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汴京,


    從外向內分別是護龍河、外城、內城,以及皇城。


    像新鄭門、安肅門、南熏門等都屬於外城,


    而從新鄭門入城後,沿著街道直走就可以通過宜秋門進入內城之中。


    韓國公家五郎‘仗義出手’的地方,就在新鄭門和宜秋門之間的街道上。


    幾家貴眷的馬車已經駛過了百姓圍觀的地方,


    為難良家女子的潑皮被韓程雲踹了一腳屁股後,在汴京百姓的一片叫好聲中,倉皇擠出了圍觀的人牆溜了出去。


    “不知這位是哪家的公子?”


    聽到人群中有人問話,韓程雲擺了擺手後沒說話,準備上馬車離開此處。


    這時,人群中有人說道:


    “我看車上的牌子,好像是鎮南侯家的!”(都姓韓)


    一聽此話,正在昂首挺胸上馬車韓程雲腳下一個趔趄,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車廂。


    又有人說道:“我聽這家仆役稱他為五郎,應該是韓國公家的!”


    此人說完後,韓家的仆役朝他拱了拱手,跟上了韓家的馬車,也朝著宜秋門內走去。


    “看來是韓國公家的了。”


    在議論聲中,百姓們散了。


    韓家馬車進了宜秋門後,在一處酒樓前停了下來,過了大概一刻鍾後有人來到車邊道:


    “公子,錢已經散下去了,這事兒保準能被閑漢們傳出去。”


    “那柴家馬車經過的時候,本公子聲音夠不夠大?”


    車邊人道:“公子,小人聽得清楚,肯定夠!”


    “走。”


    韓程雲話音未落,


    馬車外一陣喧嘩,他掀開車簾一看,卻是徐載靖等一群人正騎著馬經過此處,身後還跟著各家拉著雜物的平板馬車,


    而他那名義上的鎮南侯家的堂兄,此時正在同顧廷燁笑著說話。


    韓國公家的馬車自然是華貴非凡不同於普通人家,停在路邊十分的引人矚目。


    徐載靖等騎馬路過的勳貴子弟,自然而然的看了過去,但視野中卻隻有車窗後輕晃的窗簾。


    還未走遠,


    顧廷燁和身邊的鄭驍對視一眼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今日出了這事兒,別的不說,以後韓五郎他們碰到徐載靖、顧廷燁這群人,多半得繞道走了。


    省的被問‘某郎,初三那日你為何早早離開啊?不會是怕了吧’雲雲


    當然,也有可能是厚著臉皮死不承認,不過他們應該沒這麽無恥吧。


    想著這些,徐載靖輕笑著搖了搖頭。


    到了路口揮手分開的時候,徐載靖聽到顧廷燁在和鄭驍討論,下次遇到韓五郎眾人,怎麽奚落他們。


    繼續朝著曲園街走去,


    盧俊義師兄弟三人和徐載靖依然同路,在後麵不時的低聲說幾句話,


    來到曲園街路口的時候,


    眾人在馬背上拱手告別,載章已經帶人拐進了曲園街中。


    盧俊義在兩位師弟的催促下,一咬牙朗聲道:“五郎,還請留步。”


    徐載靖迴頭看著三人,然後輕扯韁繩踱馬走了迴來。


    “三位,怎麽了?”


    盧俊義深吸一口氣低聲問道:


    “五郎,今日在馬球場這般招待金國使節,可是要對北遼.”


    徐載靖思忖片刻後道:“今日不過是招待使節,並沒什麽。”


    盧俊義點了點頭,拱手一禮。


    徐載靖點頭迴禮後騎馬迴了曲園街。


    看著徐載靖的背影,盧俊義三人繼續朝潘樓街走去,


    一邊的欒廷玉道:


    “師兄,那咱們投哪家侯府?這信國公家的哥兒,也和我露出了招攬的意思。”


    “國公府可比侯府高一階呢!”


    盧俊義沉吟不語。


    一旁的武鬆道:“我還是想去勇毅侯麾下。”


    盧俊義道:“為何?”


    武鬆道:“之前聽師父說過,勇毅侯大軍駐地在三國交界,不論西擊白高還是東襲北遼”


    “而且,這次能去馬球場,全賴五郎邀請,有了國公招攬轉身就投,感覺不好。”


    一旁的欒廷玉點頭道:“小鬆說的在理,是我想岔了。”


    盧俊義看著熱鬧的街道,想著之前打聽到的事情,道:“那,咱們就稟告師父,去投勇毅侯吧!”


