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說明,所有武師都神色驚駭,不可置信,這陸安他們最是熟悉,身為大公子貼身近侍可經常傳喚傳召他們,加之為人和善,一來二去倒也熟悉相識,此子給眾多武師留下印象都是謹小慎微,樂善好施的奴才模樣,可聽到大公子此番言論,簡直顛覆常理,各各變色時,嘈雜一片。


    “都他嗎的給我追啊!愣在這裏做什麽,快滾,啊!”眼觀這些武師還是愣在這裏,那口惡氣都要壓製不住噴出,那隻海東青終於飛迴,落在陸展顏金絲蠶繭的手套上,這是他本人親自飼養的一隻,比起其餘兩隻來要聰慧不少。


    陸展顏神色猙獰,把這些武師驚的縱步追趕,各個賣力向前躍起飛騰,向著陸安追殺而去,後麵三尊公子頭迴望見陸展顏如此失態,麵色凝重時,把手一揮,後麵三十餘眾武師縱馬趕去,挾起前麵步行人物,兩人共乘一馬,向著深處飛奔,這三尊公子身後武師所騎馬匹全部是大宛良駒,負重五百斤都可奔跑上百裏,耐久快速,所謂人算不如天算,陸安放倒了陸府馬匹,卻沒防著個中變數。


    “林華,你迴來!”陸展顏神色依舊陰沉可怖,似乎是想起什麽,對著一尊奔出老遠的鍛骨人物吼起。


    那林華聽聞陸展顏唿喚,下馬調頭,來到陸展顏麵前聽命,隻見此刻陸府大公子詭笑閃起,把手一招,喚此人耳前授計,訴說一番後,林華領命而去。


    “陸安啊陸安,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奴才有多深的心機,你要與我下棋,我便陪你又如何!”陸展顏麵色兇狠猙獰,風流姿態蕩然無存。


    “大哥,不必如此失態,這奴才不聽話殺死剁碎就行,妄動怒火傷身!”火雲這公子下馬來勸,對陸展顏失態甚是不解。


    “三哥說的不錯,這什麽陸安偷練武法能有什麽厲害地方,我四人麾下武師足足四十餘眾,隻要發現這奴才,亂刀拳腳一通,直接成肉泥碎末。”偌冷搖頭輕笑,顯然沒把陸安之事放在心上。


    “對!一個奴才練武法能練出什麽成就來,先不說他有沒有名師教授,就那氣血精力就落了下乘。”趙輝亦是如此說,他們這種大世家公子最了解練習武法需要花費多少金銀。


    學習武法不僅僅需要名師,更是要山珍海味,鮑參翅肚來補充精血神姿,一名武師要想有成就,就得先天食的好,養的好,不然哪裏來的精力練習氣力,普通人就算頓頓雞鴨豬羊吃上一通,練習武法也別想有什麽成就,因為這家禽走獸雜質多,吃下後滋補效果甚微,隻有那些百年人參,千年靈芝,燕窩珍饈才是武師最好食物,也隻有靠這些先天補氣養血之物才能打熬出好氣好血,你叫個窮人去練武法,光一根人參就得千兩銀子,哪裏能買得起,所以,能在武法一途上有莫大成就的大多都是那些世家公子,沒有這些外物添補,就算你天賦再好,強行練習也隻會鬧得個氣血兩虧,斷筋斷手,嚴重之人可能咳血不止,內髒破裂。


    這也是為什麽心高氣傲的武師都來投效大家族,也隻有這些龐然大物才將養的起這些燒錢機器,每頓吃吃喝喝就是千兩萬兩巨資,換做門小家族幾頓就吃窮吃敗。


    這三人話語本是好意,想勸勸為首大哥息怒,可在陸展顏聽來,這番話簡直是活生生打他臉,陸安自從跟了他,三套膳食隻選一套來吃,剩餘全部被這狗奴才瓜分食盡,其中有多少千年珍饈之物他都說不清,所以,陸安不僅精血氣力不落下乘,還比那些武師將養的更好更優,算來算去,還是他暗中放任,才養出這等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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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狗奴才精血氣力旺盛的好,本公子吃什麽,他就吃什麽,怎會落了下乘!”陸展顏臉色猙獰,對於陸安這種豪奴殺才,碎屍萬段也不解那恨意苦水。


