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對稱唿的指正)


    “哈哈哈哈!”


    “好!好啊!賞,重賞!”


    驛卒拜倒在地:“謝陛下!”


    皇帝大笑著,好像是年輕了好幾歲,大跨步朝禦案一側的牆壁走去。


    旁邊的大內官聽到皇帝的話語,跟著皇帝身邊,擺了擺手:“帶下去歇息吧!”


    “是!”


    驛卒身旁禁軍拱手應是後,攙扶著驛卒離開了大殿。


    殿內,


    兩個小內官將牆壁上的高掛布簾拉開,漏出了布簾後的大周輿圖。


    大內官從一側小內官手裏接過了一盞加長握柄的水玉(水晶)罩的燈盞,舉起來後,輕車熟路的照亮了輿圖上的一個位置。


    在燈盞的亮光下,


    此位置,是輿圖上一條成‘幾’字形的大河的左上側的拐彎處,有四個十分俊俏的中等大小的紅字標記:‘後曲之地’。(後套平原)


    ‘幾’字上方兩個拐彎中間,還有四個大的黑字:‘河曲之地’也就是後世的被稱為河套地區的大概範圍。


    而大周一直拚死守衛的養馬地,就在輿圖上標著的‘前曲之地’(前套平原)。


    白高國都城興慶府,則是在‘幾’字的左側,乃是後世的西套平原。


    皇帝看著輿圖上,後曲之地位置,用小黑字標著的‘黑石城’,麵帶笑容的點著頭。


    “哈哈哈哈.”


    待看到輿圖之上,標記的拓西侯曹老將軍的橫塞軍所在位置,皇帝再次笑出了聲。


    占據了後曲之地,大周可不僅僅是多了一塊養馬地!


    更重要的是,從今日開始,白高國要麵臨的就是河湟地區(南)、拓西侯西軍(東)、後曲之地(北)三個方向的進攻了!


    “來人!”


    “陛下?”


    “給王韶、拓西侯、勇毅侯下旨。朕不著急,給朕穩紮穩打!”


    “是,陛下!”


    皇帝似乎是怎麽都看不夠一般,一直在輿圖前站著,不時的拿起一旁的細長直棍指指點點。


    這時,


    大殿門口出現了一盞明亮的燈籠。


    燈籠旁還有一個身影。


    “父皇,母後讓兒臣來看看您。”


    輿圖前的皇帝看到趙枋後,麵上笑容更盛,朝著趙枋招了招手。


    趙枋邁步進了大殿後,門口有小內官捧著帖子跟了進來,看到殿中眾人,躬身一禮道:


    “陛下,殿下,急報已經謄寫好了。”


    皇帝笑著點頭道:“枋兒,替朕念念吧。”


    “是。父皇!”


    說著,趙枋接過帖子,就著禦案上的燭光念了起來:


    “.子爵祝慶虎前出,攜白高國降將米母,清掃沿途白高斥候。”


    “當日,勇毅侯同長子徐載端、英國公長子張方顏、拓西侯二子曹陽,與黑山威福軍司留守騎軍大戰,斬獲頗豐。”


    “白高步軍,聽聞鹽州地動,又由降將米母拓夏、李魑魅勸降後,降者甚眾.”


    “.唿延炯率水軍夜入黃河搭建浮橋,後兀剌孩城大周密諜夜開城門,將領郭逵、狄菁、嶽和、盧俊義等率眾過河入城,血戰一日,斬殺白高梁乙家都統軍一人。”


    “父皇,勇毅侯在信裏還說,來信前,白高國潰卒已退至磴口。”


    皇帝背著手看著趙枋,點頭笑道:“枋兒,或許,以後你不再會看到白高國的使節了。”


    趙枋躬身道:“父皇英明神武!”


    皇帝又笑了起來。


    “父皇.兒臣想.”


    “枋兒,怎麽了?”


    “兒臣想放幾個煙花慶祝慶祝。”


    “哈哈哈!好!”


    “父皇,兒臣還想派人去告訴靖哥兒一聲。”


    “允!”


    “謝父皇!”


    榮家


    迴雪院


    凝香慢慢的放下了帳幔。


    輕聲的走到房間外後,正在打著哈欠的細步低聲道:“姑娘怎麽了?”


    凝香歎了口氣:“姑娘苦夏,白日裏吃得少,方才覺得又餓了。”


    細步迴道:“這兩日姑娘一直沒睡好,我看著都瘦了。”


    凝香:“是呀!郎中叮囑的,也不敢讓姑娘吃冷的,扇了一會兒扇子,這好不容易睡下!”


    “凝香,來,我方才眯了一會兒,你躺下睡吧。”


    “嗯!”


    床邊的細步壓著聲音道:“盼著姑娘早日完成那幅繡畫,這樣一來,姑娘也不用這麽操勞心神了。”


    躺下的凝香點頭,麵上有些憤憤的到:“都怪那玉清觀的道士,說什麽絲線沾了指尖血才顯得心誠,害的姑娘”


    “姑娘覺淺,小聲些!”


