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又怎麽提前知曉一切的?”


    長公主奇怪的事情,冥寒同樣奇怪。


    那些人顯然是趁夜才來,如若不是提前知道,絕不會猜到這些。


    “您有內應在長公主那裏?”


    除了這種可能,冥寒實在想不到其中原因。


    司寧坐在車裏,掀開簾子看著外麵的景色,微風拂麵,說不出的怯意。


    她聽著冥寒的話,笑著答道。


    “嗯,確實有內應。”


    陸青靈可不就是她的內應。


    雖然她什麽都沒告訴司寧,可司寧還是猜到了一切。


    出發前她看見陸青靈腰間揣著一個令牌,那令牌上刻著一個梁字。


    不是三皇子的令牌,又是何人的?


    按理說隨身帶著心上人的令牌也沒什麽。


    可參加長公主的宴請,隨身還要帶著令牌就很奇怪。


    當司寧問李雪瑩長公主的宴請,孫莫然為何沒來時,她注意到了陸青靈的目光從好奇到失望。


    為何失望?


    因為明知道今日是個陷阱,長公主卻能為了孫莫然的安危,讓她尋個借口沒有出現,可韓梁安卻沒讓陸青靈迴避。


    以上種種,都讓司寧有所警覺。


    在聯想今日宴請的這些小姐,司寧很快猜到了長公主的打算。


    隻是她並未當麵拆穿她們,而是握住了長公主的把柄。


    這把柄會幫她很多的忙,比起給長公主找麻煩更來得實在。


    司寧沒將這些說給冥寒聽,冥寒便將司寧的那句確實有內應的話當了真,一路上不斷地吹捧著司寧。


    司寧笑著不應聲,很快到了寧安侯府門前。


    司寧下馬車打算進到大門裏麵時,有人叫住了她。


    “陸夫人請留步。”


    司寧迴頭,看見一張和李雪瑩七八分像的麵容。


    “李夫人?”


    她猜這應該是李雪瑩的母親,刑部侍郎的夫人了。


    李夫人笑得溫和,“陸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了一旁,李夫人順勢就要給司寧行禮,司寧眼疾手快忙扶住了對麵人的胳膊。


    “李夫人這是做什麽?”


    “雪瑩都和我說了,是陸夫人拉著他們去玩的遊戲,我猜今日這些孩子逃過一劫,也是陸夫人從中協助的。”


    司寧沒承認,也沒否認,隻道。


    “夫人不必這般客氣,小姐們都是有福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遭此橫禍的。”


    李夫人聽出了司寧話中的意思,也明白,如若不是司寧,他們女兒也不會遇到這等禍事。


    可她並未因此將一切怪罪在司寧身上,反而對她十分的客氣。


    “不管怎麽說,都多謝陸夫人救了小女,小女年少許多規矩不懂,日後有機會難免要和陸夫人多討教一番。”


    她想和司寧結交,除了陸寒驍的原因,她還覺得司寧不是池中之物。


    她看人很準,當初她嫁人時有兩個選擇。


    另一個人家裏有錢有勢,可他家老爺那時就是個窮書生,娶她時身上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但她毅然決然選了他家老爺。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那個有錢有勢的後來家道中落,而她家老爺卻越來越好,成了刑部侍郎。


    李夫人很看好司寧,有勇有謀,不是京中那些蠢貨可比的。


    她有心交好,司寧也領這份人情。


    除去之前的幾句感激的話,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在提今日的事情。


    因著時候太晚,李夫人隻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司寧迴到屋中,已經子時。


    秋菊伺候她洗漱過後,司寧打算同陸寒驍說幾句今日發生的事情。


    長公主給了她承諾,會給她一個交代。


    她想和陸寒驍商量一下,該要個什麽樣的交代。


    也許可以這次機會利用長公主,將兵部替著陸寒驍奪迴來,權當還了他之前幫過自己的恩情。


    隻是這話還沒出口,陸寒驍已經先一步道。


    “先睡覺,有事明日再說。”


    “可是……”


    “聽話,睡覺。”


    司寧便沒再說下去,她想著等到明日一早再說。


    可睜開眼,已經沒了陸寒驍的身影。


    自從上次朝堂上彈劾沈然浩後,這是事隔幾日,陸寒驍再一次上朝。


    這一次他要彈劾的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


    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要知道陸寒驍這一舉動無疑是在打皇上的臉。。


    可陸寒驍絲毫沒有半點的懼色,一一列舉長公主的罪行。


    “皇上,臣以為這件事無論長公主是否提前知道,都沒盡到她該有的責任,讓臣的夫人險些受了欺辱,臣夫人昨夜夢魘至今都精神不濟,臣鬥膽和皇上要個恩賜,準允臣辭官,臣想帶著夫人離開帝都,歸隱田園。”


    “陸寒驍,你在威脅朕!”


    皇上大怒,殿裏的諸位臣子全都屏住了唿吸,大氣不敢喘一下。


    三皇子見狀,站了出來,嗬斥道。


    “陸寒驍,姑母好心邀請大家去賞花,有什麽錯,那些人又不是姑母找去的人,你何必苦苦相逼?”


    陸寒驍看向韓梁安,韓梁安也沒躲閃,迎上他的目光。


    “你這般讓父皇為難,是你一個做臣子該做的事情嗎!”


    “三皇子,臣從未提過那些人,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昨夜的事情,今早你就聽說了?”


    “我……”


    韓梁安心下一驚,想要解釋,陸寒驍已經跪在了朝堂之上,朝著皇上說道。


    “皇上,臣並無逼迫之意,實在是不忍家中內子受到任何委屈,臣這麽做,隻想保夫人平安,臣重傷昏迷,是夫人衝喜有功,將臣喚醒,臣無以為報,隻想護她此生周全。”


    皇上的臉色已經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但他沒有當場發作,忍著暴怒,命人先退朝,將陸寒驍單獨留了下來。


    陸寒驍被叫到了禦書房,在裏麵足足跪了兩個時辰,才出來。


    至於在禦書房中,陸寒驍和皇上說了什麽沒人知道。


    隻聽說陸寒驍出來時,皇上下了一道聖旨給司寧。


    賜司寧縣主之外,更賜她免死金牌一枚,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決斷司寧的生死。


    司寧接到聖旨時,並沒有半點的喜悅,反而十分的疑惑。


    “陸寒驍,皇上為何會下這樣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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