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館的顧客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但有了鄭嬌的幫忙,許宛棠幾人都輕鬆了不少。


    尤其是許宛棠,今天許宛棠像下班來到小飯館沒怎麽幹活,正忙的時候,也隻幫著招唿了幾桌客人。


    鄭嬌適應得很快,許宛棠下班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手裏的抹布和桌子仿佛都能擦出火星子了一樣。


    許宛棠向她看去的時候,正巧鄭嬌擦完了一張桌子,向許宛棠這邊看過來。


    對視的瞬間,許宛棠神情淡淡,秉承著“對員工要做到及時表揚”的原則,隨意地朝鄭嬌點了點頭,“做得不錯。”


    說完,許宛棠也沒停留,往羅小娟那邊走去,打算和羅小娟商量一下過幾天的食材采買問題。


    而許宛棠身後的鄭嬌抿著嘴巴,嘴角的弧度怎麽壓都壓不住,眼睛時不時地往許宛棠那邊瞟一次,像個好不容易被老師表揚了的後進生似的。


    從小到大就沒幾個人誇過她,她不聰明,也不漂亮,家裏好幾個兄弟姐妹,都比她出彩,父母為數不多的幾句誇獎自然也輪不到她頭上。


    結婚了更是如此,孫大偉比她優秀那麽多,她隻有惹孫大偉生氣的份兒。


    在這裏,鄭嬌體會到了之前不曾體會到的開心和成就感。


    昨天晚上她還偷偷地哭了,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麽辦,到底什麽時候去找孫大偉和好。


    但今天工作了一上午後,鄭嬌覺得和孫大偉的事兒可以往後放一放。


    畢竟在這兒不僅有錢拿、有好吃的工作餐,還有人關心、有人誇,過不用事事看眼色也挺舒坦的。


    擦完眼下的這個桌子後,鄭嬌便把東西收進後廚,去後廚的時候,她連腳步都輕快了些。


    許宛棠趁著羅小娟不忙的時候,兩人三兩句就定下了食材采買的問題。


    “呦嗬!這兒啥時候開的飯館兒?”


    “坐了那麽長時間的船,真特娘的餓!有啥好吃的、好喝的,都給我們端上來!”


    突然,飯館門口傳來幾道粗獷又無禮的聲音。


    不少客人下意識地將目光移到門口,就看到了三四個流裏流氣的人正吊兒郎當地往飯館裏走。


    “媽的!看什麽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信不信?”最前麵一臉橫肉的男人囂張地對那幾個客人道。


    不少被嗬住的客人連忙把頭低下,不敢出聲也不敢抬頭。


    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得意地“哼”了聲,開始用他那雙汙濁的、仿佛淬了毒一般的眼睛打量著小飯館。


    許宛棠自然知道這夥人來者不善,明顯就是來找茬的。


    這幾個人進來的時候,許宛棠就迅速地把正畫著畫的果果抱進了後廚。


    按照這些人的架勢,肯定是要鬧事兒的。


    許宛棠怕小孩子被這幾個人嚇到,想著先把果果帶到後廚。


    陳月也早就聽到了動靜,剛從廚房探出頭,就看到了宛棠妹子正把果果往這邊抱。


    許宛棠將孩子交給陳月的間隙,衝著陳月點了下頭。


    陳月立馬會意,抱起果果小跑著從後門跑了出去。


    前廳。


    鄭嬌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腿肚子一下子軟了,整個人跟過了水的麵條似的靠在身後的桌子上。


    鄭嬌的這副柔弱又懼怕的模樣正取悅了滿臉橫肉的男人,“愣著幹嘛?都說了讓你上菜了!聾了?”


    其他的人也都跟著附和,“上菜!”


    “臭娘們兒,聽不見我們老大說話是不是?”


    男人一邊大聲地吼,一邊向鄭嬌的方向靠近。


    鄭嬌腿肚子一直在抖,都要被嚇哭了。


    突然,她的手被人拽住,隨後把她往後麵拽了拽,將她護在了身後。


    鄭嬌抬頭一看,是許宛棠。


    “別愣著了,去給顧客上菜。”許宛棠輕輕一推,把鄭嬌推向羅小娟那邊,讓她和羅小娟一起盛飯。


    “真不好意思,剛才的員工第一天上班。”許宛棠嘴角帶著笑,眸子裏卻是冷的。


    現在飯館有這麽多顧客在吃飯,她不能發作。


    隻有拖時間,等著陳月把公安喊來,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


    最前麵的男人一看到許宛棠,眼睛都直了,眼珠子跟長在了許宛棠身上了似的,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半晌後,不知是哪個流氓說了句,“真特娘的漂亮……”,其餘人才迴過些神來。


    橫肉男黏膩的目光停在許宛棠身上,讓許宛棠極為不適。


    “許配人家沒?”最前麵的男人用貪婪的目光盯著許宛棠問。


    後麵傳來了惡臭男小聲的嘟囔,“看這身材什麽頂,肯定沒嫁人……”


    許宛棠強忍著拿著酒瓶子砸他們腦袋的衝動,咬著牙道,“我結婚了。”她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這張桌吧。”


    男人們的討論並沒因許宛棠的話而停下。


    “結過婚也沒事兒,別有一番……”


    眼看著羅小娟一臉怒容,拿著盛飯的鏟子就要往這邊衝,許宛棠連忙比了個手勢,讓羅小娟別衝動。


    羅小娟這才止住了步伐。


    許宛棠冷笑一聲,對眼前的幾個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各位平時看報嗎?”


    這話聽得那幾個人一頭霧水,有兩個人下意識地搖頭。


    他們連字兒都不認,都是隻看得懂插圖和一二三四五那夥兒的。


    許宛棠冷冷地道,“哦,怪不得呢。你們恐怕不知道現在流氓罪判得多嚴重吧?”


    “輕則十年有期徒刑,重則死刑。”許宛棠眼睛轉了下,試探道,“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連島有兩個叫麻子和……”


    許宛棠皺了皺眉,像是想不起另一個人的名字一樣。


    “長條!”有個呆呆的混混在後麵道。


    許宛棠的眼睛輕眯,對這幾個人為什麽來有了初步的猜測。


    “對!就是長條,他倆因為流氓罪被判了好些年呢。”


    最前麵的男人麵容有些扭曲,看上去有些怕,又有些惱怒,“你特娘的什麽意思?給老子說清楚!”


    許宛棠的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我沒什麽其他的意思,我隻想說,現在是法治社會,想必聰明人都不會做傻事兒,你們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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