    勇毅侯府,


    徐載靖來到跑馬場的時候,


    阿蘭他們正在將平板馬車上的最後幾件東西放進一旁的雜物間裏。


    下了馬,徐載靖走進一旁的小屋裏,師父正在烤著火。


    徐載靖迴身關上門,


    師徒二人說著話,徐載靖剛說道和金國武士對陣,門口的青雲推門進來道:


    “公子,內官來府裏傳了口諭,說讓公子馬上進宮”


    師父抬了抬手,聲音嘶啞的說道:


    “我能問他們幾個,去吧。”


    徐載靖一拱手,走了出去,剛想迴院兒換衣服,一旁的青雲道:“公子,內官說不用換。”


    徐載靖一愣道:“這麽急。”


    說著他調轉方向,迴身接過驪駒的韁繩,上馬朝著大門外走去。


    前來宣口諭的內官也是騎馬而來,


    在去皇宮的路上,徐載靖問了幾句,內官也沒藏著掖著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原來是安國公譚家的哥兒,這廝從馬球場迴國公府的路上就醒了過來,疼的嚎了一路。


    譚家請了禦醫,一番診斷之後,說是骨頭斷了,髒腑也受到了震蕩。


    小兒子,大孫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作為譚家嫡長孫,這一受傷可把安國公老夫人給疼壞了,二話不說就進宮告狀。


    而且這位老國公夫人還是姑娘的時候,和當今皇後的母親關係很不錯,在帝後麵前也是說的上話的。


    內官隻是陳述事情的經過,倒是沒有加上自己的評價。


    徐載靖聽完點了點頭。


    來到皇宮外,


    徐載靖把韁繩扔給青雲,快步跟著內官進了宮。


    來到皇後殿外,見過幾次的內官懷保正站在門口,看到徐載靖後領著他進去,


    進殿的路上懷保道:


    “靖哥兒,皇後娘娘說,那位國公老夫人脾氣有些急,您.多擔待些。”


    徐載靖頷首表示知道了。


    沿著殿內的走廊來到一個開著門的房間外,徐載靖就聽到左前方門裏麵傳來了哭泣聲,似乎還有歎氣聲。


    內官在門口通傳道:


    “陛下,娘娘,徐家五郎到了。”


    “讓他進來!”


    內官做了個請的動作。


    徐載靖撫了撫自己的衣服,朝前走去,左轉邁過門檻後,掃視之間他看清了這房間裏的眾人。


    帝後二人坐在上首,


    下首一側是見過幾次的英國公夫人帶著張方領,英國公夫人的板著臉,麵色不好看。


    另一側是不太熟悉的嘴角下撇,正在抹淚的老婦人,八成就是安國公老夫人了,


    看到徐載靖進來,立即厭惡的白了徐載靖一眼,


    她身後還站著四個婦人,其中一位看著年紀最小的,看向自己的目光與其他人有些不同。


    徐載靖心思一轉,對這人的身份有了猜測。


    徐載靖拱手躬身:


    “見過陛下,娘娘,國公夫人。”


    皇帝清了清喉嚨道:“坐吧。”


    “謝陛下。”


    徐載靖看了看兩邊,坐在了張方領下首。


    隨後,大殿內陡然一靜。


    安國公老夫人張嘴就要說話的時候,一旁的大內官低聲道:


    “陛下,娘娘,方才皇子醒了,正哭鬧著找陛下呢。”


    皇帝一聽坐直了身子道:“啊?這”


    下首的英國公夫人站起身道:“陛下,皇子為重,您去看一下吧。”


    皇帝點了點頭,離開了大殿。


    皇後等皇帝走了出去,坐下後舉著茶盅,對安國公老夫人舉了舉,又看看了英國公夫人道:“喝茶。”


    徐載靖茶還沒喝一口,一旁傳來了小孩兒的哭聲,


    皇後的貼身女官道:“娘娘,應是公主醒了。”


    皇後故作驚訝道:“啊?這我去看看。”


    眾人再次起身,恭送皇後離開大殿後落了座。


    帝後離開,英國公夫人自顧自的喝著茶,如同殿內沒有安國公一家人一般。


    而安國公老夫人斜著眼打量了一下徐載靖後道:


    “你就是徐家的?”


    “去那什麽馬球場,就是你和張家給陛下進言的?”


    “搞什麽勞什子兩國兵事交流?”


    徐載靖道:“是。”


    “那摔跤的時候,是你連贏了兩個金國武士?”


    徐載靖:“嗯。”


    安國公老夫人譏諷道:


    “哼!倒真是厲害!”


    “那我孫兒受傷,定也是你造成的了!”


    徐載靖一愣,搖頭道:


    “不是。老夫人何出此言?”


