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梁安還在溫柔鄉裏,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被禦前侍衛抓進了宮。


    說是抓進宮,卻也沒驚動三皇子府之外的人,隻有府上的人知道他家主子犯了錯,被皇上抓走了。


    偌大的大殿上,皇上一臉震怒的看著下方的人。


    韓梁安還有些發蒙,不知道大晚上他父皇這是抽什麽風。


    可見皇上臉色不對,很識趣的沒敢說其他的,隻詢問皇上是不是有什麽憂心事。


    皇上壓根沒搭理他,隻看另一側的人,出聲說道。


    “你說說現在老五如何了?”


    大殿之上還有一人,那便是五皇子的貼身侍衛恆益,他今日進宮,就是來找皇上告狀的。


    他們家主子救了三日才總算撿迴一條命來,他已經著手查清楚了,突襲他家主子的那夥兒人就是三皇子韓梁安派來的。


    奪嫡之爭這麽久,大家都是私下較勁兒,可如今韓梁安竟然大膽到將事情放到了明麵上,韓愈怎麽可能就這麽放過他。


    不過他負傷不好親自前來,便派了恆益來告狀。


    恆益一番哭訴之後,不出意外皇上叫來了韓梁安。


    韓梁安剛剛還沒注意到恆益,此時聽見皇上詢問他韓愈的傷勢,還覺得奇怪,這老五好好的倒黴了?


    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結果恆益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了自己。


    “三皇子,我家主子就算之前同你有些口舌上的爭執,那也是政見不合,朝堂上的事情說完也就過去了,你何苦要對我家主子下此狠手呢?”


    “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對你家主子下狠手?”


    韓梁安一頭霧水,這好好的都抽什麽風?


    他隱約覺得有什麽不太對勁,可又覺得自己多想了,韓愈不至於膽子這麽大,敢當眾栽贓陷害吧?


    他轉頭去看皇上,可見皇上眼露厭惡的瞪著自己,心裏咯噔一下,急著解釋。


    “父皇,這就是誣陷,我根本沒有對老五下什麽狠手,這幾日兒臣連房門都沒出過,真的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這是事實,他最近很迷戀新娶進門的妾室,而且宮宴上,皇後出事擔心牽連到他,命人偷偷給他遞了消息,讓他這陣子沒必要不要外出。


    所以韓梁安確實一直在府上沒有出過府,可真是如此才讓更能說明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恆益拱手從旁說道,“皇上,三皇子就是擔心此事會懷疑到他的身上,才會深居簡出的,誰都知道,三皇子平日整日都不在家中呆著,如若不是有什麽反常,如何會再家中幾日不出門呢?”


    “你……你胡說八道,恆益,你別以為五弟重用你,你就敢在這裏胡言亂語,這裏是皇宮,你一個狗奴才膽敢放肆,看本皇子不砍了你的狗頭!”


    他起身就要去搶侍衛的佩刀,侍衛嚇了一跳,忙屈身躲開。


    皇上看著自己的兒子胡鬧,氣的腦袋嗡嗡作響,直接將桌上的茶盞扔到了地上,這才讓韓梁安消停了下來。


    韓梁安跪在地上,磕頭解釋。


    “父皇,兒臣什麽都沒有做啊?”


    “誰說你做什麽了,你這個不中用的蠢東西!”皇上怒斥。


    韓梁安這才反應過來,確實從頭到尾,隻有恆益說了一句,皇上都沒發話。


    後知後覺自己太過著急了,忙出聲求饒。


    “父皇,都是兒臣不中用,兒臣隻是擔心您聽信了小人的讒言,所以才急著解釋的,兒臣確實什麽都沒做。”


    皇上一聽他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就覺得頭疼,將桌上的信直接摔在了他的麵前。


    “你做與沒做,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那信是皇上幾日前派人去查的結果,其中明明白白記載著他是如何拉攏陸寒驍不成,便下毒給他,迫使他上次戰役不慎中箭昏迷不醒。


    後來故技重施,又再次下毒,不但如此,這一次還打算一並排除異己,將韓愈也一起除掉。


    那信上將過往寫得清清楚楚,證人證詞都有,韓梁安想要狡辯都難。


    “這……這是誣陷,父皇,兒臣絕沒有做過此事啊……兒臣冤枉啊……”


    “冤枉,白紙黑字寫著,老三你太讓我失望了!”


    皇上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無力,他遲遲不立太子,就是想選出最強的一個繼承人來。


    他其實是心懷天下的,想要為這個江山謀一位明君,可不想引得這些個蠢貨使些下三爛的手段來幹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


    “滾迴去,不得召見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到最後,皇上到底沒舍得真的廢了這個皇子,關鍵是他成年的兒子太少了。


    別說韓愈無事,就是韓愈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皇上也不會真的將韓梁安給廢了。


    韓梁安還要解釋,皇上卻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將侍衛將人帶了下去。


    他又朝著恆益吩咐道,“迴去告訴你家主子,好好養病,朕在朝堂上麵等著他。”


    “是,皇上。”


    恆益將皇上的話全封不動迴去稟報給了韓愈,韓愈其實都是皮外傷,隻是看上駭人罷了。


    他這會兒坐在椅子上,手裏把玩著茶杯,若有所思。


    恆益見他聽完自己的話毫無反應,出聲喚了一聲。


    “主子?……您是不是覺得太輕了,皇上該處決三皇子的,可卻輕拿輕放,實在有些讓人寒心。”


    韓愈嗤笑,抬頭看向恆益,淡淡的道。


    “寒心,如若我死了,父皇的做法才會讓人更寒心,這一次韓梁安看似沒受到什麽責罰,但想要重拾父皇的信賴,實在不易,而且他母後在宮裏的日子也不好過,他現在自身難保,還沒助力,倒黴是早晚的事情。”


    韓愈比恆益看得遠,在皇家不能隻看表麵的事情,有些時候潛在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次皇上算是徹底知道韓梁安的狼子野心了,日後但凡他再做一點結黨營私的事情,都會讓他們的父皇生疑,這也是捏住了韓梁安一個把柄在手中,日後想要拿捏他更多了幾分的籌碼。


    “這次還要多謝陸寒驍,他現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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