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司寧這邊還好說,難辦的是皇上那邊。


    到了現在,長公主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她被司寧算計了。


    她猜到了自己要去宮中請旨,聖旨請了下來,她才說糧食的事情。


    長公主氣憤地瞪著司寧,司寧卻不為所動。


    她抿了抿唇,笑著衝著長公主行了個禮,隻是行禮的功夫突然皺緊了眉頭。


    “長公主,臣婦身子不適,先行……”告退。


    後麵兩個字還沒說完,人就倒了下去。


    長公主嚇了一跳,好在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司寧,要不然底下全都是石頭,撞這一下可見會如何。


    長公主瞪了那個多管閑事的丫鬟一眼,司寧要是死了,這件事也好交代了。


    她甩袖離開,急著迴去想辦法。


    她一走,司意寒從暗處走了出來,同那丫鬟一起將司寧扶上了路邊的馬車。


    眾人都看見了司寧裙擺下麵有血跡,心裏震驚的時候卻沒敢出聲。


    馬車快速駛過,留下飛馳的痕跡,糧倉的眾人才敢暗暗鬆了口氣。


    而馬車裏原本昏迷不醒的人也悠悠轉醒,司寧嫌棄的將裙擺甩到了一旁,低低問著身旁的人。


    “你怎麽來了?”


    陸寒驍陰著一張臉,不答反問,“演戲需要演的這麽逼真,腿是鐵打的?”


    司寧沒想到陸寒驍會問起這個,揉了揉發脹的雙腿,很實誠的搖頭。


    “不是鐵打的,但是為了以後都不跪,還是值得的。”


    “不想跪就不跪,法子那麽多,幹什麽非要用這自殘的方式。”


    在陸寒驍眼裏,這就是自殘,非得用苦肉計換安寧,實在蠢得要命。


    見司寧不服氣的嘟著嘴,陸寒驍語氣也軟了幾分。


    “是擔心你跪廢了,不想跪,請道聖旨就好了。”


    他從身旁的矮幾裏拿出了一個小藥盒,打開後一股奇香傳來。


    司寧聞著眼前一亮,“好特別的藥膏。”


    伸手想要去拿,被陸寒驍躲開了。


    司寧不解,陸寒驍示意她將裙擺卷上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


    “車廂就這麽點地方,你就這麽愛給我行禮。”


    司寧,“……”


    她其實不太適應和別人親近,可還是按著陸寒驍所言將裙擺卷了上去。


    陸寒驍見她膝蓋上全是淤青,臉色又沉了下來。


    沾了藥膏在手心上,低聲說了一句忍著點,就將手心敷了上去。


    感覺到溫度,司寧臉紅了。


    車廂裏有些暗,陸寒驍沒察覺,關鍵是他這會兒的注意力全都在司寧的膝蓋上。


    從剛剛司寧跟著長公主來到糧倉時,陸寒驍其實就到了。


    他一直坐在馬車裏等著,他也讓丫鬟進去提醒了司寧不必跪了,可司寧倔強,他又不能現身,隻能應聲聲地等著。


    如今見她腿上的傷,心裏後悔的要命。


    要除掉長公主,他替著她解決了就是,何必讓她受這個委屈。


    “長公主的事情,我來處理。”


    “不行!”司寧抬高了聲音,垂眸盯著下方的人,神情嚴肅,“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人必須我來處理。”


    其實陸寒驍也是這麽認為的,他知道那些陰謀陽謀傷不到司寧,反而司寧出手,更有震懾力。


    免得日後什麽阿貓阿狗都來司寧麵前晃悠,但他不讚成她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報複對方。


    司寧看出了他的想法,解釋道。


    “有些時候最簡單的辦法才最見效,請了聖旨也能收迴,但我雙腿因為這次受了傷,這是沒辦法逆轉的,誰讓我跪之前也得想想這件事,我不喜歡那些陰謀詭計,直接點好。”


    她有她的想法,所以在最開始陸寒驍說要幫他解決掉長公主時她是拒絕的。


    她不是菟絲花,不可能一直窩在陸寒驍的羽翼之下。


    陸寒驍給她揉腿的動作用了幾分力,淤青不揉開會落下病根。


    接下來兩人誰都沒說話,但陸寒驍卻將這件事記了下來。


    司寧被罰跪差點流產的消息在京中傳開。


    皇上也知道了長公主為了一己私欲離間他和陸寒驍的關係,當夜就將長公主叫進了宮中痛斥了一頓。


    但聖旨已下,總不好在收迴,皇家絕不可能承認自己的錯誤。


    不過如今邊關還等著陸寒驍去鎮守,這個時候得罪他不是時候。


    但聖旨下了,還那般寫,該如何找補迴來是個學問。


    為此皇上想了幾日,也沒想到什麽好法子。


    這幾日陸寒驍沒上朝,傳旨讓他進宮,他也稱病不來。


    皇上不敢責罰,但心裏對他頗有微詞。


    而事情遠沒想到的那般容易了事。


    就在司寧“臥床養胎”的第五日,突然京兆府來了人。


    京兆府尹薛方親自登門,對司寧提審。


    司寧看著薛方神情不變,薛方也一臉的剛正不阿,做了個請的手勢。


    司寧被京兆府帶走,罪名是貪汙。


    這件事還要從幾日前說起,長公主被皇上訓斥一頓好,迴去後並不死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有人就給她出了一個主意,想要解決這個困境,就得讓司寧自己出問題,這問題能蓋住之前皇家的錯誤。


    長公主就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亡羊補牢的法子,她去找了各家將銀子的數目重新擬了一個單子,將單子遞到了京兆府,揭發司寧借著賑災之事貪墨銀錢。


    數額和司寧報的賬對不上,司寧被京兆府給抓了進去。


    當然這次長公主長了個心眼,沒直接去上報給皇上,京兆府要是真的定了司寧的罪,自然能呈報上去的,根本不用經她的手。


    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卻牽出了兩個變故,京城裏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長公主坐在屋中喝茶,聽著下人來報進展,心情不錯的垂頭抿了一口茶。


    “母親,這到底怎麽迴事?”


    正當這時,秦逸闖了進來,見到長公主就迫不及待的質問道。


    長公主心裏不虞,擺手讓丫鬟先下去,隨即嗬斥道。


    “瞧瞧你自己像是個什麽樣子,我就是這麽教你規矩的嗎?”


    秦逸這會兒已經沒心思同長公主說這些了,“母親,我問你,司寧是不是被陷害的,這裏麵到底有沒有你的手筆。”


    “秦逸,那是陸寒驍的夫人,不是鎮國公府的庶女司寧,你最好弄清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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