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美妙的感覺啊……"李牧寒陶醉地閉上眼,感受著女妖之力在體內奔騰,"被至高的力量充盈,沒有任何束縛,為所欲為……"


    "愚蠢!"零號咬牙切齒的低吼,勉強穩住身形,但身上的戰甲已經在逐漸開始剝落。


    "被惡魔蠱惑的螻蟻,莉莉絲!你以為這點力量就能戰勝神明嗎?!千萬年前你夾著尾巴逃離了伊甸園,而現在,這場遲來的審判,就是我等對你的憐憫!"


    零號的身後的六翼突然愈發膨脹,蒼穹之光照射在了她的周身,讓那些魔紋逐漸消散。


    “你辦不到!莉莉絲!你無法擊潰至高天!”


    李牧寒發出一陣愉悅的輕笑,他仍舊指揮著樂章,讓這座城堡的各處都沾染上女妖的痕跡。


    “我不需要擊潰你們虛假的至高天,拉裴爾,加百列,我隻需要讓這座城堡,小小地出現一絲裂隙,而現在,你們的裂隙已經足以讓我換迴本應屬於我的東西。”


    “......惡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對!!就是這樣!高唿吾名!女妖之主!萬魔之王!跪拜吧!哀鳴吧!痛苦嚎叫吧!而我的名號!將會傳頌千年!哈哈哈哈哈!”


    李牧寒的笑聲愈發癲狂,女妖們的吟唱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城堡開始顫抖,無數的碎屑開始剝落。


    虛弱的米迦勒緩緩睜開眼,在看到這一幕之後直接又閉上了眼睛:“算了,沒我啥事了,再睡會兒吧。”


    “休想染指聖城!!!我會將你的萬魔殿擊潰!讓那些惡魔永遠暴露在陽光之下!!”


    零號手中的長劍變得愈發閃爍,她扔掉了盾牌,雙手持劍,金色的神劍不斷從蒼穹積蓄著力量。


    “你!必將萬劫不複!你!必將永遠被埋葬在地獄之中!”


    “哈哈哈哈哈,地獄!?”


    李牧寒的瘋狂在這一刻也達到了最高潮。


    “已經到了!!親愛的天使們!地獄!!已經到了!歡迎來到新的時代,我親愛的天使們。”


    李牧寒張開雙臂,麵露狂喜之色,"抬起頭來,跪拜吧,悲鳴吧,求饒吧!萬魔之主的時代,終於來臨了!"


    零號微微一愣,而後突然之間仿佛感覺到了什麽,一片陰影緩緩地籠罩在她的頭頂,阻斷了她汲取蒼穹之光的道路。


    而後,所有的天使都緩緩抬起了頭,看向了那原本應該屬於至高天的蒼穹。


    “.......不。”


    零號,或者說是加百列與拉裴爾,他們齊聲驚唿。


    聲音裏既充斥著憤怒,也隱隱有了一絲絕望。


    “至高天!!!不!!”


    而在那蒼穹之間,早已經沒有了所謂的至高天,隻有一艘被黑暗所籠罩的黑暗艦船正在逐漸將天空染成一片黑色。


    “終慕開啟!此刻即是,神滅之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李牧寒指揮動作的最後一幕收尾,那艘巨型古船猛然之間開始加速,朝著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聖城撞了過來。


    零號咬牙切齒地怒吼,勉力支撐著破碎的戰甲。


    但她的身後,六翼漸漸黯淡,再也汲取不到蒼穹的力量。


    城堡斷裂的巨響,天使絕望的哀嚎,女妖悲戚的吟唱,交織成末日的死亡樂章。


    “不要恐懼!!天父的神恩!永遠與我們同在!!”


    零號怒吼一聲,而後抬劍撲向了李牧寒。


    現在還來得及。


    他的萬魔殿還未完全滲透,莉莉絲的力量並不擅長戰鬥。


    隻要殺掉他,所有的一切都將重迴正軌。


    “審判之時!!降臨!”


    零號手中長劍狠狠劈向李牧寒,而李牧寒隻是保持著張開雙臂的姿態。


    “哈哈哈哈,審判的確降臨了!但不是我的,是你們的!”


    唰——


    白色的羽毛掠過了李牧寒的眼眸。


    他略微有些詫異。


    這羽毛不是零號的,而是現在擋在自己身前這人的......


    自己的萬魔殿裏,有天使嗎?沒有吧......但很快他就認出了這個背影。


    “......夏玥?”


    “李牧寒!”


    夏玥手中銀白色的月光之槍與零號的長劍撞在一起,兩股力量激蕩開來,加速了城堡的毀滅。


    “愚蠢的血族!給我滾開!!”


    零號怒吼著,長劍光芒再次迸發,竟是硬生生將夏玥壓製。


    “......別想......傷害他!!”


    畢竟這裏是萬神殿,而夏玥的力量無法在這裏得到最好的展現,但夏玥依然死死護在李牧寒的身前。


    這讓李牧寒的內心有了一些悸動。


    被莉莉絲所感染的情緒也在逐漸迴歸。


    他聲音輕柔地對夏玥說道:“不用擔心。”


    隨後他緩緩抬起了手,舉起了指揮棒。


    “你不會輸個這樣的冒牌貨。”


    隨著他指揮棒的舞動,那被黑暗所籠罩的天空赫然破開了一個大洞,但雲層之後出現的卻不是天使們所期待的至高天。


    而是一輪皎白的明月。


    月光灑在夏玥的身上,夏玥隻覺一股暖流湧遍全身,原本因在萬神殿中而被壓製的力量瞬間被完全激發。


    銀白色的月光籠罩著她的身軀,仿佛給這位受到月光賜福的披上了一件素白色的長裙。


    "這……"零號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著夏玥身上湧動的銀光,"怎麽可能……月之祝福怎麽會……伊萊亞斯!!!"