    聽聞這番話,這三人表情怪異,原來這陸安能有今日,全拜他這主子所賜,也難怪陸展顏這般猙獰憤怒,換做誰被底下奴才戲耍成這般,藏十年,瞞十年,恐怕也是怒不可遏。


    此時陸安健步如飛,不斷向著密林深處穿梭遊走,忍耐十年之久,就要在這一遭獲得自由之身,饒是他本人心機深沉,也忍不住心神激蕩,沒人了解這些年來他所受屈辱血淚,為奴為仆像狗像獸,他不同於其他下人那般認命,隻要還有一絲機會可能,都要為解脫枷鎖奮鬥,遊移之時,“沙沙”響聲傳入耳內,麵色陰沉中看向不遠處暗角,一樁大樹足有七八人合抱粗細,身子閃動兩下,便藏樹身後麵,唿吸心跳盡量調整到最低,等待來人。


    四尊影子如柳絮飄風,腳尖輕搖漫步,驚風破雨生寒風,陸安僅僅藏好三個唿吸,四人就來到陸安先前所站地方,其中一尊鍛骨大成之輩揮手讓三人停下,蹲下觀看片刻,抓起不遠處一把黑泥嗅了嗅,酒糟鼻聳動吸氣,喜色殺機閃出,看向那暗角大樹,做了個手勢後,其餘三尊武師獰笑分四角圍攏,陸安雖然藏的好,可卻逃不過此人鼻靈如狗,猙獰臉色閃出時,率先對著這樹奔去,繞到樹後時,腰上一把細軟長劍霜花點出,看也不看陸安是否在,連續舞動斬殺中,重重劍影平地起冷芒,細小尖利密不透風,把地皮都倒轉割裂,雜草紛飛時,隻把氣流泥土斬開,卻沒半個人影。


    其餘三尊人物圍攏躍起,逼迫近來,見秦老三斬草拔地,正懷疑此子是不是判斷錯誤,為首那黑衣漢子突然開口吼起:“樹上,小心。”


    此話剛落,一道影子就從樹上躍下,雙拳如龍騰四海,戰起八方殺機,拳力湧起浪雲影子,隻攻不守,罡風漫天時,把那尊酒糟鼻雙手打成碎骨爛渣,手中軟劍麻花一般成團掉下,淒慘大叫,其餘三尊武師紛紛傾力出手,刀劍枕戈,鷹爪生風,爆響不斷搏起蒼夜光華,樹木成片倒地拔起,地皮更是掀翻三尺之多。


    這是真正生死危機,容不得半分馬虎,偷襲廢掉一尊鍛骨大成之人,還有三尊同境對手,這些人物都是世家狠戾之輩,誰沒個生死兩難時期,四方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做成一堆在那裏攪起浪潮兇機,陸安如暗夜神靈,雙拳直勾拉擋,兩腳彎直閃遊,分雲拳法發揮到極致,紫雲影子閃動起來,被對手一爪拉下一塊血皮之時,狠戾辣色湧起,雙拳分左錯右,腳尖倒轉而下,一式蠻牛頂角把最左人物胸口打的凹陷扁平,雙目暴突時,內髒碎塊夾雜血花不要命湧出,身子抖動兩下倒地身死。


    連廢兩人,陸雲壓力大減,豪氣幹雲驟起,千斤氣力生風破浪,每拳出來精氣混元加身,那身體內精血都快燃燒起來,拳中生出花樣年華,精氣古韻,驚得兩人隻有招架防守之態,持久力戰下,那使鷹武爪力之人畏懼神色閃過,虛晃一招轉身逃跑,陸安眼觀此景,獰笑連連,此子簡直就是找死,宏源早在教習武法時便說過,千萬別把後背露出,不然空門大開就是找死,此人犯下如此大忌,怎能不叫陸安笑起,腿起隔開麵前之人,幾步踏出就追上這人,一拳勁力打中後背心窩,慘叫聲起時,整個人拋落十丈遠,落地之時便已身死。


