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還在了解事情經過的時候,


    書房內,


    算作七歲的皇子趙枋眨著大大的眼睛,從門後探出了頭。


    “靖哥兒,我剛才在睡覺,醒來聽說你來宮裏了,來看看你。”


    徐載靖滿眼笑意的拱手道:“見過殿下。”


    趙枋走過來讓隨侍的內官放下墊子,就要跪在徐載靖對麵和他說話,


    嚇得徐載靖一激靈差點蹦起來,趕忙一隻手給扶住了。


    趙枋又想跪在徐載靖身邊,


    徐載靖隻能往後撤了一步。


    “殿下,要不您站著說話吧。”


    趙枋撇了撇嘴道:“好吧。”


    圍著徐載靖轉了一圈兒後,


    趙枋倚在了徐載靖一側的胳膊上歎了口氣道:“唉!靖哥兒,你怎麽又打人了?”


    徐載靖把經過說了一下,


    趙枋對著內官揮了揮手道:“去,找個知道原委的人來。”


    “是,殿下。”


    很快,有宗正司的內官被叫到了書房裏。


    待宗正司的內官離開書房,


    趙枋和徐載靖又說了會兒話後,聽到了外麵帝後到來的通秉聲,


    趙枋不再倚著徐載靖的胳膊,小跑幾步後跳在空中跪在了厚厚的棉墊上。


    殿宇之間,


    內官打著燈籠,


    燈籠亮光邊,


    協助詢問相關人等的兆子龍和內官皆是腳步匆匆。


    很快,幾人靠近大殿門口的時候,已經有內官進去通秉。


    兆子龍來到書房門口,門內側的大內官擺了個請進的手勢。


    進了書房,抬眼看去正要給帝後二人行禮,一下子就看到了跪在房間中的徐載靖和他身前小小的身影


    兆子龍心中一驚,趕忙動作利索的側身避過後,對著趙枋深深躬身一禮。


    迴身:


    “微臣見過陛下,娘娘。”


    “平身吧。皇城司在京東東路和金國的吏卒可還充足?”


    “迴陛下,京東東路尚好,金國時間尚短,卒子們也隻能充作耳目。”


    “那給金國的東西,可還好?”


    “迴陛下,對岸的卒子查驗過,靖海侯五房負責的還好,九成可以送到對岸;大房負責的”


    “有些沉到了海中,能送到的不過六成。”


    兆子龍心中暗道:這些事陛下您不是知道麽。


    聽到兆子龍的話語,皇後的眼睛愣了一下,她之前隻是知道兩房辦的差事有差距,沒想到這麽大。


    徐載靖也有些被這個數字給驚到。


    這時,跪在厚厚的棉墊上的趙枋的聲音傳來:


    “兆卿家,為何相差如此之大?”


    兆子龍看了一眼皇帝,說道:


    “啟稟殿下,兵部也曾下帖斥責過此事,不過靖海侯上疏稱,乃是因為登州有一部分水軍是從威棹水軍調入。”


    看著趙枋的疑惑的眼神,兆子龍解釋道:


    “殿下,內河水軍與這登州水軍有些不同,登州水軍要熟悉海況、風向、潮汐,故.”


    趙枋道:“父皇下旨調兵,定是有深謀遠慮的,責任在我趙家,不怪靖海侯,隻是可惜了這些民脂民膏。”


    說著趙枋有些感歎的看了看自己的父皇。


    兆子龍沒敢抬頭看皇帝的臉色,


    當時他記得皇帝是批了靖海侯上疏調兵的帖子,後來也是知道唿延家大房物資損失嚴重這件事的。


    但,靖海侯上疏解釋了自家強幹弱枝是為了穩固大房,同時也是穩固大周水軍的考慮後,皇帝也就沒再追究。


    可,皇帝沒追究靖海侯責任的結果是


    唿延家大房揍了榮妃的弟弟,還自稱功績彪炳!


    合著你大房折損了四成東西,還自以為差事辦得好是吧!


