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大帳中坐著的,


    有不服老愛湊熱鬧的老夫人,


    但更多的是正當年的大娘子們,


    她們有的是如孫氏、白氏這般正當年的侯爵夫人


    有的是如廉國公府李大娘子這般的,婆母受邀,但因為年紀大了不好出來,派媳婦過來的出席的。


    當然,如盧澤宗母親李大娘子這般的,位置自然要往後靠靠,給年紀大些的長輩讓出位置。


    方才離得遠,


    有不少大娘子遠遠看著徐載靖一行人,也隻是覺著徐載靖在幾人裏格外出眾,相貌卻是看不清的。


    大娘子們的心情,


    頗像我們在模糊的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某人,或是看到很美、很帥的背影,頗想看清楚那人的容貌,是不是符合自己的想象。


    待徐載靖等人逐漸走近,在皇後大帳附近駐足等候宣召。


    大娘子們看清了徐載靖的容貌,交頭接耳之間說話聲一下嘈雜了起來。


    作為大周京都,汴京中的官員、勳貴有的剛升遷進京、有的出京外任,有的告老還鄉,流動是有些大的。


    所以,會有大娘子讚許的點頭道:“之前就聽說過徐家小兒子,今日一見果然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一旁的大娘子麵上露出了笑容:“我說姐姐,您怎麽會今日才看到?去年重陽節吳大娘子辦得賞菊會,您沒”


    說話的大娘子,話說到一半就沒再說下去,笑著搖頭:“哎喲喲,我記錯了!那是前年的事了!去年這孩子的確沒來。”


    坐在比說話的幾人位置更靠皇後方向的李大娘子,聽到此話便沒有開口。


    又有坐在第二排的大娘子探身過來,問道:“不是說這侯府五郎在家讀書還中舉了麽?瞧著年紀,去年怎麽會沒來?”


    “這孩子還中舉了?勳爵之家很是難得啊!”另一邊,有年紀大些的誥命夫人感歎道。


    周圍的大娘子們同意的點著頭。


    “傳聞喜好打人,在大相國寺毆鬥,之前惹了不少禍事的也是這孩子吧?”


    第二排又有大娘子出聲問道。


    此話一出,周圍一靜。


    方才首先說話的大娘子道:“瞧著不像啊!”


    盧澤宗母親李大娘子瞥了眼側頭說話之人,沒理她‘惹了不少禍事’的問題,而是側頭同交談的幾位說道:


    “徐家靖哥兒去年之所以沒來參加吳大娘子的賞菊會,乃是因為他去西北建功了。”


    “怎麽說徐家侯爵勳貴,值此戰事也當出一份力。”


    “對了!去年景龍門前白高降王進城,便是靖哥兒擎旗在前。”


    聽著李大娘子的話語,有大娘子道:“想起來了!之後在景龍門下一個對五個揍白高降人的也是他了?”


    李大娘子笑著點了點頭。


    方才年紀大些誇過徐載靖的夫人點頭,道:“這孩子能去西北搏殺建功,迴京了還能中舉,看來是文武雙全啊!”


    “揍人這麽厲害,不知道性子會多麽暴戾呢!”


    李大娘子聽到此話,眼睛一瞪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孩子能擎旗入城,定是習武有成戰場建了功,不然不能服眾!能中舉,必是要束住心猿自律苦讀的,這等人物性子又怎麽會暴戾?”


    坐在李大娘子身後的壽山伯夫人出聲說道。


    聽到這話,


    周圍眾大娘子們紛紛點頭。


    李大娘子滿是感謝的迴頭看了眼壽山伯夫人。


    帳子別處,


    有年紀大些,見識廣泛,會識人的夫人大娘子竊竊私語:


    “這徐家五郎身邊的顧家二郎,瞧著倒也氣質卓然,但瞧著似乎有些”


    話沒說清楚,但眼神中傳遞的信息很明確:顧家二郎不如徐家五郎有精神,原因麽.


    有大娘子很有經驗的看向了徐載靖等人身後遠處,那裏有站著的顧家徐家的女使。


    而且,已經有大娘子朝著自家年長的嬤嬤、管事媽媽招手,耳語幾句後讓其去看青草、秋娘她們了。


    柴家帳子中,


    徐載靖顧廷燁等幾人已經過去,在宣召聲中走向了皇後跟前。


    張家五娘坐在柴錚錚一旁,從桌上果盤中捏起一顆葡萄,看著皇後帳子附近的徐載靖道:“可惜,今日驍哥哥沒來!要是驍哥哥來了,他定然比靖哥哥還要出彩!”


