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青站在流光溢彩閣外,欣賞剛剛裝好的招牌。


    看著招牌上蘇澈的名字和印鑒,她心裏一陣得意,恨不得扯一嗓子跟整條街的人顯擺。


    身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迴頭,見是蘇純,正笑吟吟衝她擠眉弄眼。


    “幹嘛,衝我賊笑!”鄭天青問她。


    “笑你快當我嫂子了唄?”蘇純戳戳她的臉。


    鄭天青打掉她的手,拉著她進門,道:“最近我一直在忙,都沒來得及跟你說,碧池公主對你哥也有意思,我還跟她撂狠話了呢……”


    蘇純激動起來:“真的!你快跟我說說。”


    兩人在會客室坐下,彩月端上兩杯酸梅湯和一碟葡萄奶酥。


    蘇純一邊喝著酸酶湯,一邊聽鄭天青講當日的情形。


    “簡直是太過分了!”蘇純一口氣喝完酸梅湯氣,一翻白眼道,“她怎麽可以這樣羞辱人!還想做我嫂子,我呸!我哥就算眼睛長到腳底心,也不會看得上她!”


    “噗!”鄭天青一樂,隨即嘴巴一撅:“是吧,當時把我氣的就想一腳把她踹湖裏,不過你哥在旁邊,就隻能氣得內傷。”


    “好在你哥給我題了字,不然我也真的不好意思再去見他了,隻能每天暗暗揣摩他的想法,在家傷春悲秋吧。”


    蘇純見她露出隱隱自卑,麵色一暖,拉著她手說:“天青,你一點都不比碧池差,別被她三言兩語嚇唬住了,她不過是看我哥對你更在意在故意打擊你。在我看來,你長得比她美多了。我哥雖然有那一大堆虛名,但是你也不差啊,完全配得起他,你不要妄自菲薄。”


    她絮絮叨叨又安慰了一陣,看見鄭天青抬起頭,問:“我真的比她漂亮?”


    蘇純白眼一翻,道:“就知道你是這個德行!”還是迴答:“對,比她漂亮。”


    鄭天青又看了眼彩月,彩月也無奈道:“你更漂亮。”


    又瞟了蘇純家的清歌,清歌忙不迭道:“天青小姐更美。”


    鄭天青馬上眉開眼笑,不理會蘇純的白眼,拿起葡萄奶酥輕咬一口,道:“這個好吃!”轉頭問彩月:“這是你新做的?”


    彩月笑道:“是如意齋老板娘早上送的。您那對翡翠葡萄耳環讓她愛不釋手,又在家宴上出了好大的風頭,特意親自做了拿過來給您的謝禮。”說完又補了一句,“說迴來還是要謝謝蘇公子,我特意為純小姐和蘇公子多留了兩份,純小姐的剛剛給了清歌,蘇公子的……”


    “還是你們親自送去吧,他不住府裏,我可不願跑這個腿兒。”蘇純似笑非笑。


    正說著,明月突然衝進屋,驚喜道:“小姐,少爺迴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白衣男子就衝了進來,道:“妹妹,我迴來了!”


    “哥!”鄭天青想也不想就衝進他懷抱,“你可迴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抱了好一會兒,她才從他懷裏出來,仔細看他。


    他更加高了,身體也更加壯實,麵容依舊英俊清朗,不過多了幾分風流。穿著白色的布衫,繡著銀色的流雲,簡簡單單卻透著與生而來的貴氣。隨便插一根玉簪,大方中透著不俗。


    “哥,你瘦了。”鄭天青情不自禁兩眼含淚,“在外麵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沒有。”鄭天河摸摸她的頭,“變漂亮了哦,不過還是小時候的樣子。不過也有變化,剛剛本想抱你轉一圈,沒想到抱不起來了。”


    鄭天青收了眼淚,打他肩膀:“討厭!”


    鄭天河笑道:“逗逗你罷了,我妹妹不管怎樣看都漂亮!”


    鄭天青,擦擦眼睛,才注意到後麵還有一個身量稍矮的男子,一身樸素的黑衣,卻並不普通。腰間配一把劍,英氣勃勃。


    她出言招唿:“這位是?”