    打死這逃遁人物,腦後破風聲響起時刻,轉身食指點出,由下而上插入這人左腕上,指力驚人恐怖,血箭飆出時,那把重劍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痛苦嚎叫剛出,被陸安一拳把腦袋都打爆,血雨瓢潑灑下,把此處渲染的猙獰血腥,就如地獄惡鬼來食人,閻王無常去索命,那無頭屍體痙攣兩下,倒在地上僵直顫動。


    那酒糟鼻被陸安斷去雙手,渾身精血流出大半,虛弱不堪時,再也無力逃跑,靠在一棵樹上低沉苦叫,眼觀陸安連續殺死三尊武師隻是受些皮外傷,膽都要嚇破,勉力掙紮起身,向外跌撞而逃,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一隻腳踩翻踏在身上。


    “小管家饒命啊!這是大公子要追殺你,並不幹小人的事,在下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你我無冤無仇,如今小人雙手殘廢,以後再也不能練武習法,你就當我是個臭屁,放了我吧!”這酒糟鼻子被陸安踩在背上,龜蛋似的透不過氣,陸安如今神力無敵,雙拳雙腳全力打出至少都是千斤之力,被如此腳力踩踏,此人胸腹都要碎裂。


    “狗雜碎,平時怎麽不見你這般說,往日在府裏時,你們這些武師哪個沒受過我恩惠,如今大公子叫了兩聲便對我痛下殺手,真是一群豬狗,說,陸展顏派了多少人來?”腳下加大使力,踩得此人哀嚎不已,開口求饒說起。


    “我說!小管家饒命,大公子此次不但派出全部武師,另外三尊公子隨從也齊齊前來追殺,大概四十餘眾,四麵八方包圍沿路,要把你頭顱斬下。”此子實在是喘不過氣,一口氣說了如此多話,喉頭咯咯直響。


    思慮片刻後,陸安抬起腳來,幾個縱身躍起離開,此人眼觀陸安真放過他,猙獰神色閃過,就要爬起通知眾人圍剿,還未起身,那眼中一點黑光破風前來,插入右目中,從腦後頭骨貫出,不可置信之下,生機寂滅,隻見那右眼中,一截樹枝插穿貫腦,讓此子死不瞑目。


    沿途而下,陸安再度奔波半個時辰,從逃出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兩個時辰有餘,肚中饑餓來時,把藏在袖中肉幹拿出就吃,如今情況隻能暫時裹腹,等到了大元找尋大家族投靠,吃山珍海味打熬力氣,自己年限二十二,努力奮前,也不是沒有機會步入修道仙途。


    已現在速度估算,最多再過三個時辰,就能到達金烏河邊,拔樹捆筏順流而下就能逃出宿命生天,希冀光芒閃出時,生風雙腳更為快速,再度前奔半個時辰,卻望見前方老遠處冒起股黑煙,像是有人在生火。


    前方密林是條窄道,有鐵索橋連接起深淵斷穀,這淵喚作斷魂嶺,古時不知有多少百姓掉落澗內粉身碎骨,澗上橋用兩條鐵鎖並攏,就算是一座過處,凡是有人站其上,有風吹來就搖晃震蕩,許多采藥農夫,砍柴樵人,還有捕獵射手經此過都得萬分小心,遇上運氣不好起霧刮風,人走橋中掉落深澗,消失身死,直到陸家把此地圈下作為獵場,把這些人驅逐出此地後,才再未聽過有慘事發生,這條斷魂嶺乃是通往金烏河必經之途,兩壁深淵橫跨萬裏,要想過去隻有踩這鐵索跨橋。


    望著那黑煙飄起處就離鐵索橋不遠,陸安哪裏還不明白,定時有人抄近道堵住這跨橋,守株待兔等待自己上鉤,可偷襲暗殺最好,為何點起黑煙,不明之下,陸安先把周身衣服脫下藏好,用黑泥抹遍全身上下掩蓋住本身,泥土不僅可以驅除前刻殺人遺留下的血腥,更是能悄無聲息探個究竟。


    把此地做好標記,陸安輕點腳尖,挪移輕飄許久後,才模糊瞧見遠方景象,隻見七八名武師圍坐在一團篝火處,用杆烏鐵長槍搭起考杆,正在考隻狗熊,亮蹭蹭的油水滴落火焰之中,冒起濃濃油煙。


