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楊柳,池塘望金鯉.


    侯卿與鴻犼共遊汴州,相互溜須拍馬,像極了兩個無業遊民.


    今年的朱老板格外的安靜,竟開始養精蓄銳起來.


    但這也有一個弊端,他的將士因為勇猛果敢,被人用財貨挖走了不少,這可氣壞了朱溫,所以他就派遣玄冥教去暗中刺殺了.


    可能是朱溫有意為之,竟將鴻犼一人留在了汴州,侯卿怕他無聊,也主動選擇留下.


    鴻犼才不信他的話語,明明就是想摸魚罷了.


    相較於朱老板,李克用可就開始瘋狂搞事了,他不斷開拓自己的地盤,勢力也越來越逼近朱溫.


    “老師~!侯叔~!”


    隻見黑甲威武的青年男子高喝道,他一路小跑來到了兩人身邊,順勢接過了鴻犼手中的紅傘,為他執起.


    看著愈發優秀的朱友裕,侯卿整理了一下衣裝,擺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道:“不錯,沒給你老師丟臉.”


    能得侯卿如此評價,朱友裕大喜過望,但他不敢驕傲,依舊表現得十分謙卑.


    鴻犼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麽拘謹.”


    朱友裕嘿嘿一笑,他將一塊血紅色的玉石遞給了鴻犼,看著上麵刻有精細的紋路,鴻犼好奇地問道:“這是何物?”


    “此玉是我特意請人鍛造的,我也有一塊,這樣的話,老師就能知道我的位置了!”


    朱友裕說罷就亮出了脖頸處的玉石,他的玉石要略小於鴻犼,看來鴻犼這個為主,他那個為副.


    見兩個玉石紋路精細,還散發著溫和的紅光,兩人之間的氣息也被糅合在一起,鴻犼能察覺到,自己對朱友裕,有了一種特殊的感知.


    鴻犼讚歎此物不凡,打造之人定是下足了功夫,他也沒有辜負朱友裕一片心意,當著他的麵係在了脖頸處.


    “糖葫蘆~!糖葫蘆~!新鮮的糖葫蘆咯~!”


    聽到小販的吆喝聲,鴻犼頓時眼前一亮.


    “兩串糖葫蘆!”


    鴻犼三人來到了攤位前.


    “好嘞~!客官您收好.”


    接過糖葫蘆,鴻犼分給了侯卿與朱友裕,他沒有味覺,吃這玩意和吃蠟一樣,索性不吃了.


    唐朝的糖葫蘆,製作比較簡單,這時候沒有白砂糖或者冰糖,所以在山楂的表麵,會裹一層甜味的液體或者蜂蜜.


    看朱友裕吃的不亦樂乎,鴻犼靠在侯卿身旁悄悄說道:“老弟,我給你講講這孩子,小時候的故事吧.”


    侯卿的暗紅雙眉一挑,顯然很感興趣,撐傘的朱友裕也豎起了耳朵.


    “那個時候,這個孩子還是個小不點,每次練功時...”


    “老師~!您!”


    朱友裕打斷了鴻犼的施法,他將傘遞給侯卿後,就跑得沒影了.


    “那孩子練功時,都會纏著我,要一根糖葫蘆,如果我不給他買,他就會躺在地麵上滾來滾去,眼中帶淚,雙手亂擺,那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鴻犼戴著鬼麵的頭顱上揚,像是在迴憶,又像是十分驕傲地說出了朱友裕的黑曆史.


    鴻犼暗道:“小樣!以為自己跑了,我就會停嘴嗎?不可能的,這黑曆史必須講給侯卿聽!”


    “有趣!”


    侯卿嘴角輕翹,他也很想看看朱友裕那副樣子,畢竟人都是喜歡八卦的.


    他咬了一口糖葫蘆,感覺味道還不錯,小孩子應該很喜歡.


    公元892年,這一年出現了大變故.


    正月,兩鎮節度使合兵十萬,攻河東李克用,李克用遣將迎擊,大破幽、鎮兵,斬獲三萬.


    二月,因為之前收買兵將的事件,朱溫決定親攻鄆州,他派朱友裕為先鋒到達鬥門,鄆州兵夜襲,朱友裕敗走,朱溫於早晨援救鬥門,不知道朱友裕已經撤走,先到鬥門的人都被鄆州兵所殺.


    朱溫追趕鄆州兵,沒有追上,於是在村落間暫時停駐軍隊.


    過了兩天,朱溫率軍迴到鄆州,遭到敵軍襲擊,汴州軍大敗,朱溫身旁數十名將領,為掩護朱溫撤退,皆戰死,他駕馬向南奔逃,隻身逃離,全軍覆沒.


    這一場大敗讓朱溫對玄冥教起了疑心,正是消息不通,才會有所大敗.


    他迴到汴州與鴻犼商議,他想將玄冥教全部戰力派出,替他報仇雪恨,鴻犼看著地圖上的鄆州,搖了搖頭,此人兵馬正盛,這時出動玄冥教全部戰力,無疑會損失慘重.


    鴻犼擔心侯卿他們的安危,怎麽可能讓他們去冒險,自然嚴詞拒絕,朱溫隻想報仇,哪管他們的死活.


    兩人意見不合,朱溫隻得作罷,玄冥教不在自己手中,終歸是個隱患,他甚至動了鏟除鴻犼的心思,雖然他跟了自己多年,但是,現在他阻了自己的路.


    冬季,朱友裕取濮州,率領大軍圍徐州.


    當時的軍閥領兗、鄆之眾,在外圍騷擾朱溫,朱溫大怒,他正想報春季之仇.


    他命友裕率兵擊之,朱友裕一戰告捷,斬獲甚眾,那人領著幾員殘兵逃跑,朱友裕認為戰爭的重點在徐,而不是那個軍閥,索性沒有追擊,將他放跑了.


    就是這個事件,徹底引爆了朱溫的疑心.


    朱友裕與鴻犼交好,況且朱友裕有勇有謀,若是鴻犼帶著玄冥教高層效忠朱友裕,也並非沒有道理,再加上鴻犼這幾年處處與他作對,不似之前那般聽從調遣.


    一係列的事件連接起來,朱溫慌了,這個兒子甚得軍心,要是謀反的話,說不定會一唿百應,再加上暗中的玄冥教,他的小命危矣!


    他寫信,令都指揮使,代替朱友裕統領部隊,讓朱友裕暫且主持許州事宜.


    但是,這封信卻落在了朱友裕手裏,根據對猜疑心過重的父親的了解,朱友裕大恐慌,便帶了親信數人跑進山裏.


    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謀反之意,但這一跑,反而不是弄假成真了嘛.


    朱溫見狀,立刻召集心腹,他要除掉鴻犼,親掌玄冥,一場針對鴻犼的暗中行動就此展開.


    此時的鴻犼還不知情,因為觸怒了朱溫,中底層的教眾,已經不往他這裏匯報消息了,他現在,就隻有調遣高端戰力的權力.


    就和打牌一樣,手裏隻有大牌了,小牌都被人拿走了.


    隆隆~


    天空中響起了一道悶雷.


    鴻犼抬頭仰望,隻見天色暗淡,黑雲壓城,好似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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