    那老婦人瞪著眼睛,剛想習慣性的想拍桌子,


    但是忽的想到這裏是皇宮,便生生忍了下來,咬著牙說道:


    “不是?要不是你連贏金國武士,讓他們心裏有了怒氣,他們何至於將怒氣撒在我孫兒身上!”


    徐載靖笑道:


    “您孫兒這麽跟你說的?”


    “他沒說摔跤的時候,他踢了別人的胯下要害?”


    老婦人瞪著眼道:


    “那那是對決!自然是要穩準狠,用一兩個陰招,那也是為了贏,是盡忠報國。”


    “要不是你連贏兩次,讓他們積攢了怨氣!我孫兒贏的那一下,何至於被他們這般對待!就是伱!”


    徐載靖起身拱手道:“您這家教,倒也是奇葩!”


    老婦人一甩手,指著徐載靖道:


    “別奉承我!”


    “你徐五郎在汴京城中打架鬥毆、好勇鬥狠,你以為老婆子在後宅就不知道你的名聲?”


    “把我孫兒害成這樣!以為說幾句好話就能過去?”


    “你們張家也別想脫身!跟誰家不是國公似的!”


    別看這老婦人年紀大,但是說話的速度很快,一看就是在家裏訓慣了兒媳婦。


    徐載靖誠摯的看著安國公老夫人道:


    “老夫人,你孫兒贏了是盡忠報國,那,我也贏了!”


    安國公老夫人一瞪眼:“你那是好勇鬥狠,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徐載靖歎了口氣道:


    “老夫人一心為國,想必家教森嚴,兄友弟恭!待上了戰場,看到兄弟出事定會舍命相救!”


    安國公老夫人道:“那是自然!”


    徐載靖接著問道:


    “那,您長孫被金國武士這般欺辱,譚家其他哥兒定然奮起反抗,以報此仇吧?”


    “後來怎麽著來著我想想!”


    老婦人道:“那是自他們那是謀定後動!你以為和你一樣莽撞行事?”


    英國公夫人捏的茶盅吱吱作響,深唿吸了好幾次,


    張方領則是搖頭嘖嘖之聲不止!


    徐載靖歎了口氣道:


    “老夫人說的是,都是小子的錯!”


    安國公老夫人麵色稍霽道:“這還差不多!”


    徐載靖道:


    “譚家哥兒受傷,小子難辭其咎!那您老想小子怎麽辦?”


    安國公老夫人道:“賠禮!道歉!”


    看著搖頭的徐載靖,安國公老夫人道:“怎麽?不行?”


    徐載靖搖頭道:


    “不是,不是。”


    “小子是想著,連累了譚家哥兒受了這般苦難,怎能隻賠禮道歉!”


    “不如,讓所有康健的譚家哥兒都來此處,人數不限!”


    “與我打上一架!譚家哥兒人多,定能痛揍我一番!這般方能解氣呀!”


    “這也是小子的賠禮態度!”


    說著,徐載靖躬身一禮。


    一旁的張方領也站起身,看著安國公家眷道:“我那份,算靖哥兒身上。”


    徐載靖再次躬身:


    “算我身上。”


    “那,小子我去請陛下下旨?”


    安國公老夫人站了起來,指著徐載靖道:“你!”


    徐載靖:“我?小子怎麽了?”


    老婦人道:“你自己心裏有數!”


    徐載靖躬身拱手道:


    “小子心裏當然有數!”


    “定不會把黑的說成白的,無故牽連他人。”


    “也不會說自己贏了是盡忠報國,別人贏了就是心懷不軌。”


    “更不會把未戰先怯的窩囊廢,說成是謀定後動的好棟梁!”


    說完,徐載靖對著張方領道:


    “四哥,這上場摔個跤,輸了最多疼一下都不敢上!要是上了戰場,又會如何?”


    張方領臉上沒了笑意,道:


    “上了戰場,是要麵對生死的,這種膽小鬼,可能會尿褲子吧!”


    徐載靖搖頭道:


    “不不不,更大的可能是和錦鄉侯家的哥兒一樣。”


    英國公夫人疑惑的問道:“什麽錦鄉侯?馬家的?他怎麽了?”


    徐載靖看著安國公老夫人道:“別人一句話,他就給金國武士跪下求饒,認輸了。”


    徐載靖又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老夫人小子想起來了,您家的兩個哥兒,沒給他們兄長報仇,和這馬家哥兒一起離開了。”


    “嘖嘖嘖,謀定後動!”


    “嗤!”


    說完,徐載靖拱手道:“老夫人,小子就在這裏!您請?”


    安國公老夫人怒道:


    “他們打不過你!”


    徐載靖:“這這就不是我的錯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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