    心情大好的柴錚錚拿著團扇給五娘扇著,點頭同意道:“五娘說的是。”


    看著走過去的徐載靖,五娘單手支著臉頰,笑道:“靖哥哥中了舉,今日又這麽出彩,今日過後瞧著吳大娘子又要忙活一陣咯。”


    柴錚錚笑容消散,看著皇後帳前的徐載靖,將桌上的葡萄朝前推了推:“五娘,吃葡萄。”


    張家五娘沒接柴錚錚的話,而是放下支著臉頰的手,探著脖子道:“瞧著靖哥哥他們幾個動作還真整齊呢?”


    柴錚錚點了下頭。


    皇後帳前,


    “瞧著你們三個動作倒是利索整齊,特意練過?”


    聽到皇後的話語,


    梁晗抿著嘴唇看了徐載靖和顧廷燁一眼。


    徐載靖笑著拱手道:


    “迴娘娘,方才來的路上練過。”


    皇後點頭:“嗯,有心了!燁哥兒,你們幾個今天可要上場打球?”


    很少出宮,許久以來是沒怎麽見過徐載靖打馬球的趙枋,眼中滿是希望的看向了徐載靖。


    顧廷燁拱手:“迴娘娘,這些日子汴京周圍幾個州府勝出的馬球隊今日對決。我和五郎便想著下午的時候揮幾杆。”


    聽到此話,


    趙枋看了看皇後。


    “也好!聽說你們三月和頭名的韓家五郎打過,還贏了?”


    顧廷燁側頭看了眼徐載靖,繼續道:“迴娘娘,是!但當時有鄭家二郎在,今日人不太夠。”


    皇後側頭看了眼趙枋後,抬頭朝四周看了看。


    一旁會意的大內官躬身道:“娘娘,何家哥兒還有曹家三房的哥兒今日都跟來了。”


    皇後側頭讚許的看著大內官,點了下頭道:“都叫過來吧。”


    “是。”


    大內官躬身應道。


    皇後迴過頭,同徐載靖幾人道:“先在這兒坐坐!等人過來,你們就去一旁熱熱身熟悉一番,上午打上一場!”


    “是!”


    徐載靖幾人躬身應是後,便有小內官搬著三個繡墩放在皇後帳前一旁的台階下。


    坐下後,徐載靖朝著不遠處的馬球場邊看了看,


    那裏正有兩支馬球隊準備上場,一支是大周的,一支是金國使團。


    “開始吧!”


    皇後的聲音從徐載靖幾人的身後傳來。


    隨後,


    場邊的線香被點燃,一聲鑼響後,馬球被扔了出去。


    場上馬蹄奔騰,


    打球的騎士馭馬、指揮、唿喝的聲音不斷傳來。


    還有助威的隆隆鼓聲,


    今日能在皇後和皇子麵前和金國使團打馬球,大周馬球隊的騎士,自是有些本事和身份在身上的。


    場邊代表分數的旗幟也在變化:一開始還是大周領先,但半柱香後金國使團分數便追了上來。


    徐載靖、顧廷燁和梁晗也不時交頭接耳的說兩句場上的局勢。


    看著被金國騎士猛衝猛打的氣勢,給嚇得撥馬到一旁的大周騎士,梁晗有些氣惱的抱怨道:“躲什麽啊!金國人嚇唬你而已!”


    抱怨完,梁晗同一旁的徐載靖道:“之前打馬球,也沒見金國騎士這麽猛衝猛打的樣子!”


    徐載靖和顧廷燁對視了一眼,道:“之前娘娘和殿下沒有觀戰。”


    梁晗一愣,點了下頭。


    這時,


    有兩個解了甲胄的禁衛尉校一邊側頭看著場中局勢,一邊走了過來,躬身拱手道:


    “臣何灌/曹議見過皇後娘娘,殿下!”


    “平身吧!和他們三個熟悉一下,等會兒一起打場馬球。”皇後笑著道。


    兩名尉校躬身應是。


    兩人和皇後對話的時候,徐載靖身旁的顧廷燁側頭看了眼後,疑惑道:“那個人怎麽瞧著有些眼熟。”


    徐載靖側頭看過去,看著何灌身旁的尉校,笑了下後低聲道:“沒見過血的嫩黃瓜”


    聽到徐載靖話語,梁晗疑惑的看了眼徐載靖,又上下掃視著顧廷燁。


    顧廷燁一臉恍然大悟,有些恨恨的說道:“哦!想起來了,原來是這廝!”


    然後顧廷燁看著梁晗掃視自己的眼神,一瞪眼道:“六郎你看什麽?”