    兩個貼身女使又說了幾句,慢慢的房間裏也沒了聲音,隻有蒲扇輕搖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


    “啾——”


    “砰!”


    凝香一下坐了起來,惱火的說道:“誰家呀這是!”


    裏間臥房中


    “怎麽了?什麽聲音!”


    細步拍了拍凝香示意她繼續休息,她則快步朝裏麵走去,邊走便說道:“姑娘,沒事,不知誰家在放煙花!”


    房間中,穿著輕薄睡衣榮飛燕已經下了床榻,看著外間的燭光道:“走,咱們出去看看。”


    過了一會兒,主仆三人上到院兒裏的二層木樓上,憑欄望著煙花的方向。


    又一朵煙花炸開,凝香趕忙道:


    “姑娘,是宮裏!”


    柴家同樣離得宮牆不遠。


    巨大的煙花聲裏,


    柴夫人披著衣服,跟著嬤嬤提著的燈籠來到了秋聲苑中。


    看著門口侍立的女使,柴夫人輕聲道:“姑娘沒醒?”


    “迴夫人,奴婢聽著沒醒。”


    “聽雲木姐姐說,姑娘今晚抄祈福的經書抄到巳時兩刻(九點半後),睡覺的時候還說著累,許是睡得實。”


    柴夫人點了點頭,道:“明日告訴姑娘,別讓她熬這麽晚,對眼睛不好!”


    “是,夫人。”


    柴夫人轉身走了兩步後,停了下來,道:“去,給我把姑娘抄的經書拿過來,我看看。”


    女使應是後,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很快,屋子裏亮起了蠟燭。


    不一會兒,雲木捧著一摞紙走出來遞給了柴夫人。


    柴夫人身邊的嬤嬤提了提燈籠,柴夫人看著紙上的字跡笑著搖了搖頭道:“她哥哥讀書的時候,也沒見她這麽盡心。”


    說完,將滿是小字的紙還給了雲木。


    “姑娘要是被煙花吵醒了,就告訴她,可能是宮裏有什麽喜事,不用多想。”


    “是,夫人。”


    看著遠處升起的炸開的煙花,柴夫人搖著頭離開了院落。


    皇宮之中放煙花的時候,汴京城中還有許多人正在趁夜納涼。


    看到煙花後,京中勳貴官宦人家,便趕忙派人去打聽一二。


    皇宮東門


    東華門下,


    有豪門仆從走到附近,亮明身份後大聲詢問幾聲。


    聽著宮城上的迴答,仆從道:


    “榮家哥兒,您別騙小的!”


    “賊鳥廝,你愛信不信!這種事我能隨便扯?”


    “多謝榮家哥兒了!明日我家公子請您喝酒!”


    “滾滾滾!”


    離開東華門後,這豪門仆從上車後,道:“走,再去宣德門問問!”


    到了宣德門附近,遇到相熟的人家,一番交談得到消息後便趕忙迴家迴稟。


    積英巷


    盛家


    醜時剛到(淩晨一點)


    有打著燈籠的馬車來到盛家大門口。


    馬車並未進門。


    有仆婦下了馬車,在門口同盛家門房一番對話。


    等了半刻鍾後,門方才打開。


    又過了半刻鍾,仆婦離開。


    約過了一個半時辰


    寅時兩刻(淩晨三點半)


    盛家,葳蕤軒院子裏便忙了起來。


    看著正在洗臉的盛紘,


    劉媽媽走到了王若弗身邊,貼耳說了幾句。


    聽著劉媽媽的話,王若弗的眼睛一下瞪了起來:“當真?”


    劉媽媽點頭。


    放下擦臉巾的盛紘看了過來,道:“什麽當真?”


    王若弗眼中滿是笑意和得色的走了過來,將盛紘手裏的毛巾接過去道:“官人,半夜我姐姐派人來同我說了個事兒。”


    看著坐在桌前的盛紘疑惑懷疑的眼神,王若弗又道:“是,是我娘家親戚告訴我姐姐的。”


    盛紘抓著筷子點頭:“什麽事?”


    “咱們親家,在北邊立功了!說宮裏還放煙花了呢!”


    盛紘:“立功?煙花,什麽煙花?”


    王若弗道:“說是什麽曲什麽地”


    說著王若弗看向了劉媽媽,劉媽媽福了一禮道:“主君,是說徐侯攻下了白高一個叫後曲之地的地方。”


    “啪嗒”


    盛紘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皺著眉,滿臉的不可置信:“什麽?後曲之地!!?真的!?”


    最後‘真的’是看向了劉媽媽。


    劉媽媽看著盛紘的樣子,有些不理解的點頭道:“是的主君,半夜親戚家是這麽說的。煙花也是為這個放的!”


    “天爺!我的天爺!”


    說著,盛紘猛地站了起來,在屋子走了兩步後,快步朝外走去。


    “官人,您不吃.”


    王若弗話沒說完,盛紘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劉媽媽疑惑的和王若弗對視了一眼道:“大娘子,後曲之地在哪兒呢?”


