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不方留……留個電話?”


    許宛棠看著對方,這才知道他原來不是不會說話。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許宛棠幹脆地拒絕道。


    這一家子人像行星圍著太陽轉似的,她一跟對方有交集,不得把她烤化了?


    張誌遠的嘴角向下撇著,一臉悲傷的模樣。


    那位大娘上來抓住張誌遠,就要把人往外拽,“聽媽的話,以你的條件、咱家的條件,找啥樣的人找不著啊?她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兒嗎?好看的姑娘有的是……”


    大娘絮絮叨叨地說著,張誌遠站得筆直,抿了抿嘴,最後不舍地看了許宛棠一眼後,順從地跟著他媽走了。


    許宛棠撇撇嘴,心想著王桐肯定是被介紹人坑了。


    這哪裏是條件好的小夥啊?分明是被父母管控的少年兒童嘛!


    心理年齡都不一定有連島的虎子大。


    許宛棠想著這一家人剛才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她這一趟算是沒白來,不僅吃到了好吃的西餐,還經曆了件趣事兒。


    許宛棠吃過飯後,去了百貨大樓買了不少東西,,最後是坐三輪車迴的家。


    一進門,王桐便兩眼放光地迎了上來,問許宛棠相親對象如何。


    許宛棠沒憋住笑,放下東西就繪聲繪色地學起了那一家人的模樣,王桐一開始還因為她沒找好相親對象的事兒有些愧疚。


    可一見許宛棠如此,她便沒忍住,也跟著許宛棠哈哈大笑起來。


    等笑夠了,王桐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越挫越勇,“還有別的介紹人,我再去聊聊,這次你放心,我肯定把各方麵都問明白了。”


    許宛棠無奈,“姐,這事兒急不得,說不定啥時候就遇到了呢?”


    “那不行,我不放心。萬一你這一不急,好的男同誌都被挑走了呢?”


    許宛棠隻好道,“好好好!我去!”


    王桐這才滿意地往屋裏走,進了屋,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隔著窗戶喊了許宛棠一聲,“妹子,快遞員剛來送信了,桌上有你的信。”


    許宛棠臉上下意識地揚起一個笑來,去拆自己的信。


    她在半年多以前和陸昀錚從連島迴來的火車上認識了幾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和她們互相留了地址,當做筆友。


    這半年以來,她一直在和他們通著信,尤其是和其中一個筆友,幾乎一個月就互送一封信。


    原因無他,他們的愛好還蠻相近的,許宛棠就愛看連環畫,沒想到對方涉獵也很廣泛,兩人這麽一來一迴地分享自己看過的精彩畫冊,不知不覺間就分享了半年。


    許宛棠打開沉甸甸的信封,除了信紙,竟看到了一本漫畫。


    漫畫裏的主人公穿著小褲衩,腦袋上有兩個尖尖,正是在後世流傳了很多年的外國漫畫。


    許宛棠拿到東西,第一反應是驚喜。


    她記得這係列的漫畫在八十年代初在剛剛被引進到國內,幾乎很難見到。


    隨後則是惶恐。


    這本書剛發行不久,肯定很貴。許宛棠現在連對方的模樣都不記得了,又怎麽能收對方如此貴重的禮物?


    許宛棠連忙去屋裏拿了信紙,寫了封信,又把漫畫放在信封裏,打算去郵局把漫畫郵迴去。


    可她想了想,郵都郵過來了,不看看豈不可惜?


    許宛棠想到這兒,便翻看了起來,沒多久一本漫畫就看完了,她又迫不及待地寫了封有關劇情討論的信,打算給對方郵過去。


    *


    第二日,許宛棠郵完了信,奔赴了自己的第二次相親,聽說是個儀表堂堂的公職人員,王桐再三保證,她這次的介紹人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見到對方的第一眼,許宛棠便覺得王桐的認真沒有白費。


    男人穿著一件利落地白襯衫,下身一條筆挺的褲子,一看就很重視這次相親,並且他是一個人來的,光就這一點,許宛棠覺得眼前的男人比昨天的那位要正常很多。


    她靠近餐桌時,對方還特意幫許宛棠拉了下椅子。


    可一坐下,兩人聊了一會兒,許宛棠才覺得不對,對方語氣裏的優越感在每一句中都有體現,


    這人不就是孫大偉二號嗎!話語間滿滿的大男子主義和控製欲,一會兒說“穿裙子太過招蜂引蝶”,一會兒說“女人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許宛棠毫不客氣地懟了迴去,“不好意思,我不是來麵試你家保姆的,如果你想雇傭我,你出不去這個價錢。”


    許宛棠說完,起身便走,隻留下身後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男人。


    第二次相親也正式以失敗告終。


    許宛棠本以為她在相親這條路上會越走越歪、遇不到什麽正常人時,她終於碰到了靠譜的人。


    對方是一位公交車司機,叫陳向前,比許宛棠小兩歲。


    在車還沒有全麵普及的八十年代,公交車司機可是頂好的職業,是多少人都在爭取的香餑餑!


