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


    看著馬速不減,


    越過小河溝之後狂奔一段距離的徐載靖、顧廷燁,


    張士蟠身邊精悍親隨騎士有些慌亂的看著他:“公子,這.”


    張士蟠眼中也有些不理解,嘴中輕聲道:“這倆可是汴京頂級武勳家的子弟,那個騎著黑馬的連宗室子弟都敢打,今日怎麽轉身就跑”


    看著‘馬失後蹄’的顧廷燁,


    張士蟠急聲道:“快追!”


    “是!”


    隨後,張士蟠便一馬當先的朝前追去。


    “公子,這倆人的坐騎實在是太好了,咱們追不上!”


    聽著精悍親隨的說話聲,


    張士蟠眼中有些著急,


    今天發生的很多事都出乎了他的預料。


    在他了解的消息中,


    這汴京頂級武勳子弟,年輕的幾個都是氣盛而少有城府,多是一言不合就動手之輩。


    像勇毅侯徐家的小兒子,更囂張的連宗室都敢揍。


    張士蟠剛來汴京,本來要趁著當今聖上念著小姑奶奶的舊情,先是奪了寵妃榮家世子榮顯的風頭,再來新宋門隨即激怒汴京中的勳貴子弟。


    仗著皇帝親衛侍從的身份地位,自是有一套東西給武勳子弟備著。


    既能讓貝州張家在汴京立下名字,也能給當今聖上留下治軍甚嚴的印象,以後行事也會方便許多。


    一開始事情還是和他預計的差不多,


    那顧家子弟被激怒跟在隊伍一旁叫罵不停,


    但.


    後麵那騎徐家子弟直接拉著中計的人一起跑,他是沒想到的。


    不是,


    你們是京中頂級武勳子弟,連宗室都敢打的人!


    遇到這等事情怎麽能跑呢?迴身來教訓我一頓才對啊!


    張士蟠眼中不知名的神色一閃而過:“不惜馬力也要追上他們!駕!”


    說著,馬鞭重重的抽在了坐騎身上。


    一旁的幾個親隨騎士,也是一般奮力鞭馬的動作。


    但看著依舊縮短不了的距離,親隨騎士為難的看向了張士蟠。


    張士蟠眼中滿是厲色道:“給我射他們!”


    一旁的騎士看著張士蟠的抽出弓、箭的動作,急聲道:“啊?公子,這會出人命的!”


    “快些射!射傷射死,本公子還能有個治軍甚嚴、不懼權貴敢殺人的名聲!不然.人就白得罪了!”


    身後,


    看到張士蟠和貝州親隨的動作,今日本來是陪著榮顯,出身信國公裴家的禁軍校尉急聲嗬斥:“蟠哥兒,你在做什麽!”


    “本公子要維護皇威、以整軍紀,誅殺狂妄奸佞!”


    戰旗前方,


    拓西侯曹老將軍身後,曹家四子曹昭指著不遠處官道上策馬狂奔的一行人道:


    “父親快看,有禁軍騎士追捕蟊賊!”


    須發皆白的曹老將軍看了一眼,笑道:“看來是個偷馬的小賊。”


    曹昭瞅著朝這邊奔來的兩人疑惑問道:“父親如何知道的?”


    “嘶,這人看著怎麽有些眼熟呢?”


    老將軍笑著搖了下頭:“徐侯?”


    徐明驊麵上有些尷尬道:“老將軍,還請您出手。”


    曹老將軍點了下頭:“也是,不知道你家小子又闖什麽禍了,居然引得這清明節四出遊行的禁軍騎軍追逐。”


    說著,老將軍揮了揮手。


    後麵的曹昭趕忙迴頭點將,


    很快,


    在一聲聲喊人的號令中,


    一隊精悍得力的西軍騎軍便朝著徐載靖和顧廷燁奔去。


    待奔到徐載靖近處,


    為首的騎軍尉校速度放慢,


    一旁跟著的精悍騎軍卻插在了徐載靖和後麵跟來的張士蟠中間駐馬而立。


    這幫子精悍西軍隻是披著皮甲,有些冷的目光在張士蟠等幾人身上掃視著。


    那騎軍尉校看著有些狼狽,手裏捏著幾支羽箭的徐載靖,麵上露出了笑容:“哈哈哈,五郎,你在白高這麽威風,怎的在汴京被人這樣攆著跑。”


    說著話,還貌似無意的從弓囊中抽出弓臂給上了弓弦,檢查一番後又將弓給放了迴去。


    沒等有些鬱悶的徐載靖說話,顧廷燁不服氣的咬著牙:“也就是小爺沒帶武器,不然他們加起來也不夠我揍的。”


    騎軍尉校笑容消失,板著臉朝顧廷燁道:“哪裏來的小崽子?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這裏有你說話的地兒?”


