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周就是高考,學校提前放假,給學生調整時間,劉紅看沫堯心神不寧,特意帶她出去逛街吃火鍋。


    所以當塗予凡迴來的時候,家中早已空無一人。他也不在意這些,準備去路邊攤點了一份炒麵。


    自從劉紅知道他會去王文秀那裏拿錢,就再也沒給過一分錢。


    “予凡,你怎麽不迴去吃飯。”


    肖月剛好下班,看到塗予凡的身影,便打開車窗問道。


    “家裏有點事。”


    肖月招招手:“上來,老師請你吃飯。”


    塗予凡連忙擺手道:“不用了。”


    肖月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小孩子吃什麽路邊攤,等下吃壞肚子了。”


    然後直接下車拉著他上車。


    塗予凡看她態度強硬,就沒有再拒絕。


    肖月透過車內後視鏡瞄了塗予凡一眼:“最近心情怎麽樣?有什麽事可以跟老師說說,隻有幾天高考了,不要那麽緊繃著,適當放鬆一下吧。”


    塗予凡搖搖頭:“沒什麽,我並不緊張。”


    肖月心情有些高興:“也是,老師對你還是很放心的,後麵這幾次月考基本穩在年級前五十,如果按正常發揮,重本是沒什麽問題。”


    肖月大概二十多歲,家境應該不錯,性格善良,剛參加工作不久,對工作熱情較大,總是有事沒事會找塗予凡聊聊。


    要是其他學生可能不喜歡被叫去辦公室,但是塗予凡倒是覺得還好,也會順勢問一些學習的問題,一來二去,兩人就相熟了。


    肖月覺得塗予凡看起來老實,熟悉了才知道性格沉穩,做事不急不躁。


    很快,車子停在一個火鍋店子旁,這個店子開了很多年,生意一直不錯。


    因為時間還早,肖月很快就找到一個座位。


    剛準備坐下,肖月眼神一凝,忽然看到不遠處桌位上麵坐著劉紅她們。


    她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劉紅滿臉笑意,不時的給沫堯夾菜。


    肖月頓時什麽都明白了,她看了塗予凡一眼,見他神色如常,躊躇了片刻,還是問他:“她們不叫你麽?....”


    他給肖月倒了一杯熱水,眼睛都沒抬:“媽說要帶沫堯出去散心,現在剛好是吃飯的時間,碰到了也不奇怪。”


    肖月露出奇怪的表情,小聲說:“張同學,問個事,她是你親媽麽?”


    塗予凡嘴角微抬:“按血緣來說,應該是。”


    肖月同情的目光快要照穿他。


    “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吧。”


    塗予凡雖然覺得沒什麽,但是覺得劉紅要是看到肖月帶自己來吃火鍋估計會破防,就沒有拒絕。


    離開後,坐在車上的肖月長吐一口氣,看著塗予凡看著窗外,斟酌一番,輕聲說道:“你媽媽可能對你的關心不夠多,你不要太在意,以後的生活都是自己的,你現在好好考個大學,提升自己,以後人生還長,多愛自己就好。”


    塗予凡迴過頭,說:“老師,你是在安慰我麽,沒事的,這對我並沒有實質性傷害,”


    改變命運有很多種,畢竟按照原本的走向,原主的父母緣也幾乎沒有,他也不會強求,畢竟她們腦迴路和他不一樣。


    吃完飯後,肖月送他迴家,他輾轉又去了王文秀家。


    她好像在曬黃瓜皮,他記得吃起來有點脆脆的,她的精神狀況好像跟初次見麵時不同了,似乎多了些生氣,麵容也舒展開來。


    郭家嬸子看到了塗予凡,立馬扯著嗓門叫開了。


    “王嬸子,你孫子又來看你了。”


    王文秀停下手中的活,殷切的問道:“小凡,吃飯了沒,沒吃飯奶給你做。”


    “已經吃完了,我就是來看看你。”


    “哎,先進屋。”


    等到塗予凡出來後,夜已深,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沒有人聯係他。


    迴到家中,劉紅他們已經迴來了。


    她看到塗予凡迴來,冷哼一聲。


    “不愧是張家的種,就是跟張家親,我這個外姓人,還不如不生,早知道就打掉了。”


    塗予凡聽著她指桑罵槐,有點無語,雖然針對的是王文秀,但是張斌也是姓張吧。


    很快,以往沉默的張斌也覺得這句話不妥,皺著眉不耐煩的說:“在孩子麵前說什麽呢,好好的日子老是嘰嘰歪歪。”


    劉紅可不會落於下風,不然也不會壓著張斌這麽多年不去看王文秀,她直接指著張斌破口大罵。


    “張斌你給我聽著,以前你還在田裏刨土呢,要不是我家的關係,你能進廠麽,你再大聲囔囔,大不了不過了。”


    “老是說以前的事幹啥?”


    “以前我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讓你娘這麽搓磨我。”


    “誰敢搓磨你啊,她不就是沒讓你進屋麽,你還這麽多年沒去看過她呢。”


    “好呀,你這是憋在心裏有怨言了。”


    .....


    塗予凡看到戰火到了張斌身上,迴頭就進了房間。


    他躺在床上想著,高考之後或許會有一大筆命運點,原主當初的分數原本能夠進更好的學校,劉紅為了原主能照顧沫堯,還有為了更好掌控原主,不讓他遠離父母,選了一個沒什麽實用的專業,再加上沒有背景,畢業之後,廢了一番力氣才找到一份工作,做一個普通的打工人。


    原本這隻是芸芸眾生中的最普通不過的人生,可惜他是男配,還是沒什麽價值的配角,才有了淒慘的結局。


    很快到了高考那天,劉紅送沫堯和塗予凡到了考場後,因為飯店生意就匆忙離開。


    等到沫堯走進考場,才發現自己的身份證忘記帶了。


    沫堯全身上下都是由劉紅打理,她把需要的東西給她放在文件袋裏,沫堯拿出來看了一下,吃完早餐忘記把身份證放進去了。


    塗予凡就沒有這個待遇,一切都是自己準備,也不存在東西忘記拿的情況。


    “怎麽辦?哥,我的身份證應該放家裏了。”


    沫堯找遍全身都沒有後,急得臉都白了。


    塗予凡提議:“跟媽打個電話吧。”


    沫堯淚眼汪汪的說:“飯店離家那麽遠,阿姨趕過來趕過去太久了,而且這次是我粗心,我怕阿姨會怪我。”她忽然走過來抓住塗予凡的衣袖哀求道:“哥,你可以和我去拿一下麽?”


    塗予凡臉色一黑,轉身就想離開。


    “你不知道我也要考試麽?要是我和你沒有趕上考試怎麽辦,你的錯誤想要讓別人承擔風險麽?”他冷冷撇下一句:“要去你自己一個人去,別拉上我。”


    塗予凡看她哭的梨花帶雨,拉著自己的衣服不放手,心裏莫名覺得麻煩。


    而且這副模樣,已經惹得周圍人在紛紛指點了。


    塗予凡看到附近有警車,剛想到把沫堯交給交警幫忙,沫堯就率先爆發了。


    “哥,你為何要這麽冷漠,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你怎麽變得這麽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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