    望見這般景象,陸安才明白為何會有黑煙飄起,原來這幾尊武師奔到這裏截道卻沒飽餐,體力消耗巨大,隨便逮隻熊來先裹腹,也是天命不絕於他,要是自己來時沒有煙塵冒起,想必現在已經被這八尊武師圍攻,落得個生死兩難下場。


    腦中沉思時刻,密林下首又奔來六名武師,這六人陸安認識,乃是大公子屬下,特別是為首那兩尊精壯,一尊叫做遊牆壁虎孫化,那雙腿能把千斤巨石踢成粉末碎塊,兩手有種吸扯掌力,把人粘住扔出時腳藏殺機踢星分月,隻消踢中你一次,管你是銅皮鐵骨都成爛渣,而另一尊喚作油滑耗子陳慶之,這人三歲便泡在藥缸裏,常年累積之下,渾身滑不溜丟,不但能卸掌力去罡風,四肢更是靈活多變,不但能伸長,還能縮短幾寸,光這本事就讓許多精壯武師忌憚不已,想想交戰搏殺之中,那手腳突然伸長,明明可躲閃卻中途生變數,搞不好被踢中打倒,就是個身死下場,更兼這人還有手保命絕活兒,便是口中那一泡精血濃痰,每每溫養許久,隻要吐出,比玉腰弓箭芒還快還狠,一次狩獵中,陸安就曾見過這人吐出那精血濃痰,把一頭斑斕花豹腦袋射穿炸開,死無全屍。


    越是熟知這兩人厲害,陸安便越不敢輕舉妄動,雙目陰沉中,也覺得能躲開此劫當真是天運加身,如果說前刻那八尊武師他還有半分機會逃走的話,那後麵這六人可就是他催命符,十四尊武師圍攻,他區區鍛骨境界,三頭六臂都招架不住。


    略微後退少許,這才仔細觀察兩方動靜,此時的孫化與陳慶之似乎對另一方人物極不對眼,雙方交涉幾句後,孫化手指伸出大罵起來,聲音傳到老遠,連陸安都清晰可聞:“於劍,於飛,你們兩人是吃飽了還是吃膩了,弄個熊瞎子來吃?如此大煙,你是要告訴陸安那賤奴此地有埋伏,還是你們本來就想放過此人,成全於他?”


    “孫化,你再說一遍,我們八人跟隨偌冷少主,可不買你這陸家走狗的賬,要不是看在主子麵子,請我們來還不來,一個奴才就讓你們如此防備緊張,還搞偷襲封路,真不明白你們是吃什麽長大。”於劍身為八人頭領,眼觀孫化惡語相向,哪裏有半分客氣,反唇相譏,讓雙方局勢更加惡化。


    “你他--嗎的怎麽不去死,你們不想來就別來,偷偷摸摸跟隨我等到這地方,還弄得濃煙滾滾破壞大計,我看你們是在找死!”孫化手掌緊握,大聲惡吼時,條條青筋猙獰浮現。


    “想動手,老子可不怕你,你們這群狗倒是吃飽喝足,我們八人跟隨少主前半夜快馬加鞭,到現在早就饑腸轆轆,烤隻熊瞎子怕是不夠,要是來點人肉醬沫更好,武師的肉可比熊肉滋補!”於家兩兄弟都是精壯大成,人數占優之下,可不怕陸家挑釁,特別是於飛此人惡名在外,專好吃人肉,用敵人鮮血來蒸燕窩,肉醬蘸饅頭,偌府眾人提到此人紛紛色變,名符其實大兇大惡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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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觀雙方鬧得不可開交,陸安神色更為陰沉小心,身子不進反退,這兩方眼下是不和,可誰知曉是不是故意演戲引自己上鉤,他能活到今日,除了心機忍耐,還有不盲目信從所聞所見,有時你眼睛所見未必是真,雙方是不是搏殺交惡,也隻有他們心中清楚。