    王若弗:“北邊吧,多大事兒啊!官人這麽激動.走,咱們也去壽安堂。”


    壽安堂


    值夜的丹橘朝著盛紘一禮道:“主君,奴婢馬上去通傳。”


    很快,


    壽安堂中亮起了燭光。


    老夫人穿著睡衣在崔媽媽的攙扶下,坐在壽安堂的羅漢床上後深深出了口氣,道:“請主君進來吧!”


    丹橘應了聲是。


    片刻後,


    “母親!母親!天大的喜事!”


    盛紘高興的說著話,走了進來。


    老夫人哂然一笑,搖頭道:“喜事?紘兒,康家半夜來找你,什麽時候有過喜事?”


    盛紘笑容一滯,然後繼續道:“母親,的確是喜事,大娘子娘家人通傳的消息,說是”


    盛紘深吸了口氣:


    “說是表兄已經攻下了白高國的後曲之地!昨夜宮裏還放了煙花!母親!”


    老夫人眼睛一瞪,一下醒過神來,道:“紘兒,你再說一遍!”


    “母親,表兄勇毅侯,攻下了後曲之地!母親!”


    老夫人搖頭:“這,這怎麽可能”


    “可宮裏都放煙花了,消息應該做不了假!”


    “去,紘兒,趕快派人去徐家,問清楚!”


    “是,母親!”


    這時,門口的丹橘喊道:“大娘子來了!”


    進到壽安堂中,王若弗捏著手絹兒,朝著匆忙出去的盛紘福了一禮。


    看著已經站起身,背著手在廳堂中轉個不停的老夫人,王若弗道:


    “母親,後曲之地,是哪兒啊?官人他怎麽這般激動!”


    老夫人迴頭一笑,細細的說了幾句。


    聽著老夫人口中的‘養馬地’‘塞上江南’‘三麵夾擊’等話語。


    劉媽媽聽得目瞪口呆。


    王若弗則不可置信的朝椅子方向退了兩步:“我的天爺!這,這,這.功勞這麽大呢”


    說著就要坐下去。


    “吱啦”


    “大娘子~!”


    “哎呦!”


    老夫人看著四仰八叉倒在椅子跟前的王若弗,趕忙道:“快,快扶起來!”


    “沒事!沒事!”


    王若弗邊說邊抓著劉媽媽和崔媽媽的胳膊,一下就站了起來:


    “母親,這麽大的功勞,那徐家得有多少賞賜啊?”


    看著王若弗樣子,老夫人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道:“定是少不了的!”


    又是葳蕤軒,又是壽安堂,盛家這麽大動靜,自然瞞不過林噙霜。


    林棲閣,


    林噙霜穿著睡衣,外麵披著件粉紅褙子,帶著雪娘站在院兒門口。


    聽完身前支婆子的一番話語,雪娘上前,將一串銅錢塞進了支婆子手中。


    支婆子蹲了一下:“謝小娘,那奴婢就先去忙了。”


    林噙霜點了點頭,看著走遠的支婆子,道:“怎麽什麽好事兒都讓華蘭這丫頭給碰上了!真是!”


    一旁的周雪娘道:“小娘,大姑娘越好,咱們姑娘議親才能找更好的!”


    “而且,奴婢在外麵聽著,一是咱們家大姑娘一胎得男,二是大姑娘的名下鋪子經營的紅紅火火!”


    “所以,咱們盛家姑娘的名聲在汴京可是好呢!”


    林噙霜同意的點了點頭道:“還要加上主君如今任職吏部!當官兒的哪個不巴結!”


    周雪娘在一旁奉承道:“那還得是小娘您眼光好,手段高!”


    林噙霜自得一笑,將溜著的頭發挽到耳後,道:“今日再讓錦帛鋪子送些料子來,給墨兒再做兩身衣服!”


    當宮裏在放煙花的時候,


    曲園街


    勇毅侯府


    燈火通明的主母院兒中,


    內官懷保拱手道:“夫人,這便是殿下讓奴婢傳的話。”


    “有勞內官了!還請喝杯茶再走!”


    懷保看著眼中滿是詢問神色的徐載靖,微微一笑道:“奴婢謝夫人盛情!”


    孫氏拱手道:“請坐!”


    眾人落座後,懷保拱手一禮:“靖哥兒,您有話問就是!殿下令奴婢知無不言!”


    徐載靖看了一眼母親和大嫂,起身拱手道:“謝過內官!不知父兄他們,一切可好?”


    懷保笑著迴道:“靖哥兒放心,捷報中並無將領折損的消息。具體如何,還要等詳細的戰報。”


    聽到此話,孫氏和謝氏都是鬆了口氣。


    第二日,


    當徐載靖在跑馬場中鍛煉之時,


    盛家派來的管事才到了曲園街。


    天色大亮,


    今安齋內,


    小蝶正在幫著衛恕意理著絲線,


    聽著小蝶的話語,衛恕意笑著點頭道:“大姑娘,配得上這麽好的姻緣!”


    “這六張為科舉焚燒祈禱的繡畫,收起來吧!”


    “是,小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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