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臉上都是淤青,衣裳也是破的,站在城西官府的大門口,不顧旁人的眼光,直挺挺地跪在了許婉寧的麵前。


    “小姐,是奴才不好,讓小姐為奴才費心了。”陳望頭磕在板磚上,“咚咚咚”幾聲,額頭就磕出了鮮血。


    看熱鬧的老百姓陸陸續續地都走了,偶有一些看熱鬧的人,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


    許婉寧不理會他們,“你起來,有什麽話,迴去再說!”


    “小姐,奴才,沒臉迴去。”陳望不起來,傷心地說道:“奴才丟了許家的臉麵,丟了小姐的臉麵,奴才沒臉迴去。”


    “丟臉?”許婉寧並不覺得:“我並不覺得丟臉,你遵守你與陳遠的約定,要照顧好他的妻女,盡職盡責,說明你是個信守承諾,重情重諾的人,你做得很好,我不覺得你做錯了。”


    “可是奴才不知道如何處理與劉氏的關係,差一點,就差一點,就釀了大錯!”陳望難以釋懷,自感罪孽深重。


    “不是說差一點嘛,那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許婉寧扶起陳望,“那你對不起的,隻有青杏,不是許家,也不是我,你應該去跟她賠禮道歉。”


    陳望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青杏:“她,她應該是不願意原諒我了。”


    “原諒不原諒,那是青杏的事情。”許婉寧勸他,“既然做錯了事情,就要勇於承擔錯誤,無論結果如何,隻要努力過,就不會後悔,而不是在這裏自怨自艾,怕這個怕那個,沒有用。”


    陳望這才抬頭,眼裏都有了希望:“謝謝小姐教誨,奴才懂了。”


    “愛一個人,就要好好地愛,哪怕要分開,也不要留有遺憾,在一起不容易,希望你要倍加珍惜。”許婉寧扶起了陳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畢竟,這是你花了兩輩子才求來的姻緣,不在一起,太可惜了。


    陳望重重地點頭:“奴才知道該怎麽做了。”


    “現在,要不要迴家?”


    “小姐先迴去,奴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陳望眼睛裏都是光亮,許婉寧看到那亮晶晶的神采,一點都不害怕,“行,自己把握,我們相信你,也相信青杏。”


    許婉寧迴府時,青杏坐在迴廊下,怔怔地望著天空發呆。


    天陰沉沉的,估計在年前,又要下雪了。


    “青杏。”許婉寧走到了身邊,青杏還一動不動,迴過神來之後,立馬背過身去,用帕子擦拭著眼眶,轉頭過來,眼睛都紅紅的,顯然大哭了一場。


    “難受?”許婉寧問。


    青杏帶著鼻音,“不,不難受。”


    “哭過了?”許婉寧又問。


    青杏搖頭:“沒,沒有。”


    許婉寧看了她一眼,“陳望沒有迴來。”


    青杏眼裏的光如被人吹熄了一樣,暗淡無光,整個人猶如泄氣了的皮球似的,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迴廊之上,眼淚水像是斷線了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落。


    她哭了,哭得傷心欲絕。


    紅梅剛要寬慰兩句,許婉寧衝她使了個眼色,搖搖頭,二人留下青杏一個人在外頭。


    “小姐。”紅梅擔憂道:“青杏在哭,我擔心她。”


    “我也擔心她,不過你我擔心都沒用。”許婉寧喝了一口水:“解鈴還須係鈴人,她的疙瘩,要陳望來解。”


    她的傷心難過,都因陳望,誰勸都沒用。


    紅梅透過窗戶縫隙,看著靠在柱子上哭泣的青杏,心中暗暗祈禱。


    祈禱陳望能夠解開青杏心中的疙瘩。


    兩刻鍾之後,陳望幾乎是衝進了許家。


    他身上還帶著血跡,衣裳都是破的,鼻青臉腫,就這麽衝進了許家,把不少人嚇了一跳。


    想要跟他說兩句話,就看到他跟風一樣地衝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抱著個匣子,又跟風一樣地吹到了梨院。


    “吉祥,青杏在哪兒?青杏在裏頭嘛?”陳望在門口看到了吉祥,伸長了脖子往裏頭看。


    若不是吉祥攔著他的話,他怕是要直接往裏頭衝了。


    “陳大哥,你不能進去。”吉祥擋在門口。


    陳望急迫地說:“吉祥,你去跟青杏說一聲,就說我要見她,我現在就想要見她!”


    “陳大哥,不是我不讓你進去,而是青杏姐姐說了,不能讓你進去!”


    “青杏!”陳望急了,衝裏頭喊:“你出來看看我,我錯了,青杏,你聽我解釋!”


    青杏聽到了陳望的聲音,猛地站了起來,往外頭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了什麽,又縮迴了腳步,扭頭迴了自己的屋子。


    陳望在外頭高聲唿喊她的名字的,青杏躲迴了自己的屋子,不見她。


    許婉寧也躲在自己的房間裏,看到青杏不由自主地奔向陳望的那幾步,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讓吉祥去夫人那裏給我傳句話,就說晚飯我去她那邊吃。”許婉寧跟紅梅說。


    紅梅心領神會,這是要支開吉祥。


    吉祥一走,紅梅也轉身就走,陳望見沒人攔著,借此機會,大踏步往青杏房間躥。


    “青杏,是我,陳望,你開門,聽我跟你解釋,青杏,青杏。”


    趁著陳望在拍門的功夫,許婉寧帶著紅梅走了,整個梨園,裏裏外外就剩下青杏和陳望兩個人。


    兩個人,隔著門,裏頭一個無聲地哭著,外頭一個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青杏,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知道自己做了罪孽深重的事情,我願意用我這一輩子,跟你賠罪,讓你知道,我心裏隻有你一個,好不好?”


    這是許婉寧離開梨園之前,聽到的陳望說的最後一句話,至於後麵,他還會說什麽甜言蜜語,怎麽讓青杏原諒他,接受他,許婉寧沒管了。


    那都是青杏的選擇,許婉寧雖然是她的主子,可也沒有替她做主的權利。


    畢竟愛與不愛,隻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


    兩個人在陸氏那兒吃了個中飯,陪著陸氏走了幾圈,接著睡了半個來時辰,看看書,等到了許長安下學迴了家,許婉寧這才拉著許長安迴了梨園。


    今兒個又是他們一家三口團聚的日子。


    剛進梨園,青杏就靠在陳望的胸口上,還聽到陳望在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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