏不好不壞,隻能算中等,甚至平常生活連存在感都沒有。


    怎麽可能,他怎麽能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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