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太陽高懸,天湛藍,天際簇著朵朵白雲,暖風吹來,讓人覺得很舒服,然藏在暗處的洶湧,卻怎樣都遮掩不住。


    內閣。


    “這是出了何事?為何五殿下會來內閣?”


    “不清楚啊,幾位閣老全都被叫去了。”


    “這不符規矩吧,五殿下這是要幹涉朝政?”


    “不懂就別亂說,五殿下是奉了陛下旨意來的。”


    “奉了陛下旨意?”


    在內閣首輔公事房外,圍聚著不少官吏,看著外麵所站十幾名宦官,表情各異的低聲議論起來。


    尚未封爵就藩的朱由檢,作為當今天子的親弟弟,突然出宮來了內閣,這難免會讓人聯想。


    朱由檢卻絲毫不講情麵,冷冷道:“現在是本宮在問你們,不是你們問本宮,韓閣老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那剝皮填草也是祖製。


    韓?、朱國祚、何宗彥、沈、史繼偕幾人思緒各異,看著倚著官帽椅的朱由檢,尤其是那身飛魚服,看的讓一些人皺起眉頭。


    韓?、朱國祚、何宗彥、沈、史繼偕幾人,怔怔的站在原地,誰都沒有想到天子,居然要搞什麽奸佞錄,這是要叫那些被查出的官員,一個個都釘在恥辱柱上啊。


    難怪。


    走出公事房的朱由檢,瞧見圍聚的內閣諸官,沒有過多理會,對身旁韓讚周說道。


    韓?、朱國祚等內閣大臣,聽到朱由檢所講之言,流露出各異的神情,從天子禦極登基以來,不說別的,就說朝堂,就說京畿,有多少人被天子下旨抓起來,有多少人被天子下旨處以極刑。


    朱由檢沒有抬頭,繼續修著指甲,風淡雲輕的說道。


    天子仁慈?


    “從正旦結束,朝廷更換年號起,這朝堂鬧出多少事。”


    而此事也在悄然間從內閣傳出……


    “韓閣老很急嗎?”


    還有,皇兄已然決定,廉政院所涉倉場案,凡是被揪出的貪官汙吏,一律寫進奸佞錄,由廉政院張布天下,在京有司,地方有司,皆會傳發奸佞錄,想貪,可以,隻要被查到,那就別想好過!”


    這話講的就有些誅心了。


    “五殿下,您所講的這些,是天子之意?”


    “你這個人人,是指的誰?”


    公事房內的氣氛變了。


    朱國祚、何宗彥、沈、史繼偕幾人,見到眼前這一幕,即便心中有很多想說,但此刻卻也知曉,不是出頭的時候。


    韓?、朱國祚幾人沒有動,而是看著起身的朱由檢,心情卻不一樣,先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倉場案,終於要查明定案了嗎?


    “迴宮!”


    有些話,朱由校這位大明天子不便講,講出來就跌了身份,但同樣的話,換一個人來講就不一樣。


    “說迴廉政院督辦的倉場案。”


    朱由檢沒有理會眾人,繼續道:“當初廉政院特設時,朝野間多少人抨擊,說什麽酷吏當道,天下不寧。


    當今天子的親弟弟,奉詔駕臨內閣,還穿了身飛魚服,這對文官而言是怎樣都不能接受的。


    朱由檢一甩袍袖,“廉政院所查倉場案,還牽扯到不少人,此案尚未結束,被查出的那批貪官汙吏,一律處以極刑!


    你們不是想講祖製嗎?


    好啊!


    皇兄想在天津開設口岸,對外開海通商,以增國庫財源稅收,此事在朝抨擊者如雲,隻怕這一切,都是內閣鼓搗起來的吧。”


    “原來內閣還有政務啊。”


    朱由檢皺眉道:“作為大明的臣子,不想著為天子分憂,為社稷慮,出了問題,不想著怎樣解決,但凡涉及到錢糧之事,隻要國庫拿不出,就把心思放到內帑上,這就是為臣之道嗎?”


