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過後。


    喬津帆翻身到一旁,胸腔劇烈地喘息,全身都是汗津津的,隻是眉眼有著舒解過後的舒朗。


    半晌,他平息過來側身問妻子:“剛剛不舒服?”


    陳安安蜷著身子,背著他。


    她雙臂環抱著自己,白皙的薄肩甚至還有著微微的顫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喃著開口:“不是。”


    喬津帆歇了片刻,有了體力,未免想再來一迴。


    他才碰到她的肩,


    陳安安卻反應激烈:“我有一點疼。”


    她沒有給他問詢的機會,拽著床單坐起來,下床匆匆走進洗手間……背後喬津帆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間有些索然無味。


    夫妻之事,還是得兩相情願。


    他並不蠢笨,怎麽會看不出她不想,他也沒有勉強披了一件浴衣走到隔壁的房間去衝了澡,等迴到臥室的時候陳安安人還在浴室裏頭,應該是存心躲著他……


    喬津帆一身清爽地靠在床頭。


    他等了她半個小時,她還沒有洗好,他便先睡了。


    夫妻一夜無話。


    次日清早,喬津帆先起的床。


    他下樓去車裏取一份文件,清晨的庭院裏薄霧茫茫,三三兩兩的傭人正在打掃,司機亦是勤快的很一大早就在擦洗車子。


    看見喬津帆,司機拽著抹布打招唿:“喬先生早。”


    喬津帆點了下頭。


    冬日的清晨,他一襲深灰大衣,整個人豐神俊朗,嘴唇上含著香煙,單手打開車門傾身去拿文件。


    司機笑著說:“剛剛清理裏頭時我看見,正想告訴喬先生哩。”


    喬津帆一手拿著文件,一手夾著香煙站著將小半支香煙吸完,才淡淡一笑:“昨晚忘了。”


    他說完就準備上樓。


    司機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他了他:“喬先生有件事情我想想還得告訴您。”


    “什麽事兒?”


    喬津帆從衣袋裏摸出剩下的半包煙,扔給司機。


    司機接過了,掂在手裏。


    他將陳安安挨了耳光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氣憤地說:“那位陳總平時看著挺道貌岸然的,想不到私下裏是那樣!喬先生不在,他便這樣欺負太太,這分明是沒有把喬先生放在眼裏。”


    喬津帆有些驚訝。


    他跟陳鬆橋隻是在生意場上有過交道,他對妻女的態度他並不知道,但是陳鬆橋在外麵養女人有私生子的事情,他略有耳聞。但這種事情在圈子裏屢見不鮮,他也並沒有太在意,想不到陳家私下裏這樣不堪。


    所以,昨晚陳安安才拒絕他的求歡。


    一場情事,她幾乎都在哭泣。


    原來,她不是因為舒服。


    喬津帆輕拍了下司機的肩:“這事兒別對旁人說。”


    司機連忙表態:“喬先生放心。”


    喬津帆上樓的時候,心情十分複雜。即使他並未準備對陳安安這個妻子傾注多少心血,但她總歸嫁入了喬安,陳鬆橋這樣待她無疑就是打了他喬津帆的臉。


    他走進書房坐在書桌後頭,吸了兩根香煙。


    稍後,他撥了陳鬆橋的電話。


    有了陳安安這事兒,喬津帆待陳鬆橋也不那麽客氣了,他在電話裏稱唿他為‘陳總’。


    那邊,陳鬆橋心裏咯噔一聲。


    他畢竟商場混跡多年,這麽一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喬津帆這是興師問罪來了,他尋思著難道自己錯了,事實上喬津帆是很重視他那個小女兒的?


    陳鬆橋舔著一個老臉——


    “津帆你看生分了吧!”


    “前兩天還叫我嶽父呢。”


    喬津帆當然不吃他那一套,他握著手機直截了當地開口:“聽說我太太迴娘家被你當著司機下人的麵打了。陳鬆橋,你在家裏擺威風我不管,但是陳安安是我的太太,她的姓氏前是有一個喬字的,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對喬家人動手?是嫌生意做得太一帆風順了,還是覺得我喬津帆好說話好拿捏?”


    陳鬆橋矢口否認。


    喬津帆沒有給他機會,直接掛上了電話,陳鬆橋再打過來他都沒有接聽……時間還早,他把文件過了一遍又跟香市的負責人溝通了一下。


    才忙完,就有傭人上樓通報,說是親家公過來了。


    喬津帆拾起桌上的打火機,


    點上一根香煙。


    淡青色煙霧緩緩升起,模糊了他那張英挺的麵容,他吸了約莫小半支後吩咐下人:“跟他說太太沒有起床,叫他滾蛋。”


    傭人愕然。


    喬津帆怕她誤會,說道:“太太不想見他。”


    傭人不敢多問,匆匆下樓迴複。


    一樓,陳鬆橋心裏特別的忐忑不安,他迫切地想見喬津帆這個女婿,哪怕讓他痛哭流涕地懺悔他也在所不惜……但是喬津帆不給他機會。


    喬津帆叫他滾蛋!


    陳鬆橋在客廳裏走了幾個來迴,還是沒有敢驚動陳安安,灰溜溜地走了。


    他心中懊悔,那天實在大意了。


    陳安安她翅膀硬了!


    ……


    陳安安醒來,竟已經是上午十點。


    手機一直在響,她拿起來一看是陳九月打過來的,她側著身子接聽聲音微啞:“姐。”


    陳九月的聲音輕快。


    她告訴陳安安:“安安你知道吧,陳鬆橋一大早跑你那邊去了被喬津帆像是趕叫花子一樣地趕了出來,他迴來的時候那張臉猶如喪家之犬,氣得像是豬肝一樣還不敢出氣……我聽祥嫂說他打電話給他的小老婆,讓她帶著兒子先去國外避一避。”


    陳安安十分意外。


    她捏著手機好半天才說:“那天的事情,可能司機告訴他了。”


    陳九月點頭。


    陳家姐妹在家裏吃足苦頭,陳九月心疼妹妹總是希望妹妹有個避風之處,她低聲交代:“你跟喬津帆好好相處,再不濟也比家裏的日子好過許多。”


    “我知道。”


    陳安安慢慢地掛上電話。


    一聲細微動靜,主臥室的門打開。


    進來的是喬津帆。


    他來到大床邊上坐下,修長手指輕輕撫過妻子的臉頰,嗓音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溫柔:“還疼不疼了?”


    陳安安一怔。


    被男人這樣珍惜地對待著,如果說她心裏一點感覺沒有,那肯定是騙人的。


    但她更多的是無措。


    後來他們分開了,她迴想起來,似乎這一段日子是為數不多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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