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說琮哥兒的事兒呢!”


    史湘雲笑道:“之前怎麽都沒有料到,琮哥兒竟然能夠走到眼下這一步!”


    畢竟出身將門,對於軍隊裏頭的門道還是相當清楚的。


    賈琮此時絕對處於爆發初期,就是她的兩位叔叔,私下裏閑聊時都不由讚歎連連,直言榮府後繼有人。


    盡管對於兩位叔叔和嬸嬸,心中有那麽點子小別扭。


    可史湘雲卻不得不承認,兩位叔叔都是能力不俗的武將。


    就連他們都讚歎不已,顯然賈琮的表現,已經不隻是得到他們認可那麽簡單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是和兩位叔叔平起平坐的軍中大將了。


    “我可是聽聞,琮哥兒若是再立幾個功勞的話,就可能成為軍中大將!”


    惜春跟著說道:“這樣的晉升速度也太驚人了點,不愧是堂堂武探花!”


    迎春和探春但笑不語,賈琮的出色讓她們感覺與有榮焉。


    尤其是迎春,畢竟和賈琮乃是同父異母的姐弟,關係擺在那兒。


    就算以往從來都沒有交集,可現在府裏的家生子,都不敢隨意輕慢。


    按身邊大丫鬟司棋的說法,姑娘現在才有了府裏小姐的體麵。


    薛寶釵掩嘴輕笑,心中卻是說不出的開心。


    她和賈琮的親事正在走流程,估計還有一年多時間就能成親。


    到時候,真不敢想象賈琮已經達到什麽樣得高度?


    隻是可惜,因為之前的態度問題,好好的正妻變成了平妻,心中很有些無可奈何,隻能向前看了。


    “琮哥兒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就是一個粗鄙武夫罷了!”


    賈寶玉聞言,卻是生氣道:“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去殺人搏富貴,也不知道琮哥兒究竟怎麽想的?”


    “換我,在家裏和姐姐妹妹們一起玩耍,豈不是美妙?”


    一番話,說得在場的姑娘們麵麵相覷,一時間熄了聲音。


    像是打量怪物一般看著侃侃而談的賈寶玉,突然就沒了說話的興致。


    就是最喜歡纏著賈寶玉的史湘雲,這一刻都感覺賈寶玉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粗鄙武夫’這樣的話是他能說得麽?


    真要如此的話,像是第一代和第二代榮國公,豈不都是粗鄙武夫?


    可問題是,沒有兩代粗鄙武夫的努力,賈寶玉怎麽可能有眼下錦衣華服的滋潤生活,不是在開玩笑麽?


    至於賈琮,他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來。


    至於殺人獲功,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放在賈寶玉口中就像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簡直好笑之極。


    像是賈寶玉這種,自己不願意努力奮鬥,享受祖輩餘蔭卻覺得祖輩的奮鬥太過血腥肮髒的存在,也真是難得一見的奇葩了。


    自己不努力,還看不上願意努力的,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麽大臉?


    桌子上突然的沉默氣氛,叫賈寶玉感覺相當不舒服,沒好氣道:“難道我說錯了不成,你們難不成還覺得賈琮做得對?”


    眼見氣氛尷尬,探春急忙開口打圓場道:“寶二哥,咱們榮府本就是軍功起家,琮哥兒的做法不過就是恢複祖上榮光罷了!”


    “哼,探春妹妹現在也變了!”


    賈寶玉不知為何,心中就是感覺不舒服,冷哼出聲滿臉不悅,起身就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你們既然那麽喜歡聊琮哥兒,那就繼續聊吧,我可不想聽這些!”


    這家夥的牛脾氣上來了,覺得寧府擺的宴席沒有丁點意思。


    薔哥兒之前在學堂也是風流人物,怎麽現在也變成了在官場鑽營的小人了,連帶著寧府舉辦的宴席都叫他感覺不幹淨了。


    姑娘們麵麵相覷,不明白賈寶玉這是發了什麽瘋?


    當然,心中可能都明白,隻是裝作不知罷了。


    今時不同往日,隨著年歲漸長,心思自然也開始不同了。


    關鍵是,榮府和外頭的局勢變化不小,她們各自的選擇也自有不同。


    除了探春,其餘幾位的前程,都用不著依賴賈寶玉,這才是主要原因。


    加上賈寶玉做出的一些事情,自然而然不會繼續將其當做絕對核心。


    賈寶玉自然感受到了,加上賈璉,賈薔,賈環和賈琮等人紛紛崛起,分散了他身上的不少光環,心氣兒怎麽可能順得了?


    就是史湘雲,此時也已經和衛若蘭定親,自然不可能和以往一樣。


    不然消息傳揚出去可是要出大事的,她雖然大大咧咧,卻也承擔不起後果!


    隻是稍稍沉默片刻,姑娘們這一桌又逐漸熱鬧起來。


    賈寶玉離開就離開了,她們難道還能控製不成?


