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棠聽到這話一愣。


    這話羅小娟和陳月姐以前不是沒和她說過,但她每次都會毫不猶豫地給出否定的答案。


    但這次,也不知是因為陸昀錚的舍命相救,還是因為陸昀錚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予了最有效的幫助和安全感,抑或是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超出了她原本料想的範疇,對陸昀錚多了些下意識的依賴,許宛棠第一次沉默了片刻。


    半晌後,她才開口,“再說吧。”


    她纖長的睫毛顫了兩下,最終視線垂向地麵。


    和陸昀錚相處的這段時間確實讓許宛棠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心感,沒人會討厭和一個事事都順著你、為你著想又尊重你意見的人,許宛棠也是如此。


    若是刨除上一世的經曆,陸昀錚完美地符合許宛棠的擇偶標準,也是最好的選擇對象——外形條件優秀,有權有勢又有錢,願意為了她找話題、學各種不擅長的事情,和她也溝通得來。


    基於現實的考量,陸昀錚完美地合乎標準。


    她收迴看向地麵的視線,似是想通了一般,“要是有一天想結婚了,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的話,再考慮他。”


    羅小娟:“妹子你的意思是……等陸團長做完手術,你會再離開連島?”


    許宛棠這次沒猶豫,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海風拂過她的麵頰,黑色的發和她黑亮的眼睛唿應著,笑得溫柔。


    *


    陸昀錚手術的日子很快到來,黑亮的頭發盡數剃掉,隻留下發青的發茬。


    不過,陸昀錚的顏值卻沒受到絲毫的影響,相反,整個人還增添了幾分堅毅和痞氣。


    在這段時間裏,許宛棠在陸昀錚的安排下,一直在配合部隊裏的那位醫生的治療,已經完全走出了前段時間的陰影,再加上連島其他“家人”的陪伴,她對陸昀錚的依賴也愈發地減少。


    但許宛棠卻莫名地感到隱隱的不安,又不知這不安從何而來。


    醫院病房門口,許宛棠拎著陳月做好的飯菜,打算給陸昀錚和林大哥送過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屋內人的談話。


    “昀錚,剛才醫生說的是真的?”


    是錢保國的聲音。


    “真的,別和別人講,你就當不知道。”陸昀錚頓了頓,“尤其許宛棠,千萬別讓她知道。”


    錢保國一向是沉穩憨厚的,在此刻卻陡然拔高了聲音,“你何苦呢?醫生都說了,你腦子裏又多了個新血塊壓迫神經,手術成功的概率隻有一半,你萬一,萬一有什麽三長兩短,許……你媳婦兒咋辦?!”


    許宛棠清楚地聽到陸昀錚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無奈的笑意,“我早知道了,她和我離婚了。”


    門外的許宛棠一怔,大腦一片空白。


    陸昀錚怎麽會知道?


    錢保國幫許宛棠問出口,“你……你怎麽知道的??”


    “前不久發現離婚證明被縫在之前常穿的衣服內兜裏。”陸昀錚的聲音很低,聽上去有些悶,“我也感覺得出來,她很排斥我,迴連島之後,在房間裏找到了幾封沒寄出去的信,猜出了個大概。”


    錢保國許久都沒說話,半晌後才拍了拍陸昀錚的肩膀,“那……你就更不用手術了,你把醫生的話和許同誌一說,以許同誌的性格,肯定不會讓你動手術,就這樣瞞下去,不好嗎?”


    陸昀錚迴憶起這段時間和許宛棠的相處,目光變得柔和了不少,“說實話,老錢,你說的我不是沒想過。”


    “可這樣對她不公平。”陸昀錚低下頭,“我不能一直這麽自私地把她綁在我身邊。我做過的混賬事兒都忘了,把痛苦和糾結全都留給她,未免太不是個男人了。”


    他抬起頭,咧出一個不怎麽標準的笑,像是在安慰錢保國,“再說,我腦子裏的血塊要是不去除,以後出任務會是個很大的隱患,上級很有可能會建議我轉業,你是了解我的,沒到年齡就轉業,比殺了我還難受。”


    聽了陸昀錚的話,錢保國沒再開口,病房裏一陣沉默。


    許宛棠說不清現在的心情,隻覺得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兒巨石一樣,喘不過氣來。


    擔心是有的,難過也是有的。


    錢保國說得對,她在聽到手術成功概率後,第一反應便是想阻止陸昀錚進行手術。


    但在聽到陸昀錚後麵的那句話時,許宛棠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了解陸昀錚,正如陸昀錚了解她一樣,他有他的追求和報複。


    “吱呀”一聲,門應聲打開,許宛棠對上陸昀錚詫異的雙眼。


    “你想好了?”


    陸昀錚眼中的詫異、慌亂歸於平靜,點了點頭,鄭重地道,“想好了。”


    “你不必有負擔,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宛棠打斷,“我知道。”


    很奇怪,和陸昀錚的相處遠遠沒有李長進的時間久,卻生出了和李長進之間從不曾出現過的默契。


    陸昀錚又道,“我不是故意要……”


    “我知道。”許宛棠走上前,像往常一樣,將飯菜放到桌上,幫陸昀錚掖好被角。


    *


    手術前的這段時間,許宛棠和陸昀錚很有默契地沒有挑明兩人的關係,像往常一樣相處著,一直到陸昀錚手術。


    手術持續了八個小時,手術室外的每個人都心驚膽戰的同時,又默默地為裏麵的人祈禱,許宛棠也是如此。


    手心滿是冷汗,一分一秒都被拉長。


    直到汗水浸了滿身的醫生出來宣布手術成功,眾人才鬆了口氣。


    許宛棠確定了陸昀錚脫離了危險期,沒等到陸昀錚醒來便離開了連島。


    她打算參加一場全國的攝影比賽,想要去各處采風參賽。


    身邊沒了陸昀錚,雖然一開始有些不適應,但很快便開始享受獨處帶來的快樂和享受。


    短短幾年間,許宛棠已然成了國內小有名氣的攝影師,前前後後拿了不少獎。


    許宛棠也沒停下學習的腳步,鉚足勁兒參加了高考,考上了全國最好的攝影專業,進行了係統的學習。


    至於陸昀錚那邊,恢複得差不多便重迴了部隊,數次立功後,從團長升到師長,又在幾年後破格升到軍長,調往b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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