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搖頭,這世道真是沒法活了,好人當成壞人帶走,壞人逍遙法外,真是沒眼看。


    “相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走?”現在這種情形,再繼續待下去,怕是會更糟。


    “哎,走也要等過完年再走。”眼看就是年關了,再怎麽樣也要過完再走。


    見謝婉瑜被帶走,他們都失了信心,開始猶豫要不要快些搬走,避免惹禍上身。


    “相公,我……”


    “別想了,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裏,離了北地還能去哪裏?”


    有個婦人剛開口,就被她相公無情打斷。


    別人能搬走,那是家世殷實,搬走無所謂。他們家勉強過活,搬走靠什麽過活?


    大多數人跟他們家一樣,聽到他的話,搖頭迴去,不敢再提。


    謝婉瑜不在,沈瑾煜也沒有久留,處理好事情後,他迴了客棧。


    “讓你找的宅子找得怎麽樣了?”


    “還在找,這裏的宅子很搶手,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好的宅子。”


    “加多點銀子。”他不想再住在客棧,他想住在謝婉瑜附近,靠她近一些,也好有個照應。


    銀子不是問題,隻要肯出手就行。


    今日一過,應該有不少人要出手宅子。


    下人領命下去,快步走在街上。


    謝婉瑜跟在官兵身後來到衙門,路人見她被帶去衙門,好奇跟著一起去。


    縣老爺看到衙門外圍著的人,他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任憑你再怎麽狂,收服馬匪就是不對。勾結馬匪的罪名套下來,就算是謝甘出麵,她也要死!


    “謝婉瑜!你可知罪!”


    縣老爺坐在高堂上,手裏拿著驚堂木,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她看。


    謝婉瑜看著縣老爺一點也不慌,她勾了勾唇角,不解地看著縣老爺,疑惑開口。


    “不知縣老爺說的什麽罪?”


    縣老爺看到她這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心裏拱起一股怒火。


    她以為這裏是哪裏,由得她撒野!


    “放肆!你勾結馬匪意圖造反,本官可有說錯!”


    麵對憤怒的縣老爺,謝婉瑜笑得更歡了,笑容未達眼底,眼裏一片寒意。


    “縣老爺說呢,錯與對,不是縣老爺說了算嗎。”


    她不卑不亢站在那裏,就這麽笑吟吟看著他,一點也不怕。


    縣老爺看到她這副模樣,氣得發抖,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謝婉瑜竟然如此囂張,一點也不怕他。


    “大膽謝氏!勾結馬匪不說,在公堂之上還敢藐視朝廷命官!”


    他真的氣急了,他以為來到這裏謝婉瑜再怎麽說都會怕了吧,沒想到她一點也不怕,還敢藐視他!


    她以為她什麽身份,敢用這種態度對他!


    他猛地一拍驚堂木,外麵百姓聽到這個聲音,嚇得一個哆嗦,不敢再直視縣老爺,縮頭縮腦降低存在感。


    見謝婉瑜不知悔改,拒不承認,縣老爺冷冷看著她,高聲道:“傳證人。”


    謝婉瑜眉頭微挑,她知道縣老爺準備周全才會把她“請”來衙門,聽到證人二字,她還是有些驚訝。


    不知道縣老爺找的是哪個證人呢。


    正想著,一個長相憨厚的男子在官兵的押送下來到公堂上。


    看到那人,謝婉瑜眯了眯眼睛。不認識,她應當是沒見過此人。


    那男子不敢看謝婉瑜,從進來到現在一直低著頭。


    縣老爺看到來人,在心裏冷笑,如今人證就在這,他倒要看看謝婉瑜怎麽狡辯。


    “張三,你可認得此人是誰。”


    那男子聽到縣老爺的話,膝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他聲音顫抖的說:“記得,此人便是勾結馬匪的小謝夫人。”


    不知道是怕謝婉瑜還是怕縣老爺,他一直不敢抬頭,說話聲音也不大。


    縣老爺又看向謝婉瑜問道:“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敢問這位大哥從何處知道我勾結馬匪?”謝婉瑜絲毫不慌,她抬眸看著那男子,淡聲問道。


    她聲音不疾不徐,清脆的嗓音讓人聽著很舒服。


    可落在那男子耳裏,卻像是催命符,聽得他心頭一顫,身子也止不住的顫抖。


    縣老爺看到他這個樣子,適才高興的心,一下就涼了。


    這麽一個慫蛋請他作證,說話都說不利索,他分明連話都不敢說!


    男子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大腦一片空白,之前想好措詞,在聽到謝婉瑜的話,瞬間消散不見。


    “張三你可以想好了再說。”縣老爺陰鷙地看著張三,聲音清冷卻帶著淡淡的威脅。


    張三聽到這話,膝蓋又是一軟,欲哭無淚。


    早知道他就不來了,還不如跟著他們一起上戰場。


    他當年就是不想參軍,才偷跑出來,無意中上了山寨當了一名馬匪。


    因為他身體弱小,長相憨厚,他們免了他下山,隻讓他在山上處理雜事。


    他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下去了,沒想到來了一個人,說要招安,請他們為朝廷出力,效忠報國。


    開始他們老大不同意,後麵不知道那男子跟他說了什麽,他老大最終還是同意了。


    就這樣他們一路來到了城內,那一夜確實很高興,可高興之後,他還是怕,怕上戰場丟了性命。


    這不是又迴到了原點嗎。


    在他們找上門時,緊張過度的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他們,出來指證謝婉瑜。


    可是也沒人告訴他,謝婉瑜這麽恐怖,明明是笑著跟他說話,他卻感覺頭皮發麻。


    謝婉瑜比縣老爺還要可怕幾分,光是站在她旁邊,他就覺得害怕。


    “是的……就……就是她……說要招安,找我們協助她。”


    他沉默了好一會,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來。他說話時,頭低低,眼睛也直勾勾盯著鞋尖不敢亂動。


    他感覺手腳不能動彈,脖子僵硬極了,好像隻有嘴巴還能動,其他地方都僵硬了。


    他完全忘了謝婉瑜問的什麽話,腦子隻盤旋著一句話,那就是指認謝婉瑜,不管說什麽,都說是她讓做的。


    謝婉瑜聽了他的話,輕笑出聲,語氣輕柔,卻讓人感到害怕。


    “你說是我讓招安的,可是我親自去找你們?”


    張三哪想到她還會問這些,他心跳慢了半拍,大腦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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