    “好!今日就讓本人領教下你於飛武法。”孫化雙目現出兇光,腳步縱身躍起,奔雷腿法掃起落葉旋風,後麵八人紛紛怒吼,閃身避開時刻,所靠大樹被一腿踢斷,倒塌下來塵土震天,把那隻還未烤好的熊給埋地壓碎。


    於飛大怒,背上雙股劍抽出,壓山平地起惡風,繚繞劍影重重,與孫化火並搏殺,兩方大戰立刻讓情勢惡化,於劍怒吼一聲,手掌一吸,樹身下那杆梨花長槍緊握手中,雙雙來戰孫化,紛飛落英漫天槍芒,透骨寒風都快形成實質災難,怒吼大叫聲中,拳腳劍槍亂人眼球,陳慶之眼觀孫化吃虧,躍出就加入戰圈,泥鰍功油滑靈動,手掌芭蕉打葉般揮舞橫推,兩方首領你來我往交戰片刻,餘下人物也動起手來,兵對兵將對將在此地交戰廝殺,亂戰亂鍋攪成一團,讓陸安觀看片刻有些心動態勢,想趁雙方搏殺時渡過斷魂穀。


    誰料剛一動身便又停下,他本就心細如發,風吹草動都要四望矚目,那交戰雙方倒真是交惡傾力,孫化一腿來時,腳尖點中於飛劍身,重壓成點壓迫,寶劍受此重力彎折彈出,把於劍左手震的虎口開裂,那劍差點脫手,惡氣不休之刻,反轉劍花蓬蓽生輝,如三千丈瀑布飛逝九州,寒來逼身,將孫化腹間下三寸削下一塊皮肉,痛入心扉讓此人更顯猙獰,那雙手掌吸附劍影,近身搏殺。


    這種慘烈景象比比皆是,流血受傷,斷手分筋,失目削指時時發生,如是演戲引他前來,那代價可太大,看來真是雙方不滿引發交惡為戰,陸安本想趁此時機逃遁渡橋,可身子一動,那雙耳便聽聞橋左上有聲傳出,雖然隻是一瞬,可讓他心中一緊,身子又藏起,靜靜等待。


    這聲喘氣老遠陸安都聽見,何況近在遲尺的交戰雙方,孫化雙腳連連側起,逼開於劍,忍住內心殺機,對著遠處林子開口大吼:“誰,滾出來!”


    這吼聲一出,兩方同時住手,把眼看向那黑幽密林,相互防備之間,凝目心驚,此處居然還有人。


    “於劍兄,於飛兄,可還安好否?”密林深處靜默片刻,五尊影子緩緩步出,為首人物馬臉鼻闊,境界精壯圓滿,乃是趙輝一脈手下,身後四尊人物鍛骨,排行第三之人神色屈憋,那左臉麵上一道五指掌印痕跡觸目,像是被人所扇,這尊鍛骨人物此時內心猙獰咆哮,表麵卻敢怒不敢言,前時那喘息聲就是他發出,才引得這場廝殺無疾而終,藏虎這為首人物眼觀此子壞事,關鍵時刻沉不住氣,白白丟了這撿便宜時機,怒氣填胸,一耳光便抽在他左臉,把此子打的傻愣半餉,又不敢動手搏殺,藏虎乃是精壯大成,他一鍛骨上去就是找死。


    “藏虎,你這雜碎想撿便宜?”於劍當先發言,那長槍向前一指,對於藏虎這卑鄙行徑咬牙切齒。


    “你該死!”孫化也是怒不可遏,雙腳踩出幾丈深坑蓄力,隻要此子迴答不好,就要上前搏命,這幾人暗中偷窺,肯定是想雙方兩敗俱傷時出手偷襲,把他們盡數殺死這裏,好撿天大便宜,這些武師哪個身上沒有幾件值錢寶貝,就武器拿出賣掉也是一筆巨額財富,現實世界便是如此殘酷,隻要有機會誰不想向上前進,財富資源,利益機緣都是重要因素,而兩方搏殺剛好讓藏虎看到機緣,所以才在一旁暗自等待時機。


    藏虎三角眼抖動不已,再度恨恨望了眼壞事之人,內心咆哮猙獰,如此好的時機,居然有人沉不住氣,興奮起來憋不住心跳精血,喘出口精氣被幾尊精壯發現,如今這兩方都對自己生出殺機,實在是不好應對,當下皮笑肉不笑開口:“各位,在下也是才來,怎會想撿便宜,我們俱是認識人物,不看僧麵,也要看陸家少主佛麵!”