    “燁哥兒,你沒見過血嫩黃瓜?”說著梁晗疑惑的朝著顧廷燁的雙腿之間看去。


    看完梁晗又瞅了瞅徐載靖,眼中滿是肯定。


    按照梁晗之前在身邊某位姑娘口中聽說過的,顧廷燁的貼身女使可是咳咳。


    “我六郎你!閉嘴!”顧廷燁有些氣惱的低聲道。


    有被誤傷的徐載靖深吸了口氣,輕輕拍了一下梁晗的腦袋:“六郎,伱天天想什麽呢?我話裏的意思是二郎沒上過戰場。”


    “哦”


    梁晗了然的點下頭後,跟著徐載靖一起起身,朝著走過來的兩人拱手致意。


    跟著何灌的尉校,便是之前徐載靖和顧廷燁在城外被張士蟠追殺的時候,被派過來勸架,又在馬上給自己強弓上弦,方便徐載靖射箭報仇的西軍騎軍尉校。


    “五郎!”


    何灌和曹議笑著拱手道。


    徐載靖道:“何大哥,曹大哥!”


    看著麵色有些不愉快的顧廷燁,徐載靖拉著顧廷燁的衣袖,繼續笑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曹家三房的曹議,曹大哥!使得一手好弓箭的何灌何大哥!”


    何灌笑道:“在你這兒我可不敢說弓箭用得好!”


    “寧遠侯二郎顧廷燁,永昌侯六郎梁晗。”


    曹議拱手笑看著顧廷燁,道:“喲,二郎還生氣呢?”


    顧廷燁板著臉搖了搖頭:“沒!我才沒這麽小氣呢!”


    曹議點頭:“聽說之前你們和韓家的打馬球,二郎你故意把馬球砸人家呂三郎額頭上了?這準頭很不錯啊!”


    “噗嗤!”


    梁晗想著之前呂三郎被砸的慘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廷燁看了梁晗一眼,搖了下頭:“是他自己撞上去的,沒想砸他!”


    徐載靖側頭看了眼又被進了一球的大周馬球隊,道:“走吧,咱們和娘娘殿下告別,然後去一旁商量商量。”


    曹議也看了眼場中,點頭道:“嗯,氣勢被奪,他們很難贏迴來了。”


    場邊線香已經燃燒了大半了。


    皇後附近的帳子都被打通,


    各家自用的帳子,便被安排在了距離大帳有些距離的位置。


    徐載靖幾人已經去一旁熟悉和商量戰術的時候。


    徐家帳子中,


    “青草姐姐!”


    正在桌子旁站著研磨炒熟的蓮子、薏仁,準備做茶的青草抬頭看了過去:“花想,怎麽了?”


    花想沒說話而是朝外使了個眼色。


    青草會意,朝帳子門口看了眼後便放下搗錘,擦了擦手後走向門口。


    青草頂著短短幾步距離上的掃視目光走到門口,同門外一位穿著體麵,帶著兩個老媽子的嬤嬤笑著福了一禮:


    “這位嬤嬤,不知您有什麽事?”


    那管事嬤嬤笑著點頭,語氣有些著急的說道:“姑娘叨擾了!我是嚴國公杜家的,今日家中仆從粗心大意,竟忘記帶火種來!這才.”


    青草笑著點頭:“嬤嬤不用著急!”


    說完,青草迴頭道:“花想,去帳後取點火種過來!”


    “是,姐姐!”


    看著起身朝帳後走去的花想,


    帳子門口的杜家嬤嬤精明的目光便在青草身上細細掃了好幾眼。


    青草笑著迴頭的時候,杜家嬤嬤已經收迴了視線,側頭同站在門口的青雲笑道:“這位小郎,可曾婚配啊?老身有個女兒”


    青雲有些不好意思的擺著手,青草笑道:“嬤嬤,青雲哥孩子都兩個了。”


    “哎喲!真是唐突了!這兩位小哥呢?”


    杜家嬤嬤指了指阿蘭和尋書,笑問著青草。


    青草側頭看著麵上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別處的阿蘭和尋書,笑道:“嬤嬤,他們倆倒還沒議親!可,這兩位身上是有軍功封的武翼郎武階的!”


    杜家嬤嬤本就敷衍的笑容一滯,眼神認真的仔細在阿蘭二人身上看了看,很是真誠道:“老身小女兒年方十六乃是良籍!有空或可見上一見!”


    青草笑著點頭:“嬤嬤,此事今日我便稟告給夫人,由夫人定奪,你看如何?!”


    “好好好!”


    杜家嬤嬤連連點頭。


    待花想笑著將火種送到門口的時候,杜家的嬤嬤同樣趁機細看了幾眼。


    “這真是太謝謝姑娘了!”


