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一中院,全力搶救沈曦。


    所幸,那孩子福大命大,總算是有驚無險並未落下終身殘疾,但是身子骨卻越來越虛弱了……


    趙靜婉抱著兒子痛哭。


    她失了名節,在男方家裏實在沒有話語權,她現在隻能跟沈老沆瀣一氣了。


    她埋怨孟煙不顧大局,討好沈老。


    沈老本就有愧,


    這些話,他哪裏聽得下去,他喝斥趙靜婉:“有空多陪陪孩子,別成天在外麵跟男人鬼混……否則怎會被喬時宴抓住把柄?”


    趙靜婉被當麵斥責,羞憤欲死!


    但她,卻是真真實實舍不得死的,她隻有默默忍耐……當然,她也不打算悔過,她跟沈辭書已經這樣了,她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快樂。


    沈家,可說是烏煙瘴氣。


    ……


    那邊,喬時宴帶著孟煙一行離開。


    他實在不放心,帶孟煙去陸氏醫院檢查一番,確定沒事兒這才迴了別墅,一迴去,張媽拿了符水開始驅邪,別墅的角角落落都給灑上了。


    她口中還念念有詞。


    喬時宴看著她神神叨叨的樣子,不禁失笑:“哪裏學來這些?”


    張媽三緘其口——


    大師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喬時宴抬腳上樓。


    小喬歡受到驚嚇,蜷在孟煙的懷裏,小孩子在極度不安全的情況下會喜歡喝點兒牛乳……喬時宴就給她衝了牛乳。


    一拿到奶瓶,小喬歡抱著用力吮起來,還乖乖閉上眼睛。


    她額頭有汗。


    喬時宴給她擦擦,又把她抱到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拍……小姑娘聞著爸爸身上的氣味,安心地閉上眼睛。


    一會兒,奶瓶從小嘴裏吐出來。


    喬時宴拿開放到床頭櫃上,同時又將孟煙拉到自己身邊,他輕握住她圓潤的薄肩,聲音嘶啞:“小煙,是我沒有護住你跟喬歡。”


    “不是你的錯。”


    孟煙靠在他的肩頭,雙手攬緊他的脖子,一副全然依賴的姿態,她的聲音亦是柔柔軟軟的:“若不是你趕來,孩子真的沒有了!喬時宴,我真的從未這樣恨過他……”


    喬時宴嗓音壓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討迴來。”


    兩人正說著話,


    一樓的庭院裏響起警笛聲音,接著就是小汽車駛入院子的聲音,喬時宴輕手輕腳下床,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片刻,說道:“沈老的動作真快!”


    孟煙把小喬歡放平,亦起身。


    喬時宴打了一個電話給金秘書:“花重金買下所有頭條,喬氏集團總裁夫人懷孕……正在養胎!”


    金秘書立即去辦。


    喬時宴放下手機,低頭專注地望著自己的妻子,他低聲喃語:“樓下來人要帶我去拘留了,放出這個消息可保你跟孩子平安,沈老不敢再輕易出手。”


    孟煙仰頭,聲音微顫:“你去幾天?”


    喬時宴輕摸她的臉孔。


    他說:“七天。”


    孟煙才放下心來,他又接著說道:“如果我七天沒有迴來。小煙,拿著家裏密碼箱裏的東西去h市找楚先生,這些年一直是我用錢給他鋪的路,是他迴報我的時候了。”


    孟煙心裏一緊。


    有東西在眼裏,滾燙的。


    她生怕自己失態,走進衣帽間裏收拾行李掩飾,他說去七天,她便給他收拾出七天的換洗衣裳來……喬時宴平常最愛幹淨。


    衣帽間裏,


    水晶燈璀璨,女人泫然欲泣。


    喬時宴走進來,從後頭擁住她,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窩嗓音低沉:“小煙,放迴去吧,那個地方沒家裏講究!我沒事兒的,沈慈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敢直接對我動手的……我畢竟也是有名有姓的生意人。”


    孟煙仍不放心。


    這時外頭,響起一陣匆促的腳步聲。


    張媽聲音在門口響起:“先生,有位張警官請您下去一趟!”


    喬時宴淡聲開口:“我知道了!”


