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b市。


    許家一家正圍在桌子旁吃飯。


    許寶瑞興致缺缺地拿著筷子扒拉著盤子裏的菜。


    “媽,咋又是白菜啊?我都要吃成兔子了。”許寶瑞拉著長音撒嬌道。


    許母林鳳萍忙了一腦袋的汗,用袖子擦了下,聽到小兒子的抱怨,她心疼地道,


    “是媽不好,這段時間家裏沒啥錢了,你再挺挺,改天媽再給你姐打個電話,讓她寄點錢過來。”


    一提到許宛棠,許父“啪”地一聲拍了下桌子,桌上的鍋碗瓢盆都跟著震,“劈裏啪啦”地響。


    “別在我麵前提她!這個小畜生!要不是她我和寶瑞能這麽狼狽?”許父鐵青著臉道。


    許母被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


    許父的氣沒撒幹淨,見許母這副溫吞的模樣,火氣又大上了幾分。


    他拿起桌上的筷子,隨即又摔在桌子上,把桌上的人都嚇了一跳。


    “爸!不好了!你快看!出事兒了!”許寶祥焦急又氣憤地道,將手裏的報紙拍在桌上。


    “許宛棠這個賤人登報說要和咱們家斷絕關係!”許寶祥咬著牙道。


    “畜生!畜生!反了天了!”


    許父喘著粗氣,一怒之下將桌上所有的飯菜掃在了地上。


    “啊——”大兒媳孫小娟被嚇得抱著頭,害怕地躲到了丈夫許寶祥身後。


    許父的情緒沒有發泄口,便對準了瑟縮的許母。


    許父許鐵生拿起了那張報紙,懟到許母林鳳萍臉上,“這就是你生下來的畜生!”


    林鳳萍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鎮定下來後,跟著丈夫一起罵許宛棠,“這死丫頭是哪根筋搭錯了?報道一出,左鄰右舍都知道了,她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小畜生,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帶大,她就是這麽迴報我的?早知道,我就不該生下她!”林鳳萍氣罵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鳳萍的話音剛落,院門就被敲響了。


    “許鐵生!我有事兒找你!”


    許鐵生一聽到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一下子換了個表情,臉上帶著僵硬的笑,迎了出去。


    “馬哥,你咋來了?吃飯沒?”許鐵生寒暄道。


    門口的男人神情有些許的不耐,“沒吃呢,這不為了找你,吃飯都耽擱了!”


    男人拿起手中的報紙,指著其中一個板塊的內容,“這是你女兒吧?和你家斷絕關係了?”


    許鐵生神色僵了僵,“她就是一時胡鬧……”


    還不等許鐵生說完,門外的男人便不耐煩地打斷,“別說沒用的,當初你管我借錢的時候,我原本是不打算借的,你說你女兒嫁了個軍官,當上了軍官太太,我尋思著軍官太太肯定不差錢,才把錢借給你的。”


    對方嗤笑一聲,“不然就你們家現在的窮酸樣,我借你錢,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又去無迴了嗎?”


    “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就是來要錢的。”男人道。


    男人就住在許家隔壁,許家前段時間的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的,可從幾個月前開始,陸陸續續已經從他家借了好幾次錢了。


    男人一開始念著鄰裏之間的情誼,借了。


    可越借越多,心中不免打鼓,但最後許鐵生拿自家女兒做擔保,說是他女婿是部隊裏的團長。


    團長那可是大官!咋可能沒錢?


    他想著和這樣的人物打好關係也好,日後說不定有能用的上的地方。


    誰承想,今天清早看報紙的時候,竟看到了許家女兒和許家斷絕關係的報道。


    那他的錢豈不是打水漂了?


    他這才跑到許家門口堵人,讓許家還錢,不然怕這錢要不迴來。


    許鐵生急得滿頭大汗,家裏哪還有錢了?


    但他要麵子,如今被人找上門來要債,他麵子上過不去,便思考著對策。


    突然,他看到了停靠在院子裏的自行車。


    “馬哥,家裏確實沒什麽現金,你看,那輛自行車你拿走,咱倆就兩不相欠了,你看成不?”許父小心翼翼地道。


    還不等男人迴答,許寶祥和孫小娟就不樂意了。


    “爸!那是我的自行車!”


    “是啊爸,那是我和寶祥的,你拿來抵債了我們騎啥?”


    許寶祥和孫小娟一前一後地控訴道。


    “老許,到底咋辦?你給個準話!”門外的男人催促道。


    許父看了看兒子和兒媳,咬咬牙,大手一揮,“我是一家之主,我說了算。馬哥,你要是同意,這車子就抵給你。”


    “那行,自行車我就推走了!”男人道。


    他深知許家現在的家底,要是晚上一步,說不定連自行車都沒了,那他之前借給許家的錢可就真打水漂了。


    “不行!我不同意!”許寶祥的身子擋在自行車前,不後退半步。


    “你給我讓開!老子養了你二十多年,現在是你報答老子的時候了,有你不同意的份兒?”許父訓斥道。


    說著,許父就去拉自行車。


    許寶祥一下子就紅了眼,跟護食的狗似的,和許父爭搶了起來。


    “別打了!別打了!誒呦我的大兒子!別給孩子打壞了!”許母在一旁急得直跺腳。


    “欺負人啦!沒王法了!”孫小娟哇哇地叫喊著。


    一瞬間,院子裏亂作一團。


    許父年齡大了,自然搶不過年輕力壯的許寶祥。


    一個不注意,就被許寶祥推倒在地。


    “嘎嘣”一聲,他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


    “媽的,小兔崽子,你要造反啊!我是你老子!你敢推我?!”許父疼得齜牙咧嘴地道。


    許寶祥見父親倒了,沒有半分歉意,甚至臉上出現了一絲施虐的快感。


    “這車子,你別想推走!錢是你欠下的,你自己還!別想著占我便宜。”


    許寶祥無情地道,完全不見之前向許父要錢時的乖巧模樣。


    “你……你!”許父哪裏聽過許寶祥說出過這樣的話,一下子氣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這不暈不要緊,一暈嚇一跳。


    人往醫院一送,許父不僅被查出尾椎骨骨折,竟還被查出了腫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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