    這是多沒有自知之明。


    想想就知道皇帝的臉色能有多難看。


    “可是聽兆卿家所言,這唿延家大房差事辦的自然是比不上他們家五房的,又有何彪炳功績去求娶榮家的姑娘?”


    “這,臣不知。”


    “兆卿家,方才宗正司詢問了未參與毆鬥的幾家勳貴子弟,說是兗王世子有意撮合唿延家和榮家的親事?”


    “殿下聰穎,正是如此。”


    “父皇,兒臣還聽靖哥兒說,兗王世子聽到兒臣即將有弟弟或者妹妹的時候,嗤笑了一聲,他這是何意?”


    皇帝看著垂頭的兆子龍道:“有此事?”


    兆子龍道:“迴陛下,榮家哥兒是有此說法,不過兗王世子和侍衛們說,是看到了街上有趣之事才發笑的。”


    “可,是何趣事,幾人說的並不相同。”


    迴完話,


    兆子龍低著頭,他知道陛下的臉色應該是更難看了。


    “父皇,兒臣不明白,兗王世子為什麽想要撮合兩家的親事?”


    “是酬謝還是施恩啊?”


    皇帝沒好氣看著趙枋說道:


    “你今日倒是話多!”


    趙枋抿著嘴看了看皇帝身邊的母後。


    皇後麵色鄭重的說道:


    “陛下,那靖海侯五房物資皆是運到對岸金國,有物可查。可這唿延家大房漂沒的物資如此之多,到底是沉到了海底,還是進到了別人手裏”


    一旁的兆子龍看了一眼趙枋後,對著皇帝道:“陛下恕罪,之前在揚州府,皇城司的卒子們遇到的火器,查到水軍之中,那負責保管的威棹水軍小校已經畏罪自殺了。”


    徐載靖心中解釋道:這唿延家大房是有丟失軍械的習慣啊。


    皇帝鼻子裏噴出了一口氣,看著徐載靖道:


    “你呢,你有什麽說的?”


    徐載靖跪著拱了拱手道:


    “陛下,前些年,我也和榮顯發生過衝突打過他,原因是他存心不良,囂張跋扈,錯在榮顯,哪怕是告到陛下跟前我也問心無愧。”


    “這次我打人,有錯!”


    皇帝手指敲著龍椅道:“朕還以為你這次也沒錯呢。錯哪兒了?”


    “錯在,沒有把唿延啄和包家的幾個也打斷腿。”


    聽到此話,皇帝拍了一下龍椅道:


    “伱個小兔崽子!口出狂言!”


    “父皇,你聽他說完。”


    趙枋喊道。


    徐載靖對著趙枋笑了笑,繼續恭敬的說道:


    “陛下!我之所以這麽說,是不知道這唿延家大房漂沒了如此之多的民脂民膏,如今知道了,自然是錯了,我下手太輕了。”


    皇帝聽完:


    “哼!你倒是嫉惡如仇!”


    徐載靖繼續道:


    “陛下,榮顯暴起打人,是因為那兗王家臣之子邱可立出言不遜,敗壞榮家貴女名聲,看著明顯是激將著榮顯出手。”


    “如若不是碰到我,榮顯也隻能吃個啞巴虧,那邱可立說了,他父親會去榮家真摯道歉。”


    “此事,鬧到陛下這裏,可能也就如此揭過了。”


    “可是,陛下,娘娘。正當寵的榮妃弟弟榮顯,他不是被毆打,而是被折辱!榮顯都被他們如此折辱毆打而無事,那麽其他人呢?”


    “兗王府此番行為在我看來就是圖謀不軌,他們如此欺辱聖寵正隆的榮家榮顯,榮顯又何嚐不是兗王對那些不服兗王府之人的警告呢?”


    皇帝沒有繼續發脾氣了。


    “陛下,我出手是忍不了他們說我姐姐,更忍不了他們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當別人要反對兗王府和另外兩家侯府的一些事情的時候,是不是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榮家的榮寵!”


    “沒有的話,榮顯都被折辱,那麽別人呢?”


    徐載靖說完後看了趙枋一眼。


    小小年紀的趙枋眼中,滿是思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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