    因為職業的原因,他的皮膚有些黑,見到許宛棠的第一眼就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朝著許宛棠笑,把許宛棠嚇了一跳。


    整頓飯倆人聊得雖不算熱絡,但也不會冷場,更沒有上兩次相親時遇到的奇葩事件。


    不過在兩人聊天的過程中,許宛棠沒有透露自己的資產,隻說她現在在b市有房,之前是播音員,不過工作已經賣了。


    她本以為這事兒板上釘釘了,兩人可以接著相處看看,可沒兩天,王桐就接到了對方的電話,說對方沒看上許宛棠。


    雖然許宛棠長得漂亮,人也溫和風趣,但沒有固定工作,對方想找個能和他一同承擔家庭開支的另一半。


    對方如此,許宛棠也理解,但她沒有解釋什麽。


    若兩人接觸下去,有一天時候到了,許宛棠定會透露,但現在說這些太早,人性最難把握又擅長偽裝,說不定她說了自己有錢之後,那些人奔著她的錢來的,裝出一副對她好的模樣,她想想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於是,在王桐離開b市以前,許宛棠並沒有如王桐所願那般找到對象。


    王桐開始收拾行李,許宛棠也跟著一起收拾。


    她買了和王桐、黃瑞成一趟的火車票,隻不過他們的目的地不相同。


    王桐和黃瑞成去g市拓展生意,許宛棠則去q市。


    她答應了虎子和果果,一年去看孩子們兩次,她可不能食言。


    她早就買好了給孩子們、給大人們的禮物,裝了滿滿一箱子。


    許宛棠出發之前特意給飯館打去了電話,告知了她們她到q市的時間,電話那頭的大人和孩子們都異常地興奮,尤其幾個孩子,拿著電話和許宛棠聊天,怎麽都不肯放手。


    等掛了電話,幾個孩子商量著迎接許宛棠的儀式,大人們則圍在一起商量給許宛棠準備做什麽好吃的。


    短短幾分鍾,陳月已經列出了好幾個版本的菜單了。


    “那就都留著做備選,等宛棠妹子來了讓宛棠妹子自己選。”羅小娟道。


    “就這麽辦!”


    “誒?”鄭嬌突然開口,“咱們用不用跟陸團長說一聲啊?”


    “不用!和他說啥,倆人都離婚半年了,宛棠妹子是來看咱們的,又不是來看陸團長的!”陳月道。


    因此,許宛棠的事兒她們誰都沒有告訴陸昀錚。


    不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許宛棠來連島的當天,陸昀錚匆忙中得知了這一消息。


    許宛棠離開的這大半年裏,陸昀錚的睡眠成了大問題,若是不借助酒精的力量,他整晚都睡不著,一閉眼便是許宛棠上一世的經曆,讓他徹夜難眠。


    因此,每天晚上睡前適量地喝些酒成了陸昀錚的習慣,他像往常一樣,叫楊誌強和錢保國去他家跟他喝一點兒酒,可這次,楊誌強和錢保國卻支支吾吾了起來,就是不肯去。


    陸昀錚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眯了眯,篤定地道,“有事兒瞞著我?”


    楊誌強和錢保國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他們可是被媳婦兒耳提麵命地交代了,許同誌迴來的事兒不能和陸昀錚說!


    在和媳婦兒吵架與和兄弟決裂之間,楊誌強和錢保國都很有默契地選擇了後者。


    倆人的動作出奇地一致,搖了搖頭。


    看著兩人不尋常的反應,陸昀錚似是有所感應般地抬頭,心髒砰砰直跳,他喉嚨滾動了兩下,幾乎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狂喜。


    “她要迴來了?”陸昀錚上前抓著楊誌強的肩膀問。


    陸昀錚的心髒仿佛要跳出來了,他沒什麽光彩的眼睛裏驟然滿是光亮,整個人仿佛年輕了好幾歲。


    楊誌強看了看眼前憔悴又欣喜的兄弟,難免有些心疼,他轉頭看了眼錢保國,“保國,我這啥都沒說,不算泄密吧?”


    錢保國沆瀣一氣,搖了搖頭,“這不算,是昀錚自己猜出來的。”


    陸昀錚眼角微紅,聲音不自覺地帶著抖,“真的?”


    “真的!一會兒就到,你……”楊誌強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的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了出去,眨眼間就沒了影兒。


    楊誌強沉默了片刻,對旁邊的錢保國道,“幫我作證,我可啥都沒說。”


    錢保國憨憨地笑笑,“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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