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笑靨如花,眼裏滿是無辜。


    我就算想再埋怨兩句,瞧她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實力深不可測的緣故。


    這要換成韓念念,我非罵她個狗血淋頭。


    “那咱們快走吧,別在這兒耽擱了。”


    說著,我抬腿就準備往波紋裂口裏走。


    可還沒等我邁開步子就被薑姬給攔住了。


    我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攔我是什麽意思。


    她也不說話,隻是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斷磚朝裂縫扔了過去。


    然而就在磚塊碰到裂縫的一瞬間,磚塊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堆粉末!


    “……這!”


    我驚唿一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還好薑姬攔了我一手,否則變成粉末的恐怕就是我了。


    老板娘依舊笑盈盈的。


    我已經猜到隻要我一開口,她就會說我沒提前問她。


    大家都被這一幕給震住了。


    不過顯然薑姬似乎知道點兒什麽。


    所以大家的目光很快就匯聚到了她身上。


    薑姬也不藏著,眺了眺裂縫說:


    “這明顯是‘陰陽邊界’,活人想跨過去,得先死一次才行。”


    短短一句話,我已經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這條所謂的“陰陽邊界”看似隻有一牆之隔,但卻是生與死的區別。


    陽間的一切活物、死物都無法穿越。


    除非不怕死,穿過去之後必然會變作陰魂!


    就在薑姬解釋的時候,我察覺到老板娘的笑容有了一絲變化。


    她眼裏閃過一絲欣賞之色,但更多的是意外。


    恐怕她也沒料到有人能看出這條裂縫的來曆吧。


    “小丫頭見識不淺,不愧是薑家的傳人。不過……”


    話說一半,隻見老板娘伸手穿過了裂縫。


    她的手在穿過裂縫的瞬間化作了虛無。


    裂縫那頭的行李竟自動漂浮起來,隨即“傳”到了我們這邊。


    等老板娘把我們的行李都取出來後,她才將手抽出來。


    結果自然是完好無損!


    她晃了晃手掌笑道:


    “你瞧,我這不什麽事都沒有嗎?”


    我信她個鬼。


    她可是鬼鋪老板娘,身上多的是秘密。


    這點兒手段要是都沒有,反而對不起她這身份了。


    我也懶得追究,與其問她為什麽,還不如趕緊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去天海這事兒不變,咱們明天得趕緊去九河。”


    大家對此都沒有意見。


    本來就是商量好的事,趁著有空,我便說了一下具體目標。


    首先到了天海,我們得盡量和邪神那夥人保持距離。


    到時候大家各顯神通,最好是在一周之內能打聽到有關邪神遺骸的消息。


    然後根據具體情況,我們再考慮要不要橫插一杠。


    如果情況不對,那就專注尋找龍紋古鑰能開啟的封印。


    玄陰隻說封印在東邊,未必就在天海。


    所以要找到封印恐怕還需要些時間。


    但就在我說完初步計劃後,朱莉馬上提出了質疑:


    “陸明,你這等於是在走迴頭路,路程上還耽誤了不少時間,要我說不如先找封印,順便還能打聽邪神遺骸的消息。等一路到了天海,看情況不對馬上迴昆城就行。”


    朱莉說的方案我也考慮過。


    隻不過無論打聽什麽消息,都得花時間。


    封印是完全沒有頭緒,我擔心拖得越久越容易發生意外。


    我所考慮的是,至少在邪神複蘇前,要把他的手下都剪除幹淨。


    “莉莉,除非能很快打聽到封印的具體下落,不然你這個方法行不通的。”


    朱莉微微一笑,隨即看向韓念念:


    “你忘了,小韓的讀心術不是可以搭配擔山術一起用嗎?”


    我心中一驚,怎麽就沒想起這件事呢?


    確實,也不知老板娘用什麽方法融合了兩種妖術。


    但就實際效果來說,跟未卜先知已經沒啥區別了。


    如果能充分利用這個優勢,什麽消息打探不到?


    “對對對,我把這事兒忘了,還好你提醒我。”


    說著,我轉而看向老板娘,想看看她是什麽態度。


    老板娘聳了聳肩表示沒問題。


    韓念念和吟魚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


    不過正式打探消息前,我必須練練手。


    看來,得先找個人來讓我“算算”了!


    ……


    我摸著黑,循著黑暗裏那兩粒紅光找到了張生住的地方。


    他一個人在這兒待了這麽多年,但看院子就知道是個有生活的人。


    籬笆都是新釘的,小院裏曬著不少臘肉和衣服。


    空地上鋪滿了白菜葉子,要是雞籠裏有雞就更完美了。


    我推開籬笆門,輕手輕腳地靠近屋子。


    鬼梟就站在房簷邊上,兩隻紅眼睛緊緊地盯著我。


    我敲了敲門:


    “張生,睡了沒?我有點兒事想請你幫忙。”


    屋裏沒傳出任何動靜。


    但很快門就開了。


    張生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煩,但也沒有要請我進屋的意思。


    “你不睡覺嗎?這麽晚找我啥事啊?”


    我尷尬一笑並說明了來意。


    張生對批命倒也不抵觸,隻是不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不斷強調不收錢,僅僅是出於某種需要罷了。


    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張生也很上道就沒再多問。


    隨後我和他一起迴到我們的住處。


    當看見這麽多女人擠在一間屋子裏,張生明顯很不自在。


    興許是怕這幾個女人看到她窘迫的表情。


    張生隨手將麵具戴上遮住窘態:


    “陸明,你說吧,要怎麽算?”


    他很配合地坐到了我身邊。


    於是我打算讓老板娘先打個樣。


    可當我告訴張生是老板娘幫他批命時,他連忙擺手道:


    “不行不行!我…我……你……”


    見他語無倫次,明顯是有些窘迫。


    我和張生的性格相差太大,所以我不太清楚他究竟在怕什麽。


    但隻要一看韓念念那滿臉的壞笑,估摸著也就是因為那些事吧。


    說到底,哪個男的見到漂亮女人還不興幻想幻想了?


    更何況是老板娘這樣嫵媚妖嬈的女人。


    對於樸實的莊稼漢來說,老板娘簡直就是個“煞星”。


    為了讓他放鬆,我便讓吟魚和韓念念露了一手。


    這麽說吧,就當是給他表演兩個“小節目”。


    控水術和幻術的視覺衝擊感最強,看得張生目瞪口呆。


    他一個勁地問我這是什麽戲法。


    我沒告訴他有關妖術的事情,隻是順著他的話說這些也是傳家的手藝。


    可張生還是不想讓老板娘給他批命。


    他悄悄告訴我,說自己不敢看老板娘的眼睛。


    還說老板娘眼睛裏有鉤子。


    批命這事兒畢竟講究心平氣和。


    他這會兒心髒都快蹦出來了那還算個屁。


    想來想去,這事到底也隻能我親自上陣。


    我問他:


    “我來給你算總沒問題了吧?”


    可張生眼裏突然浮現起一絲懷疑。


    他左右打量了我一番,有些不信任道:


    “陸明,你跟我年紀差不多吧?算命這事兒你行麽?”


    什麽牛馬思想,我怎麽就不行了?


    我當即深吸一口氣對他說:


    “迴頭你打聽打聽,昆城陸半仙那是吹出來的?還問我行不行……你不如問問她們幾個,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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