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晌午飯,薑晚婉幫許蘭還有魏淑芬把桌子撿下去,收拾完廚房把大家喊到老太太屋裏。


    當然,不想讓孩子聽見,叫薑雋和秦伯棠帶家裏幾個孩子去隔壁聽《小兵張嘎》的故事。


    除了家裏的孩子,沈家人都到齊,等薑晚婉宣布事情。


    薑晚婉坐在炕梢,手邊放著一杯水:“王牽牛廠子名額被王牽花搶迴去,三柱子養不起二大爺和二娘,就讓他們迴老家蓋房子。王牽牛懷孕了,二房合計著,宅基地不打算給二柱哥了。”


    想了一上午,沈二柱表情是家裏最平靜的。


    沈大柱滿臉怒容:“二叔二嬸太過分了,二柱從小就比三柱子懂事,下地幹活,挑水砍柴,冬天還給他們倒尿壺,事事以他們為先。三柱子好吃懶做,娘們唧唧的,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腦子還笨,他們憑啥不給二柱子宅基地?”


    許蘭也覺得過分:“三柱子原先還好,自從認識王牽牛,他就跟被人牽著鼻子的牛一樣,讓人忽悠得找不到北了。”


    “二柱你別難受,長兄如父,三柱對不起你,你大哥幫你討公道。”


    哥兄弟的,處的就是感情,許蘭索性把王翠霞他們得罪幹淨,就不差這點了。


    沈老太坐在炕上,麵容淡然,雲淡風輕:“這點事兒有什麽可氣的,明天咱在軍區門口集合,迴去瞧瞧。”


    說罷,她看向窗外,輕輕說道:“天涼了,有些人該收拾了。”


    晚上下工,薑晚婉要去趕火車,沈老爺子笑嗬嗬叫住她:“晚上迴去睡個好覺,家裏的事交給你奶奶。”


    “中午聽到了吧,你奶奶生氣了。”


    薑晚婉迴想了下,奶奶生氣了嗎?


    沈老爺子笑嗬嗬很慈祥,很少見他發火:“明個兒你就瞧好吧,孔大花生氣了!”


    “好久沒看你奶奶生氣了……”


    沈老爺子的語氣,好像霸總小說裏麵的管家,和那句用欣慰又感動的語氣說‘好久沒看到少爺笑了,’有異曲同工之妙。


    薑晚婉:“……”


    “爺爺你口味挺特殊的。”


    沈老爺子掏出腰間別著的嶄新塑料的燙絨布的新鞋,換掉腳上的破布鞋,穿著新鞋,哼著歌兒悠然往家走去。


    沈老爺子堪比節儉楷模,到鵝廠穿破鞋,出鵝廠立馬把新鞋套上。


    薑晚婉坐上火車,看著掠過的深藍色夜幕,黑色樹影,還有漫天的星河,她忽然有點期待明天。


    鬥得了嫂子,鬥得了婆婆,在封建年代把男人手拿把掐一輩子,讓王翠霞和劉野菊都要夾著尾巴做人的孔大花同誌,要怎麽把單身帶兩娃可憐的老天爺垂淚的沈二柱同誌的地基拿迴來。


    拭目以待吧……


    薑晚婉期待的同時,晚上有點小失眠,好在第二天鬧鍾響起時她準時睡醒,撲棱坐起來,洗完臉刷完牙,跑廚房從鍋裏撿出沈行疆提前買好的肉包子塞嘴裏,叼著包子穿衣服跑出去。


    軍區門口,沈家人都等在這了。


    薑晚婉剛吃完包子,跑過來有點岔氣:“等很久了吧,咱們走吧。”


    說話間,她看到穿的乞丐都不如的沈老太。


    她在心裏提前給沈紅軍、王翠霞、沈三柱、王牽牛四個人上香了。


    人齊了,沈老太淡淡道:“出發。”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家走。


    昨夜。


    沈家小課。


    孔·村鬥冠軍·大花同誌如此規劃:徒步過去,才能把真實的累展現出來,坐車迴去,氣勢上太足,第一步就輸了。


    薑晚婉還是第一次走迴去,別看她小年輕,體力還不如沈老太和沈老爺子。


    許蘭摟著薑晚婉,扶她往前走。


    許蘭表情輕鬆,還有點小興奮:“晚婉,昨晚上奶奶給你二柱哥單獨培訓了,等會兒你睜大眼睛瞧好吧!”


    許蘭:“嘿嘿嘿~”


    薑晚婉雲裏霧裏。


    但……更期待了!


    徒步走了好久,才走到生產隊。


    停在生產隊口,沈老太派沈大柱同誌先去‘敵方’打探。


    沈大柱同誌從小路拐到山腳又順著樹林趟子,從樹林趟子裏隔著小河地基往沈家偷看。


    沈建軍和沈紅軍的宅基地挨著。


    王翠霞和沈紅軍看在王牽牛肚子裏孩子的份上,老早就跑宅基地蓋房子。


    沈紅軍在鵝廠學了點瓦匠手藝,原先想蓋石頭房子,他不知道啥時候從外麵拉迴來幾車青磚放地基旁邊擺著。


    磚,沙子,泥窩子都準備齊全。


    但……王翠霞和沈紅軍沒有砌牆。


    而是……


    沈大柱看清他們在幹啥,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衝過去拿大石頭打他們腦袋!


    他奶奶的!


    礙於沈老太的計劃,沈大柱悄咪咪迴去了。


    懷孕的王牽牛也過來了,摸著還沒鼓起來的肚子,嘴裏吃著餑餑,在旁邊充當監工的角色。


    王翠霞和沈紅軍扒著石頭牆,右眼皮忽然狂跳,心裏有點不得勁,心髒忽悠忽悠的,好像蕩秋千一樣。


    她捂著胸口的位置,不太安穩地問王牽牛:“牽牛,咱和你大爺家的中間牆是老太太量出來劃分的,咱偷偷把牆往他們那邊移過去五米,他們肯定會發現,發現了,你說咱咋辦啊?”


    沒錯,他們沒砌牆,在拆牆。


    按做人的人生準則來說,王翠霞算不上多有良心的。


    她的良心都擱在錢的後麵。


    為啥扒著扒著忽然有良心了?


    那應該不叫良心,叫害怕,王翠霞‘西子捧心’滿臉痛苦:“你不知道我閉上眼睛就能想到你奶的臉,我想到你奶的臉,我就害怕啊。”


    沈紅軍也有點忐忑。


    王翠霞當沈家兒媳婦兒幾年?


    二十多年……


    沈紅軍做沈家兒子又多少年?


    四十多年了……


    沈老太從來不慣著孩子,也不會慣著沈紅軍,小時候沒少挨沈老太收拾,娶媳婦兒以後才好點。


    沈紅軍皺眉點頭:“老太太比包青天還嚇人。”


    王牽牛摸著肚子,一臉母性的光輝:“爹,娘,你們猜我昨晚上夢到啥了?”


    王翠霞想說你這不是廢話,你夢到啥我能知道?


    看在孩子的份上,王翠霞還是耐著性子問:“夢到啥了?”


    王牽牛不愧是白嘴起家的王者:“我夢到送子娘娘說,我肚子裏懷的是男孩兒,還有文曲星和武將軍的命,是個文武雙全的,能給你們掙來縫紉機,每個月都能賺百十來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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