    “話倒是說的好聽,隻是做不得真,你暗自跟隨我們一路,看來是早就不懷好意?”孫化雙眼生出兇光,開口訴說之時望向於家兩兄弟,這二人輕微點頭時,形成一個圈子將藏虎幾人包圍起來,看來是起了徹頭殺機,事實就是如此可笑,前時還打生打死的兩方居然反變聯合,共同對付藏虎。


    “諸位,這件事藏虎真無惡意,你們要想動手在下可不怕,反正死也要拉一人墊背!”形勢危急之下,藏虎身影不退反進,向前踏出一步,與眾多人物對陣此地,不得不說,這人真是聰明無比,如此危險境地,知曉不能浮現軟弱氣勢,不然被逼迫圍殺,絕無一絲生機,狠戾放言反而會讓兩方猶疑不定,畢竟前方是兩股勢力,不能同心同德。


    果然,被藏虎氣勢一衝,兩方勢頭瓦解受阻,默默無聲中,都不想率先動手,臧虎雖然隻有五人,可精壯拚命不是等閑,被重傷殺死都有可能,猶疑不定起衰勢,讓臧虎內心得意大笑,開口複言:“各位都是熟知人物,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拚個你死我活,那陸安才是我們此次目標,隻要殺死他,就能獲得重重賞賜,我們三方各憑本事,看看誰先殺死他不更好。”


    一番話下來,算是徹底化解這次殺機,眼觀局勢穩住,藏虎閑話幾句後帶領人物離開此地,駐守在斷魂澗上首,孫化與於劍兩方也沒了打生打死態勢,冷聲互言幾句,各守各處,此種情況就是一盤散沙,三方人物各打心眼,都想在此地斬殺陸安領功受賞,最好別處兩敗俱傷,他們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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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耀天!去,再抓隻畜生來烤,這群殺才,早晚要他們好看!”於飛眼觀孫化帶人離去,冷聲開口吩咐一尊鍛骨,那隻熊被樹壓倒,根本無法再食用,空空如也腹部響動兩下,隻得叫人再去獵隻野獸裹腹。


    “好!”他們八人本就饑渴,再度搏殺一番,腹中空響不斷,聽聞此話,此人幾個動作騰起,向著密林內部而去。


    藏在遠處的陸安此時也著實心驚,要把他比作秋蟬的話,那孫化與於劍兩方就是螳螂,而這藏虎算是黃雀,等待兩隻螳螂兩敗俱傷好通吃下去,要是能把他這秋蟬引出,更是一舉兩得,此澗居然聚集了整整十九尊武師,已經是四十餘眾一半,麵色陰沉之中,就觀見於飛命尊鍛骨去打獵裹腹,獰笑兇光一閃,身子緩緩後退,尾隨侯耀天身後而去。


    侯耀天躍出老遠,遍尋四方各處,除了遇見幾隻野兔老鼠,什麽也沒獵到,許是先前打鬥聲響驚跑了附近猛獸,他已經奔出六十裏之遙,連虎豹熊狼影子都沒尋見,肚中又饑又渴,正暗歎倒黴之時,老遠就聽聞一聲虎嘯傳來,大喜神色閃過,縱身起步,穿過條雜草林子,就見一隻黃皮猛虎淒厲吼叫,那軀體鮮血淋漓,到處都是爪痕洞-眼,虎身之下,一具花豹屍體血肉模糊,讓侯耀天心中感慨自己真是遇上好運,本來還以為要空手而歸,想不到遇見兩獸相爭,一死一傷,那花豹血肉模糊不可食,可這老虎不是還活著麽,當下破空向前,手掌起惡風,擒住這老虎頭一扭,就把這重傷猛虎殺死,腦袋連著筋肉提在手中,無頭軀體顫動兩下,便倒地死去。