    “我寧遠侯顧家的。”


    顧廷燁梗著脖子瞪眼說道。


    這騎軍尉校不屑的態度收了收,又掃視了一下顧廷燁後道:


    “沒見過血的嫩胡瓜。”


    “我”


    說話的時間裏,


    這騎軍尉校和徐載靖對視了一眼後,隱蔽的緊了緊他自己鞍韉前掛著的弓囊,


    這時,之前跟在後麵的出身信國公家的禁軍指揮,騎馬跑到了隔開眾人的西軍騎軍跟前,滿眼怒色的看了下張士蟠後,趕忙拱手:“五郎,今天是個誤會!”


    徐載靖低頭看著手中的羽箭沒說話。


    張士蟠騎在馬上開口道:“你就是徐五郎?雖然你父親勇毅侯在西北.”


    歘!


    弓箭被徐載靖的腳背從弓囊中踢了出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


    徐載靖已經張弓搭箭,


    “崩崩崩!”


    連珠三箭射出,


    這時才有人反應過來:“五郎!”


    “公子!”


    駐馬站立在徐載靖前麵的西軍騎軍戴著兜鍪,兜鍪上紅色的盔纓被激射的羽箭勁風帶的動了動。


    可西軍騎軍卻是看也沒看,動也沒動。


    “當!”


    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


    “啊!!”


    兩聲慘烈的痛唿。


    張士蟠沒有痛唿,隻是一隻手後知後覺的捂著流血的脖頸,一隻手摸了摸頭上散下來的頭發,還想朝上尋找已經消失的兜鍪,眼中有些懵的朝後看了一眼。


    他的兜鍪被羽箭帶飛,巨大的力量直接扯斷了他脖頸間固定的絲帶,不知道兜鍪的哪個邊角刮破了他的脖頸。


    那兩聲痛唿,是張士蟠身邊一路跟來曾經張弓射箭的親隨騎士。


    方才擋住徐載靖扔迴去的箭簇的臂盾,此時已經被鋒利的羽箭貫穿了,羽箭貫穿臂盾後,直直的插進了這兩人的小臂中。


    “五郎,他是貝州張家的哥兒,剛入了陛下的親衛侍從,還請手下留情!”


    那裴姓指揮抱歉的拱著手道。


    徐載靖點了下頭,看著捂著脖頸低頭不看他的張士蟠道:“明日開金明池,到時咱們倆好好親近親近,在陛下跟前比什麽你說的算。”


    徐載靖又正色問道:“對了,你住哪兒?”


    這時,


    齊衡、梁晗和榮顯才將將趕到,


    騎馬騎得滿臉虛汗的榮顯,看著今日奪了他風頭的張士蟠的狼狽樣兒,嘴角根本壓不住。


    看向徐載靖的眼中更是充滿了感激的神色,


    “好兄弟!”


    聽到這句低語的梁晗看了出聲的榮顯一眼。


    下午,


    大周皇宮,


    皇後殿內,


    趙枋坐在桌邊,眼睛動來動去的聽著皇後貼身女官的稟告。


    “啪!”


    趙枋被皇後猛地一拍桌子給嚇了一跳。


    皇後歉意的看了眼趙枋,皺眉道:“靖哥兒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怎的如此肆意妄為!下本宮懿旨宣他進宮來!本宮要替他母親好好訓斥他一番!真的是!”


    一旁的趙枋似懂非懂的看著皇後,低聲道:“母後,靖哥兒為什麽要問別人住哪兒呀?”


    “這種事你少打聽。”


    “哦”


    ‘找時間問問靖哥兒’趙枋暗自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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