    或許是加百列,或許是拉裴爾的怒吼響徹整座城堡。


    但沒有任何人會給予他迴應。


    一種遭到背叛的怒意從心頭湧起。


    “你這個叛徒!!!懦夫!!!”


    "伊萊亞斯......"夏玥輕聲念誦著這個名字。


    感受著這股力量,而後她迴首看著李牧寒。


    女妖之主微微一笑,對她點了點頭:“你的父親在我的萬魔殿留下了一些東西,那是給你的禮物,而我現在,將這份禮物物歸原主了。”


    夏玥的眼眶微紅,她能感覺得到這股力量是多麽的溫暖和柔和。


    就像父親的大手正在撫摸著她的頭頂。


    而她幾乎已經快要忘記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謝謝,李牧寒。”


    話音剛落,少女手中的神槍爆發出千萬道月華,瞬間將零號的神劍逼退。


    那淩厲的氣勢猶如潮水,在聖城中肆意衝刷,帶起一陣狂風,吹得天使的身軀四處飛舞。


    “夏玥,我現在無法唿喚其他的惡魔,我必須用女妖之力維持住對聖城的侵蝕。”


    李牧寒對夏玥說道。


    而夏玥也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而後點了點頭:“嗯......交給我吧。”


    "混賬……"零號咬牙切齒地怒視著夏玥,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發打得措手不及。但很快,這位大天使便冷靜下來,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


    "就算你現在受月之力賜福又如何?這裏是萬神殿,是我的主場!"


    零號高舉神劍,身後潔白的六翼驟然張開。


    "別忘了,光明才是永恆的……黑暗終將湮滅!"


    話音未落,蒼穹之上竟再次泄下萬道金光!那熾烈的神威席卷戰場,竟是生生將籠罩天空的黑雲撕裂!


    漆黑的巨艦也在這股力量下顫抖。


    “夏玥。”


    李牧寒和夏玥交換了一個眼神,少女沒有迴應,但兩人已經心領神會。


    就見夏玥在月之力的加持下,渾身散發著皎潔聖潔的銀輝。她銀白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宛如一輪皓月,高懸戰場之上。手中的神槍爆發出千萬道鋒芒,將天空映得亮如白晝。


    "愚蠢,你以為憑借這點力量,就能與我抗衡?"零號冷笑一聲,六翼舒展,匯聚成一麵璀璨的光盾。神聖的氣息在她周身環繞,仿佛在昭示著光明的永恆不滅。


    "乖乖認命吧,墮落的叛徒!惡心的入侵者,卑劣的惡魔!接受神罰,沉淪黑暗,那才是你們的歸宿!"


    零號的身形升騰到了天空之中,她親自用身體和手中長劍引導者蒼穹聖光,讓其照耀聖城,使這座空中堡壘成為萬千黑暗世界中最閃耀的燈塔。


    可夏玥絲毫不懼。


    她身形一晃,竟是化作一道皎潔的月光,徑直沒入雲霄!刹那間,天地為之變色,黑雲退避,萬千星辰黯然失色。


    皎月當空,將戰場籠罩在一片柔和澄澈的輝光之中。


    那一輪皎白的明月也在此刻迸發出千萬道光華,化作密集的箭雨,唿嘯著朝零號射去!


    神劍與月光的箭矢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交錯的光影在廢墟上拉出道道深壑,餘波在虛空激蕩,卷起一陣陣颶風。


    "這怎麽可能……"零號臉色微變,不敢置信地看著被月華洞穿的光盾。區區月光,竟能摧毀聖城的壁壘?


    零號的頭盔開始悄然碎裂,一隻毫無生氣的瞳孔出現在了破碎的頭盔之後。


    “......既然如此,哈哈哈....既然如此!!”零號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瘋狂的大笑:“既然聖城即將不複存在!!那麽就讓這個世界也來為其陪葬吧!沒有光明的世界!永世沉淪!”


    零號的長劍高舉頭頂,神恩之光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柔和,它唿嘯著,怒吼著悲鳴著將所有的力量灌注進了零號的身軀,想要讓這個新神成為湮滅世界的巨大黑洞。


    “光芒普照大地,照耀萬物,而皓月雖不及耀光之威能,但卻永遠能照徹人心,這,又不何嚐不是神之權能的顯現。”


    女妖的聲音伴隨著萬千的吟唱迴蕩在天空之中。


    “夏玥,這月光來自你的父親,而這把武器,則是我對你的愛,接受我的饋贈吧。”


    女妖的指揮棒帶出絲縷銀線,而後他親自為少女編織了皎白的紗衣與一把閃爍著月光的長弓。


    “不要忘記,你究竟是誰。”


    女妖的樂章繼續奏鳴,少女握緊長弓,眼神堅毅,她抬起手,用尖銳的牙齒咬破自己的手腕。


    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隨後化作了一支血色的弓箭。


    “我的父親是月亮伊萊亞斯,我的母親是鮮血下格瑞斯,而我,是血月之女,夏莉亞。”


    少女搭弓蓄力,血色的箭矢瞄準了正在積蓄力量的零號。


    “沒用的!!沒用的!!這是萬神殿!哈哈哈哈!隻要我們還控製著這個女孩兒!我們就會與這個女孩兒同生共死!!你們能下得了這個決心嗎!?殺掉這個女孩兒!哈哈哈哈哈!你們不會的!”


    “嗬嗬。”


    女妖發出一陣冷笑,而後手中指揮棒再次奏響新的樂章:“真不知道,咱們到底誰是惡魔啊,夏玥,無需顧慮,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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