    “嬤嬤客氣!”


    笑著將杜家嬤嬤送走,青草和雲想轉身進了帳子,邊走邊道:“這國公家的居然會不帶火種.”


    門口的青雲看著走遠後湊在一起說話的杜家嬤嬤、婆子,笑著拍了下傻笑的阿蘭和尋書。


    青草等三個女使正要繼續製茶的時候,


    “請問三位姑娘,貴府擂茶裏的芝麻是否有多餘?”


    青草轉頭看去,看著討好的笑著站在門外,手裏還挽著果籃的體麵婆子,她蹙眉疑惑的和花想、雲想對視了一眼:“今日這是怎麽了?”


    花想雲想連連搖頭。


    “媽媽稍候,我給您裝些。”


    “真是麻煩姑娘了。”


    將芝麻送到門外,


    那體麵的婆子笑著把挽著的果籃朝青草遞了過來:“姑娘,還請拿著解渴。”


    “媽媽使不得!”青草笑著婉拒道。


    一番推脫自然免不了接觸對視,果籃也被留在了徐家帳子。


    挽著果籃,青草沒有直接走迴去,而是站在帳子門口等了一會兒,將水果分給了青雲、阿蘭他們後,見沒人再過來,這才滿腦袋問號的迴了帳子。


    大帳前,


    雖然打馬球敗給了金國使團,


    但因為是在皇後皇子跟前打的,雙方也都得了些賞賜,金國使團多些,大周馬球隊少些。


    待雙方馬球隊退下,


    皇後有些無奈的喝了口茶,看著一旁的趙枋道:“枋兒,覺得剛才那場馬球如何?”


    趙枋想了想:“母後,雖輸了,但瞧著樣子他們也是盡力的!知道有差距,但是兒臣瞧不出是什麽的差距。”


    皇後滿意的笑了笑:“那咱們就多看幾場!”


    “嗯!”


    趙枋一邊點著頭,一邊朝著徐載靖、顧廷燁等人的方向看了看。


    大內官趁著母子說話的間隙,躬身在皇後一旁低聲道:“娘娘,方才杜家去徐家.”


    皇後餘光看著豎著耳朵靠過來的趙枋,伸手將趙枋朝外推了推。


    趙枋看著推著自己臉頰的手掌,疑惑的看著皇後:“母後?兒臣不能聽麽?”


    大內官聲音更低,皇後沒理趙枋,聽完後笑著點了點頭:“這孩子,真是.難得!”


    “娘娘說的是!”


    大內官附和道。


    趙枋眼睛咕嚕嚕的轉著,道:


    “母後,是靖哥兒的優點麽?兒臣也要學學!”


    “去去去!你有什麽好學的!”皇後嗔怪的說道。


    一場馬球結束,


    下一場還未開始,


    帳子中的大娘子們開始走動閑聊了起來。


    柴夫人坐在平寧郡主身邊,


    平寧郡主貼身的嬤嬤在兩人身邊低聲道:“方才說是嚴國公杜家的嬤嬤去徐家帳子借火了,奴婢瞧著應該是去看靖哥兒的貼身女使了。”


    柴夫人聽到此話,麵上頗有些之前自己知道的秘密被人知道的遺憾。


    平寧郡主點了下頭,擺手示意後嬤嬤站到了一旁。


    平寧郡主低聲同柴夫人道:“這麽好的兒郎藏不.”


    話沒說完,就看到嚴國公夫人朝吳大娘子走去。


    嚴國公夫人走過去的時候,還朝著瞪大眼睛的平寧郡主和柴夫人微微躬身一禮,笑了笑。


    平寧郡主轉頭看向了柴夫人,卻見柴夫人臉上並沒有什麽著急的神色。


    “?”郡主一個眼神看過去。


    柴夫人會意,笑了笑:“我問過的次數可比杜家多!而且我家姑娘能等,不知杜家姑娘能不能!”


    吳大娘子處,


    嚴國公夫人笑著道:“吳姐姐,我家姑娘之前剛請孔嬤嬤教養過,煩請您去徐家說一說?”


    吳大娘子站起身,為難的說道:“這夫人,也不是徐家拿喬,實在是這靖哥兒讀書有成!多少家都托我問過了,人家就說打算會試後再說,要不.咱們等等?”


    嚴國公夫人笑容稍減,想著自家和徐家的微乎其微的交情歎了口氣。


    轉頭看向孫氏的時候,嚴國公夫人也看到了白氏,靈機一動,道:“那顧家二郎您也問問?”


    吳大娘子笑著點頭:“到時定給夫人個說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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