    像是薛寶釵和史湘雲,已經和人定親都不用太過在乎。


    三春的情況也各有不同,就是最為尷尬的探春,隻要賈環適時崛起,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太差。


    還想和小時候一樣,以為鬧個脾氣,所有人都圍繞在身邊噓寒問暖,怎麽可能呢?


    也就是老太太和王夫人時常關注賈寶玉的動向!


    見賈寶玉離開了姑娘們那一桌,急忙派身邊丫鬟過來打探。


    “能有什麽事,不過就是見我們都在聊薔哥兒和琮哥兒,估計心中不是很痛快,這才離開的!”


    惜春可沒沒有給賈寶玉留麵子的意思,直言不諱開口道。


    本來麽,今天就是給賈薔慶祝的。


    賈寶玉直接甩臉子走人,是很失禮的表現。


    惜春覺得自己這個姑姑,得有所表示才是。


    老太太和王夫人得了信,也隻能苦笑了。


    若是鬧了小矛盾還好說,偏偏賈寶玉玩這麽一出,她們都感覺相當尷尬,這是玩不起的節奏啊。


    幸好男賓和女賓分開接待,不然樂子可就大發了。


    尤其是老太太,心情頗為不爽,感覺臉麵無光。


    對於賈寶玉這個金孫,此時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耐了。


    伴隨賈寶玉年歲漸長,這一路有印象的經曆,大部分都是在給這小子擦屁股,這就很叫老太太心中不痛快了。


    尤其是,對比寧榮二府其他子弟,那就更不爽了。


    就是被自家親老子打傻的蓉哥兒,此時作為純粹的生育機器,那也是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到現在,賈蓉已經有了好幾個庶子庶女出生,同時懷孕的通房也有幾個。


    可以說,下一輩絕對不會缺孩子!


    至於賈薔就不用多說了,眼下才剛剛成年,就已經是正五品的地方守備了,以後進入三品高官行列不會有任何意外。


    榮府這邊,賈璉已經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好些年。


    至於突然崛起的賈琮,前程似乎更遠大一些。


    還有一個蓄勢待發的賈環,別以為老太太不清楚,這小子也是個狠角色。


    據說,琮哥兒就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自身怎麽可能差得了?


    現在看來,也就是賈寶玉的情況最差了。


    這樣的情況,是老太太絕對沒有料到的。


    問題是,賈寶玉可是她一手帶大的,這叫老太太的臉往哪裏擱?


    反正,老太太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不會教導孩子的。


    那就隻有一個原因了,賈寶玉太過頑劣自己不爭氣!


    不然,怎麽在學堂,連自家侄子蘭哥兒都比不上?


    當然,有元春在,賈寶玉以後的富貴是肯定少不了的。


    可也隻有富貴了,看樣子想要成為有權勢的存在,已經不太可能了。


    當然,從小寵到大,要說沒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能說,對於賈寶玉,此時的老太太心情相當複雜。


    既希望他越來越好,又不想將賈寶玉不成器的責任攬在身上。


    至於王夫人,自然是一如既往的看重賈寶玉。


    雖然覺得尷尬,卻還是急忙派人去詢問賈寶玉的具體動向。


    免得政二老爺突然找人,卻是不知道賈寶玉去了哪裏。


    她想多了,政二老爺怎麽可能會想起賈寶玉?


    酒桌上,不管是賈璉還是賈薔,又或者是賈環,都能和政二老爺說到一起。


    說白了,他們都有共同語言。


    對於朝堂局勢,還有地方上發生的一些事情相當關注。


    這時候趁著酒勁說出來,很有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趕腳,那叫一個心情舒暢念頭通達,很有氛圍的說。


    賈寶玉對這些都不感興趣,本身也沒什麽積累。


    坐在旁邊就跟木頭人差不多,什麽話都插不上太過尷尬了。


    眼下的政二老爺,也不怎麽待見這位嫡子。


    機會給了,資源也給了,自己不爭氣能有什麽辦法?


    賈寶玉自己溜走,也沒有引起他的絲毫關注。這麽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還要時刻關注像話麽?


    此時的賈寶玉,卻是負氣離開了寧府,直接朝熟悉的酒樓走去。


    這裏,是他和一幹好友聚會的地方。


    咳咳,還是馮紫英和衛若蘭他們幾個,已經形成了固定的小圈子。


    話說,馮紫英倒是想和賈環搞好關係,隻是賈環的行蹤遊移不定。


    不是在武館坐鎮就是去城外的莊子上巡視,要麽就是在族學那裏讀書,總之很少出去交際什麽的。


    這讓馮紫英感覺很不好接觸!


    他又沒給賈環當小弟的想法,自然不可能長年累月窩在武館那邊廝混。


    話說,他雖然在練武上花費了不少心思,可要他將絕大部分精力都耗費在這上頭,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也是如此,馮紫英隻是不時去賈環坐鎮的武館溜達,和這裏的留守人員混了個眼熟罷了,與賈環的關係處得頗為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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