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隊伍裏有體弱的撐不住了,走著走著,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就再也沒起來了。


    衙役讓大家原地休息,王見忠喊了人帶著死者的親屬去找地方挖坑埋人。


    柯慕青頻頻迴頭看,想著他們這邊耽誤了點時間,後邊的人應該也跟上來了。


    柯慕青以為金家最多往草料上下點軟骨散瀉藥這類讓動物虛弱幾日的藥,並未想過金家這般狠,會在這個關頭把人的牛和馬毒死。


    一想到可能馬兒一邊走,一邊屁股對著車夫的和馬車裏的人biubiubiu拉屎,有可能還是以噴射狀的屎,柯慕青頓時咧著嘴靠在車壁上哈哈大笑。


    真是一個有味道的想象。


    幾個孩子盯著柯慕青瞅了好久,楊雙雙都吃味了。


    “阿奶有好笑的事情不告訴我們,我們不是阿奶的小心肝了。”楊雙雙晃了晃柯慕青的手,“阿奶在笑什麽嘛?我們也想笑一下。”


    “你們想笑那還不簡單?”柯慕青手指彈了下楊成誌的頭發的小揪揪,“下次阿奶給你們弄花生酥吃!”


    幾個孩子頓時咧嘴笑了,果然就笑得比柯慕青剛才還開心了。


    隻有楊成誌鼓著腮幫子抱著自己的腦袋,“阿奶!你別動孫兒的頭發,孫兒求你了!一會兒頭發又該散了,阿奶又不會梳頭,阿姐梳頭又不好看。”


    這時代四五歲孩子的發型當真好玩,柯慕青已經不止一次把楊成誌和楊成紹的頭發彈散了。


    楊成紹年齡還小,不知道臭美,隻會對著她嘿嘿嘿傻笑。


    楊成誌已經知道頭發亂了就不好看了。


    楊雙雙壓著楊成誌不許他動,“為了我們的花生酥,你大不了等中午讓娘或者嬸娘再幫你紮一迴嘛!阿奶,我給你摁住二弟了,你盡管玩二弟的頭發。”


    “阿姐!”楊成誌氣壞了,扁著嘴把頭扭到另一邊了。


    “好了,阿奶以後不動你頭發就是了,瞧你這小氣勁兒。”柯慕青戳了戳男孩的臉。


    她來了這麽久,這些孩子在她大魚大肉喂養下都長了肉。


    因為每天都跟著楊一幾人鍛煉,身子骨也結實了,個個小臉蛋都紅粉紅粉的,看著就十分可愛。


    “阿奶你說話算話?”楊成誌迅速迴頭問。


    柯慕青點點頭,“你見過阿奶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也對,阿奶最講誠信了。”楊成誌放心了。


    但是柯袖玉捂著嘴偷笑著,侄子還是放心早了,她瞧著娘以後是不動侄兒的頭發了,但估計以後要一直戳侄兒的臉蛋了。


    她早發現了,她娘要是抱著成紹,沒事就愛捏一捏成紹肉嘟嘟的小臉蛋,捏得成紹總流口水。她娘就喜歡胖乎乎的孩子。


    衙役埋完人就迴來了,鞭子一甩,讓大家繼續趕路。


    走了一小會兒鄭琿騎著馬過來找楊文孝玩了。


    馬經過柯慕青馬車的時候,鄭琿和柯慕青說起了剛才小樹林裏遇到特地避開他們選擇走小道的陳員外一家的事。


    楊家草料被人下了藥這事衙役都知道,楊家把被下了藥的草料扔官道上了,這事衙役也知道。和柯慕青一開始的設想一樣,鄭琿一行人起初也以為是那幾個員外下了瀉藥這類的。


    但剛才從陳員外口裏知道了金員外家所有的馬和牛都被毒死了,就連陳員外家也有所損失,鄭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震驚了好久。


    “以為下藥的人做多做損事,沒想到做了這般惡毒的事情,如今是叫他們自食其果了。”鄭琿感慨著,“大娘家中有這麽多東西,又有這麽多人,趕路怎麽可能缺得了這些牲畜?”


    “這時候把人家的牲畜毒死,這和害人性命有什麽區別?是人能代替牲畜馱東西還是怎麽著?”


    所以鄭琿知道金家的牲畜全死了一點沒也起不了同情的念頭。


    草料裏的藥是他們自己下的,隻不過沒毒死楊家的牲畜,毒死了他們自家的。


    但凡金員外不是這般惡毒,隻是下個瀉藥解解氣,金家隊伍最多是原地休養兩天罷了。


    “那幾家員外現在各走各的了,不過倒也真沒有把金家扔在那不管,他們給金家留了一架馬車和一架牛車,算了圓了幾家幾十年來最後的交情了。”


    說完以後鄭琿就騎著馬往後去了。


    柯慕青長長地歎了口氣,聽不到金員外被噴得一臉屎,也不知道該不該遺憾。


    這聲歎氣也隻有趕馬車的楊一聽懂了。


    總之主家這聲歎息絕不是替金家感到可憐。


    沒有幸災樂禍,應該都是主家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麽笑才合適。


    良久,楊一就聽到主家喊他。


    “楊一,多虧你心細。”柯慕青十分慶幸,“還好這一路有你們十個人,黃家沒有留下你們,真是他們有眼無珠,倒是讓我撿著便宜了。”


    “主家這般說話倒是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接了。”楊一笑著道,


    “說來應是我們兄弟幾個慶幸遇到了主家這般寬厚的人家,這一路待我們如同自家人一樣,昨晚上楊六還偷偷和我說,福兒最近胖了,她最近都不愛找他這個兄長了,就愛和幾位姑娘一起玩,姑娘們和郎君們不管是吃還是玩都要算她一份。”


    這是楊一幾人第一次感覺到融入了一個家裏。


    他們在這個家裏並不是毫無尊嚴任人踐踏的下人,不是任打任罵的牲畜。


    主家吃什麽,他們兄弟幾個吃什麽。


    在這缺水缺糧的地界,主家對他們就一個要求,肚子餓了就吃,口渴了就喝,養足了精神才能當好差。


    不像幾個員外家對待下人,那是看下人多吃一口都覺得是在挖他們身上的肉。


    他們是又想馬兒跑得快,又不舍得給馬兒吃飽。


    到了下午,這一路大家逐漸能看到拖家帶口逃荒的百姓。


    條件好點的能有一輛牛車,條件不好的,那真是生生靠雙腿走著。


    他們看到衙役押送犯人的隊伍,也都自覺讓出了道,挨著邊走著他們自己的路。


    太陽下山,今日未能趕到下一個城裏,所以大家在山裏找了個空地歇腳。


    那些百姓不敢靠太近,但也知道人多的地方安全一些,所以也隔著點距離就地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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