    他是b市數一數二的富商,姓張的還真不敢上來請人,隻能由著別墅的老傭人代傳,哪曉得剛剛還被老傭人啐了幾句……


    張媽離開。


    喬時宴看向孟煙,聲音很溫柔地說道:“你留在樓上,別驚動了小喬歡……她若問起爸爸,你就說爸爸出差去了。”


    他實在不放心妻兒,交代許多。


    孟煙含淚一一記下。


    午飯前,喬時宴跟著警車離開,孟煙站在露台上目送出很遠很遠……


    喬時宴不在,她數著日子過的。


    一天兩天,


    她度日如年地等了七天,喬時宴仍沒有迴來,她去看守所想見一麵都不能,那人對她說道:“喬總跟一個重大的案子相關。”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孟煙清楚,這一定是沈老的手筆!


    她心裏更加清楚,沈老是不打算把喬時宴放出來了,他在等著自己求他用來交換骨髓……


    孟煙不會求他。


    她肚子裏,是她跟喬時宴的結晶,她是一定要保住的。


    她在灰色高牆外麵,徘徊許久。


    高牆內,喬時宴一身襤褸,靠在狹窄的木板床上靜靜出神……他的身上傷痕累累,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了,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認罪。


    他的小煙,還在外麵等他。


    ……


    夕陽似火。


    孟煙坐在名貴的房車裏,她收到一張照片。


    是喬時宴慘烈的樣子。


    她微微仰起頭,淚花在眼裏不停地閃現……


    夕陽穿過車窗玻璃,在她臉麵上投下一片淡淡的橘紅,看著柔美脆弱,但她的眼裏卻有著肅殺!


    她性情溫和,


    她不願意殺戮,但如今,她被逼到絕路。


    為了喬時宴,她是要走一趟h市的,但是在去h市之前她想去見一個人……一個久違的熟人。


    這事兒難辦,但是金秘書花了300萬疏通了關係。


    當晚,孟煙就見到了沈辭書。


    高級vip病房裏。


    沈辭書正在沙發上看書。


    燈光氤氳,他斯文好看的麵孔如玉。


    孟煙打開門,在那一瞬間,她仿若看見從前那個美好的少年郎……但往事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麽的諷刺殘忍。


    孟煙靜靜看了幾秒,關上門。


    沈辭書聽見門口動靜,他抬眼之後,一臉的驚愕。


    隨之是驚喜——


    沈辭書廝混了幾年,其實早就是名利圈子的老油條了,但在麵對孟煙的時候,他那些看家本事一件也用不上,他恍若覺得,自己仍是那個年少的沈辭書,那人在她身邊安靜看書的沈辭書,質問她為什麽不愛他的沈辭書。


    他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孟煙並未給他機會。


    她緩緩走到他跟前,她捉住他的手掌,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很輕很溫柔地喚他辭書,就跟從前一樣。


    沈辭書手掌幾乎顫抖。


    他仰視她,如同見著白月光。


    孟煙嗓音輕而沙啞:“辭書,當年是我的骨髓救了你一命!現在沈曦生病了,沈老偷偷給我配型……天意弄人竟然配上了!但是辭書我懷孕了啊,我怎麽能將自己的孩子打掉來救別人的孩子,何況我跟沈家早就恩斷義絕!”


    “沈老把我帶走,強行要抽我骨髓。”


    “我的丈夫救了我。”


    “但是現在,他把我的丈夫關在看守所裏,狠心逼迫我順從……辭書,種種一切皆因你而起,現在能救我丈夫的人,亦隻有你!”


    “你知道怎麽救他,對嗎?”


    “我忘了告訴你……當年你得血液病,沈慈其實是最先配上的。”


    ……


    孟煙伸手,溫柔摸他的俊顏,就像是撫摸津帆的臉。


    殺人誅心!


    沈辭書已是一臉的淚水。


    而他的身邊的沙發上,放著一把很小的水果刀,在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芒……那是孟煙給他留下的。


    耳畔,殘留著孟煙輕柔的聲音——


    “辭書你自殺,他才會害怕!”


    沈辭書拾起那把刀,用力劃在自己的大動脈上……殷紅鮮血,順著他的手腕不住地往下流,很快就匯集成一條將潔白地毯染紅。


    病房外麵,孟煙輕輕仰頭,她眼裏有淚意。


    沈慈,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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