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婉抓著沈行疆的衣服:“你特意等我?”


    沈行疆:“嗯。”


    昨天聽她說和徐廠長一起去食品廠,查王家的事情,他心裏留意,晚上特意早點迴家,發現她不在,就去門口等。


    沈行疆問:“查到什麽了?”


    車子拐到迴家屬院的路上,沒那麽多路人,薑晚婉鬆開他的衣服,改為抱住他的腰:“我賄賂了門衛大叔,大叔和我說老王家爹娘有偷東西的不良行為,他們的兒子被抓起來了,你還見過他呢。”


    自行車輪胎碾壓在路上的小石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避著大石頭:“上次在國營飯店,抓起來那倆個調戲人的酒蒙子?”


    薑晚婉:“這麽快就猜到了,沒意思,就是那哥倆中的一個,王牽牛想嫁進來,想走關係救她弟弟。”


    “王牽牛和馬小山有個姐姐叫王牽花,好巧不巧給我們送試吃的月餅,自己沒端穩托盤摔倒,還想誣賴我,我沒叫她得逞,她倒好,搬出自己在軍區認識薑晚婉,讓我給她幾分薄麵。”


    說起這個,薑晚婉還能笑得肚子疼:“你是沒看到徐廠長和郭姐的臉色,快憋成豬肝色。”


    他的薑姑娘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用軟綿綿的嗓音同他分享白天發生的事情,沈行疆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呈著溫柔,淡淡的笑意,足以融化三冬雪。


    “薑姑娘麵子真大,明天借我出去吹吹牛。”


    薑晚婉用胳膊戳他:“膽子肥了敢打趣我。”


    到家,沈行疆按住刹車,腿支著自行車:“你先進去,我看看食堂有沒有飯,隨便吃點。”


    他等自己還沒吃飯,這個癡人,薑晚婉把院門打開:“進來吧,我給你煮碗麻辣燙吃。”


    家裏有二八醬,還有方便麵,滿園子瓜果蔬菜,隨便都能燙一碗熱辣噴香的麻辣燙。


    聽說有麻辣燙,沈行疆不打算去外麵吃:“你先做,我去把自行車還了。”


    “好。”


    薑晚婉把月餅取下來:“你去吧。”


    沈行疆腳攆地,輕鬆調轉方向盤騎車離開。


    夜晚風都輕輕的,倦鳥歸林,星河掛在天空,璀璨奪目,月光將雲層割裂成細碎魚鱗狀,沈行疆單穿白色短袖,烏黑茂密的短發隨風揚起,帶著說不出的朝氣蓬勃的精神勁。


    薑晚婉隻想起那句,春風得意馬蹄疾。


    嗯……可以改成春風得意自行車疾。


    隨便創造句一點都不押韻的半句詩,薑晚婉拎著月餅進屋,她打開燈,從廚房拿出個大盆去院子裏摘菜。


    她把電棒打開,先去土豆池子挖土豆。


    搬進來後,薑晚婉種了香菜、韭菜、蘿卜、豆角、大蔥、土豆、甜杆等等十幾池子蔬菜,還有東北特有品種的甜瓜。


    這些都是從苗圃買的苗,可能是沒打理好,成熟的比苗圃晚了點,個頭也不大,味道卻很不錯,土豆綿軟,辣椒辛辣,黃瓜水靈,啥都比後世菜市場賣的好吃。


    蔬菜香,滿天星河,愜意的感覺包裹全身,薑晚婉不禁感慨,當下的日子真好啊,星星還很亮,土地很肥沃。


    薑晚婉用小鎬頭刨土,挖了五六個手掌心大的土豆,剛要起來,旁邊的石頭洞裏忽然躥出來兩個黑影。


    是灰溜溜的耗子!


    薑晚婉嚇得一把掀翻了簸箕,跳出去老遠:“啊!!”


    電棒掉在地上,光束對著牆,薑晚婉看到石頭片子牆縫裏藏著好幾個耗子,嚇得她動都不敢動。


    牆頭躥起一條黑影,薑有肉直接跳牆進來,身形極快躥到薑晚婉身邊,三下五除二把地裏亂竄想跑的耗子咬死兩個,剩下的都嚇跑了。


    薑有肉叼起電棒給薑晚婉照著土豆地,爪子按著簸箕,示意她可以繼續挖了。


    薑晚婉本來嚇得發軟的腿恢複力氣,她蹲下來抱住薑有肉,抓著它頭上的白毛揉了揉:“我家薑有肉長大了越來越厲害了。”


    “真棒!”


    薑有肉嘚瑟地揚起脖子,下耷的尾巴貼著地麵得意的掃了掃。


    薑晚婉鬆開它:“走,我們去摘香菜!”


    香菜小白菜,一樣摘了一把,她還弄了黃瓜,迴屋又泡發了一把豆皮,土豆切片。


    上迴為了煮麻辣燙,她買了一罐奶粉,還有大半罐,她舀了兩勺熬湯底,鍋裏先煮著水。


    她找出小碗稀釋二八醬,稀釋完鍋開,把方便麵的麵餅、蔬菜還有土豆細粉都下進去,湯不多,煮完放上麻醬和辣椒油,醋和白糖。


    小味兒瞬間上來。


    薑晚婉剛把麻辣燙端到桌子上,外麵就響起男人誇張的聲音:“老沈啊,你媳婦兒平時不咋做飯,稍微出手,味道就不一樣。”


    “煮的啥啊?是鍋子嗎?”


    傅寒聲一點不客氣地走進屋,看到桌上的麻辣燙咽口水:“嫂子,給我煮的?”


    薑晚婉:“額……”


    今天碰到的人,說話怎麽都這麽不客氣呢?


    她剛要說不是。


    傅寒聲已經坐下了:“嫂子我從後山打了兩隻兔子,老肥了,特意給你送過來一隻,你不讓我吃一碗?”


    沈行疆走進來,看到蹭飯得皺起眉。


    男人皺眉走到廚房,拿出一副碗筷,從盆裏挑出一點給他:“趕緊吃,吃完趕緊走。”


    看在兔子的麵子上,他勉強分出去一碗。


    傅寒聲就得意這口,他拿著筷子迫不及待吃了口,發出極為滿足的聲音:“嗯,這煮的什麽?真好吃,有種在京城吃銅鍋涮肉的感覺,好幾年沒吃過了,冷不丁吃一口,太滿足了。”


    薑晚婉明明記得,第一次在醫院看到這家夥,他還是很高冷的,熟了以後,他是一點不客氣。


    沈行疆:“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快點吃。”


    說完他怕傅寒聲吃完了來搶他的,緊忙吃自己的,紅薯粉煮得晶瑩剔透,和蔬菜一起夾起來,沾著麻醬和辣椒油,花生芝麻香氣中散發著淡淡的奶味兒,菜上掛著辣椒末,一口下去初秋的涼意全都退去。


    沈行疆端盆喝了口湯,放下盆,對上傅寒聲直勾勾的眼睛。


    傅寒聲喉嚨發出咕咚的聲音:“老沈,我們是兄弟嗎?”


    沈行疆克製掐著筷子:“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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