    掃視眼前內閣諸臣,朱由檢拿出一封奏疏,重重摔在眼前的書案上,語氣冷冷道:“廉政院查的倉場案,真是夠觸目驚心啊,本宮此次奉詔來內閣,就是想問問你們,我大明的官俸就這樣好拿嗎?我大明的皇糧就這樣好吃嗎?”


    朱由檢就很合適!


    “本宮此來內閣,就是要說一件事。”


    言罷,朱由檢看都不看韓?他們,昂首朝公事房外走去,而一直沉默的韓讚周,此刻忙追到朱由檢身後。


    “都看看吧。”


    “怎麽不說話了?”


    韓?、朱國祚、何宗彥、沈、史繼偕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朱由檢雙眼微眯,盯看著韓?道:“別告訴本宮,我朝之民皆有浮財,倘若真是那樣的話,為何朝廷的稅收不上來?為何國庫始終是空虛的?”


    不管怎樣,內閣的地位都是不同的,即便朝中真有什麽事,那也不是朱由檢能說的,畢竟他不是大明皇帝,今後及冠要封爵就藩,而在大明,藩王是不能插手朝政的,到了年紀就要離京就藩!


    “你管是何人之意!”


    這是要變天了啊。


    “五殿下,不知您奉詔來內閣,究竟是所謂何事?”韓?微皺眉頭,見朱由檢遲遲不言,朝前走了數步,抬手作揖道。


    講到此處,朱由檢撩袍起身。


    相信京城的百姓,很樂意見到這一幕吧。


    在朱由檢的注視下,韓?皺眉道。


    而一旁站著的韓讚周,眼觀鼻鼻觀心,就像木頭樁子一樣。


    在朱國祚幾人的注視下,韓?語氣平靜道:“五殿下要是有什麽話要講,還請五殿下能體恤臣等。”


    韓?一時語塞。


    反觀坐在官帽椅上的朱由檢,沒有去看韓?他們,手裏拿著一把小刀,認真仔細的修著指甲。


    韓?據理力爭道:“天津三衛乃何等要地,是拱衛京畿之門戶,縱使要開海通商,那也應選擇他地才行。


    別看朱由檢年歲尚小,還沒有及冠,但講出來的話卻頗有章法,提出的問題,也是頗為刁鑽。


    “迴五殿下,內閣尚有不少政務要處置。”


    何況重農抑商乃是我朝國本,倘若人人都見商業之利,而忘記農耕要務,那朝廷豈不陷入被動?”


    “五殿下!您說此言是何意?”


    “本宮每每看到皇兄,在乾清宮處理朝政到深夜,有時就在想啊,是不是皇兄太過仁慈了?以至於叫一些人覺得,他們想謀成些什麽事,隻要沒成,那就不行!?”


    朱由檢眼神冷厲,言語間帶著質詢,“紅丸移宮兩案,薩爾滸之戰案,午門叩闕,議吏戶兩部堂官,國庫空虛,外朝有司虧空,哄抬糧價,倉場出事,舊太倉、海運倉走水,遼左生變,保定鬧餉……這樁樁件件發生的可真多啊。”


    哈哈,這是何其的可笑啊!


    沒有廉政院,駭人聽聞的倉場一案,真相何時能查明?是靠都察院呢?還是靠大理寺啊?再或靠刑部啊?”


    何況陛下還允準西夷停靠,這必將會對朝廷造成影響。


    朱由檢笑笑,將小刀收好,抬頭看向韓?,“本宮還以為內閣沒了首輔與次輔,就是形同虛設了。”


    公事房內。


    “喏。”


    韓讚周忙作揖應道。


    不知為何,在內閣發了一通脾氣,朱由檢的心情格外愉悅,盡管表麵沒有流露出絲毫,但朱由檢卻很高興。


    或許是他能幫皇兄做事了,朱家的江山,朱家自己人都不在意,那靠一幫外人,為何要格外在意呢?畢竟這些外人為官,也是為了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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