    隨手扔下虎頭,抗起這無頭屍體就向營地奔去,等此子走後,就近樹上,一道影子一躍而下,扔下手裏兩條金線毒蛇,冷笑連連,此子還真以為會有天大鴻運,隨便前來就遇見兩獸相爭,虎豹除非遇上食物短缺到極限,不然絕不會相食相殘,這兩條野獸不過是陸安擒住,把兩條金線毒蛇毒液注入此虎軀體後,這才擺出兩獸相殘假象,也是這侯耀天饑餓太久,一見有食物,哪裏還仔細辯駁,殺了就拿迴烤食。


    於飛於劍七人等待半個時辰後,還未見侯耀天迴來,正要派人去尋,就見此子肩抗虎屍前來,眾人饑餓萬分,把這屍體去髒剝皮就上架燒烤,負責打理屍首鍛骨是發現老虎屍體有些不對,內髒帶血發黑,筋肉紅豔妖嬈,本想把這事報出,可一來大夥實在是餓到極點,二來這獵物是侯耀天帶迴,他這人沒出半分力氣,冒然疑惑,說不定得罪別人,思來想去還是選擇沉默,反正就算是老虎肉有些不對,也不會有什麽大事,鍛骨武師本就能抗毒防腐,精壯更不用多說,五髒六腑自有先天精氣在循環遊走,多數世間毒藥都能抵抗消融,甚至無效。


    黃橙橙油水滴落時,八人各自幹咽唾沫,那衝天煙塵直讓下首孫化等人怒火蔓延,要想去阻止,又怕被藏虎再次謀算,憤怒嚎叫兩聲,算是忍了這口惡氣。


    隨著時間推移,虎肉金黃熟透,於飛把劍來割,眾人各自分到大塊虎肉,囫圇吞棗般大口吞咽,讓遠處潛伏陸安嘴角浮起笑容,這八人食下金線蛇毒就是自找死路,武師是能抵抗免疫許多毒藥,可金線蛇毒不同,此種蛇毒對武師並不致命,但吃下過後會照成四肢酸麻僵硬,口齒不清難張,陸安前刻本來是要殺了這侯耀天,不想一路來卻找到兩條金線蛇,毒計閃出時,把蛇毒下在老虎肉裏,這八人吃下不消片刻估計就會毒發,到時候先滅了這幾人,隨後再把其餘兩處人斬殺,就能順利過橋。


    果然,剛食用虎肉不久,侯耀天最先毒發,他抗此虎屍體就染起毒血,食用虎肉加快毒發,身子漸漸覺得僵硬難動,想站起來,可一用力,就如離弦弓箭般往前竄出老遠,砸在處泥坑中狼狽難起,這便是金線蛇毒作用生效表現,毒不死人,卻難以掌控身體各處關節,侯耀天明明是想站起,可一用力,身體不受節製,瞬間就飛出老遠。


    “侯耀天,你這廝是不是喝醉了,怎麽搞些這名堂。”一尊鍛骨眼見此情景,還以為這廝飽食虎肉後生出玩笑心腸,與他們戲耍。


    “我...麻!”侯耀天舌尖都打轉僵硬,勉強吐出兩字又想站起,與上次一模一樣,雙腿彎曲直蹦躂,看的餘眾臉色紛紛變起,於劍把手中殘餘虎肉扔出,就想開口向下首孫化眾人求救,誰知身子剛立起,兩眼就生出金線花兒,那軀體就如爛醉莽漢,左搖右晃根本止不住,心驚膽顫之下,伸出手就想握住烤架長槍。


    就在此刻,一道影子從遠處奔來,人還未到,平地都起驚雷聲響,雙拳破天遊四方,對著為首於劍轟殺,爆響筋骨崩塌蒼穹,左拳虛晃麵霞,右拳直搗蒼龍,一拳下來,千斤神力正中於劍左臉,把這尊精壯牙齒崩落殆盡,雙目承受不住拳力重壓,直接爆開,兩個血窟窿濺起濃漿時,拋起十丈來遠,掉地之時砸落漫天灰塵,嘴中流出滾滾血花,居然還未身死,試圖爬起逃遁,可沒走兩步就無力倒地,再也爬不起來,精壯實力果然可怕,受了這記殺招還有精力逃跑。


