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霞高興忘形,說完才發現屋子都安靜了。


    魏淑芬嘖了聲,左手拿著碗右手拿著筷子,兩手敞開,示意在場的人:“弟妹好大的本事,要把我們這些雞豬都送上天呢。”


    王翠霞自打嘴巴:“瞧我沒讀過書,肚子裏沒洋墨水,說話不如老四媳婦兒好聽,我可不是表麵功夫的人,我是想大家都好,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二房多個城裏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王翠霞的嘴管不住地飄。


    她這樣別說旁人,二柱子都被嚇到了。


    他瞧著王翠霞怎麽瞧都覺得詭異。


    平時做小伏低討好謀好處的嘴臉大變,變得嚇人。


    前幾天他就聽大嫂說三柱子莫不是被啥覓住了,他覺得不太像,此時看他娘……


    那太像了!


    沈老太聽到王翠霞的話老大不樂意:“誇你自己就誇你自己,踩老四媳婦兒幹什麽?不想呈她人情,不想在軍區待,麻溜收拾包裹滾迴生產隊去!”


    王翠霞被懟得啞口無言,她想說老四不是親生的,吃沈家那麽多糧食,幫他們在軍區謀個差事那不是理所當然嗎?


    但這話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算了,來日方長。


    往後有你們求我的時候。


    她正要繼續吃飯呢,就瞧見沈業軍慢悠悠從後背裏掏出果果用剩下的半截手指頭長的鉛筆,還有一個破本子。


    沈業軍把本子按在桌上,本上有十幾個圖案,有花,有煙槍,一根棍兩根棍三根棍,最顯眼的,還屬最頂端四腳朝天撲棱的王八。


    王八後麵寫著不太完整的‘正’字。


    王翠霞眯起眼睛:“你幹啥呢?”


    莫名的,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沈業軍把‘正’字補齊,眼不抬道:“我在記錄誰對我兒媳婦兒不滿意,誰罵她一迴我就加比劃,湊齊三個字,就讓我兒媳婦兒把她送迴老家。”


    王翠霞:“……”


    怪不得最近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忽然又大怒:“那你給我畫個王八是咋迴事?”


    老太太是朵花,老爺子是煙杆子,一根棍是大柱,三根棍是三柱,旗子是紅軍,大家都很正常,憑啥她非得是四腳朝天的王八?


    沈業軍嘿嘿憨笑:“二嫂不如你有文化,我不會寫字。”


    他拿著本子對著王翠霞:“隻會寫正字。”


    “噗……”


    屋裏麵有人在憋笑。


    許蘭連憋都不憋。


    王翠霞把飯碗推沈紅軍:“我不吃了!”抬屁股走了。


    沈紅軍看著沈業軍:“你幹嘛呢,她不就是說了老四媳婦兒……”


    他不敢往下說了,因為沈業軍在他名字後麵加了個橫。


    自此,屋子清淨。


    第二天薑晚婉知道沈業軍記比劃的事兒,被逗笑的同時心裏暖暖的。


    晚上她迴家把這件事說給沈行疆聽,在廚房炒菜的沈行疆手下忙不停:“爹人很好。”


    他又道:“沈三柱應該和王牽牛還沒斷幹淨,良言難勸該死鬼,沈三柱執意去王牽牛就讓他娶,但是不要留他在農場。”


    薑晚婉也是這麽想的。


    很快,不用他們趕,偷偷辦完婚禮的沈三柱滿麵春風收拾東西從軍隊搬出去。


    早上他們才告訴老爺子老太太,沈三柱和王牽牛在外麵辦完喜酒了,氣得老爺子倒在炕上渾身都不得勁。


    王牽牛帶著禮品想和老爺子老太太打聲招唿,也被老太太攆了出去。


    王牽牛和沈三柱站在門口,沈老太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滾,不要臉的東西,結婚這麽大的事瞞著家裏,以後老沈家沒有你這個人,帶著你的小狐狸精滾吧,往後過得好過得不好都別迴來,也別找老四媳婦兒!”


    “有能耐別隻你自己去進廠,瀟灑,把你爹媽都接走,能做到這個才是真牛逼。”


    沈三柱還以為自己今日要揚眉吐氣,等著大家攀附誇他,萬萬沒料想到他奶不給牽牛麵子就算了,還罵她,句句都在維護薑晚婉。


    薑晚婉又不是鑲金邊鑲銀邊,有她在,牽牛就不能入他們眼嗎?


    沈三柱緊緊握著王牽牛的手:“你們放心,以後不管發生啥,我都不會迴來求老四媳婦兒的,也請你們轉告她,有事也別求我頭上。”


    薑晚婉來得巧,剛好聽到沈三柱的豪言壯語。


    她站在陽光下,白色襯衫外套著軍綠色的外衫,袖子挽起,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麻花辮垂在胸前,青春靚麗。


    “三哥放心,以後你不管過得是好是壞,都和我們沒關係。”


    王牽牛拽著沈三柱的胳膊,小聲說道:“你別這樣,家和萬事興。”


    關係鬧得太僵,後麵對她們家不好。


    沈三柱以為王牽牛怕了,拎著行李帶她離開:“沒事兒,我們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小家了。”


    老四曾經說過,男人隻有一個家,那就是和媳婦兒的小家。


    他馬上就要迎接自己的幸福生活了。


    沈三柱搬出去半個多月,沈老太和沈老爺子的情況才好轉不少。


    九月下旬,風吹著枯黃的楊樹葉嘩啦啦作響。


    軍區,離開的不隻有沈三柱,還有程含章。


    他身體恢複了幾成,但毒素沒有完全解除,無法參加訓練執行任務,還要騰出時間去找秦小也。


    他不適合留在軍區,申請轉業。


    程含章身體養好了不少,胃口好了,凹下去的臉頰長了血肉,慌神一看,薑晚婉覺得看到了休假迴四九城,二十出頭的程含章。


    程含章家屬院門前停了一輛軍用車,程淩雪抱著小糯糯已經上車了。


    程含章站在車前,看到薑晚婉和沈行疆過來送行。


    程含章看著她們:“我在京城等你們,行疆,早點過來。”


    他拍了拍沈行疆的胳膊:“程家的事情我會電話聯係你。”


    沈行疆沒說什麽,點了下頭。


    他向來話少,程含章不在乎這些虛禮,轉頭對薑晚婉說:“晚婉,明年加油考個好成績,多了我就不說了,今年有機會,迴北京過年,我好好招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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