    廢掉於劍這尊為首精壯,陸安就如狼入羊群,雙拳破壁蕩雲,來迴征戰不休,於飛還未招架,就被陸安一爪掀開天靈蓋,腦漿四濺身死,其餘六尊鍛骨不消片刻,全被陸安打爆打死,兇威無限時,流出鮮血都把此地染成秋後楓葉,腥紅團團。


    殺掉這七尊人物後,陸安一腳將爬行嘶吼的於劍踩成肉醬,獰笑之時,上首藏虎卻最先發現此地不妥,幾個縱步向前,奔跑片刻,老遠就見到一尊人影身抹黑泥站起那裏,地上八尊武師全部身死,現場景象慘不忍睹,四分五裂,斷臂殘屍,血雨肉泥到處都是,心驚同時,就見那人向著自己望來,四目相對時,藏虎口中大吼:“賊子休走!”


    陸安眼現果決狠辣,如今東窗事發,逃跑隻是愚蠢之舉,還不如與幾人拚個你死我活,求得一線生機,宏源教授武法便對他慎之又慎講起,狹路相逢勇者勝,男子漢大丈夫沒有退路之時,可放手一搏傾力,就算死也無憾,這種逆境之下,逃跑隻會讓自己生出未戰先敗之心,兇光浮現同時,轉身便向著那鐵索渡橋奔去,耳後生風不斷向前遁逃。


    藏虎惡氣大起,身後四尊鍛骨尾隨在後,兩方距離短短幾個唿吸就拉近不少,對著陸安追殺追趕不休,同樣,下方孫化與陳慶之也向著此地奔來,眼見黑泥似的陸安,又看那滿地血泥斷骨,膽寒時起出無限殺機,當下總共十一人成片躍起,向著陸安追趕,惡叫連連時,都想把此子率先殺死,特別是為首三尊精壯,速度比後麵鍛骨快上一倍有餘,與陸安距離速度驚人,盞茶奔湧後,兩方距離隻餘丈遲,藏虎一馬當先,雙手向前抓來,成片虛影風聲鶴唳,野野草木成兵生寒,照著陸安後背就是兩掌,精元混氣湧來,腦後都起涼風。


    “砰!”生死到頭,陸安側身倒轉步伐,雙拳與藏虎硬碰一記,強絕掌氣透骨蕩魄,讓陸安精元翻騰倒施,忍住喉頭腥甜,幾個縱步就躍上鐵索浮橋,穩穩當當站在其上,大刀闊馬生出豪雲氣勢,等待此人上前你死我活。


    藏虎眼觀此子站立鐵索橋上不再遁逃,那雙目生出向前果決之勢,噴吐出口惡氣,幾步跨上鐵索橋上,當先搶手奔出,錚錚聲響踩出,遊步風起,與陸安戰在一起,兩人拳掌交加,虎虎生風浪起潮,爆響不斷之時,鐵索浮橋受力搖晃起來,左右上下蕩起,那腳下便是萬丈深淵,除非你是修道仙人,不然掉落下去隻會是一個粉身碎骨下場,你來我往傾力交手幾十招,陸安越戰越勇,周身精血燃燒沸騰,雙拳劃破虛空茫茫,死戰不退半分,讓藏虎心驚之時,下手更為狠辣,招招專攻要害下盤,定要把此子斬首提頭。


    兩方才交手盞茶,後麵陳慶之與孫化跨上鐵索浮橋,雙雙夾攻陸安,三尊精壯此時真起了無盡殺機,招招傾力而為,陳慶攻前偷後,雙手油滑如魚兒劃水,連連襲殺灌頂,防不勝防,孫化更為厲害,一手扣住鐵索,雙腿瘋狂絞殺,連連招架阻擋讓陸安瘋狂咳血,一人獨占三尊精壯,饒是他冷靜萬分,雙拳也難敵四手,加之境界差距,被藏虎一掌刮中左臂,步履淩亂倒退,險些掉落深淵,那肩胛骨開裂時,勁力破壞衝入,讓陸安臉色猙獰扭曲,痛苦不堪,有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後麵武師盡數趕來,其中一尊鍛骨跨步縱身,共圍襲殺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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