    鄭天河順勢把人往前一帶,向鄭天青介紹:“這是我的好兄弟沈醉,在西域結識的。你叫他沈大哥就好了。”


    這翩翩公子近前看來,別有一番陰柔之美。


    他看到鄭天青,原本麵無表情的臉變得溫柔起來,微微一笑道:“天青,你好。常聽你哥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真不俗。”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遞給鄭天青,道:“這龍紋碧璽牌子當作見麵禮,你好好隨身收著,它是護身符,無論何事都能護你周全。”


    鄭天青將牌子拿在接過來,觸手生涼。再看這碧璽,委實震驚。前幾日見了碧池公主的雙色碧璽,還覺得稀罕不已,這一塊竟然由上到下呈藍□□碧四色,藍色描著雲紋,□□其間一條飛龍盤亙,直至綠色的水波之中。大有上天入地,睥睨眾生之勢。


    “這太貴重了,我如何能收下。”鄭天青推辭。


    “收好,你哥哥對我有救命之恩,你就是我的親妹妹。”沈醉微笑對她說,“這牌子隨身收好,以備不時之需。”


    鄭天青懵懵懂懂的收下,迴過神來,發現蘇純還在身後看著他們,忙把她迎上前介紹:“哥,你還記得嗎?我的好朋友,蘇純。她哥哥蘇澈前幾日也剛剛迴來。”


    蘇純向鄭天河行禮,盈盈道:“天河,你迴來了。”不似常日裏的嬉皮笑臉,端莊大方地像變了一個人。“你好,沈公子。”


    沈醉點頭算是迴禮,鄭天河也笑盈盈地摸了摸她的頭,道:“小純也長大了,變成大美人兒了。性格子也溫柔多了,是時候找婆家了,哈哈哈。”


    鄭天青歪歪鼻子,道:“哥,她才不溫柔,不過求親的人早就踏破門檻啦。哥,你可得抓緊。”


    “說什麽呢。”鄭天河看了一眼沈醉,又揉了一下鄭天青的頭。


    “我還有事情要辦,各位告辭。”沈醉說完便轉身離開。


    蘇純見他走了,便說:“我也不在這打擾你們兄妹重聚了,改天再去拜訪你啊,天河。”


    “好。”鄭天河對她笑。


    “那我明天去找你啊。”鄭天青接口道。


    蘇純溫婉一笑,也帶著侍女離開了。


    待他們走後,鄭天河這才仔細打量了這個小鋪子。


    西邊牆上鑲著幾塊鏡子,鏡旁的架子上綴著不少的耳飾晶晶閃爍,牆邊的木桌上擺滿各式鐲子,手鏈。


    藤架上的大小首飾盒子閃著霞光,東邊牆上也綴著不少鏡子,鏡旁格子裏列著不少項鏈項圈,桌上釵子玉環,排列井然。


    廳內有十幾張造型各異的桌子,都擺著各類首飾。有的都是一類材質,有的都是一類顏色。


    整個大廳,散散一打量,獨特倒也雅致。


    不少女子在店裏對著鏡子試收拾,見著俊俏公子,都紅著臉多看幾眼。


    “你這小鋪子還真不錯,挺有意思的。一年不迴來,沒想到這樣紅火。”鄭天河對鄭天青笑道,又一挑眉:“怎麽,你和蘇澈有交情?招牌上的字可是他的親筆?”


    鄭天青微微一笑,拉著他直上二樓,在書房坐下。


    “哥,這次迴來會呆多久?”


    “不知道,不過應該會呆一陣吧,過幾天可能要跟沈醉去趟江南。”


    鄭天青遞給他一杯茶,道:“那個沈醉是什麽來頭,怎麽你還救過他的命?你說沒什麽危險吧?”


    “一言難盡,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他喝一口茶,“說說吧,你跟蘇澈是怎麽迴事,他可從不隨意給人題字。”


    “還不是因為我和小純關係好,小純幫我提過一嘴,我自己要的。”


    “是嘛,和蘇澈交往也莫要太近。”


    “昂?為什麽?”


    鄭天河難得正色:“他此行迴來,目的並不簡單。你隻需知道,他並不簡單就好了。”


    “我知道了。”鄭天青暗暗苦惱:不簡單,我爹在朝中權勢自是及不上蘇丞相,我又隻是開一間首飾鋪而已,一個普通女子又能有什麽價值呢。


    正苦惱著,聽得鄭天河哈哈一笑:“行了,你啊,看來是被他迷住了。這麽三言兩語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鄭天青臉一紅,輕拍了一下鄭天河,道:“哥,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鄭天河放下茶杯,正色道:“好,正經一點你要聽好。沈醉給你的牌子要隨身帶好。還有,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也希望你都能理解我。”


    鄭天青雲裏霧裏,但知道哥哥不會害自己,鄭重地點頭。


    “好了,不坐了,我要走了。”鄭天河起身。


    鄭天青忙道:“不再多待會兒,吃了午飯再走嘛?”


    “我剛到京城就奔你這兒來了,家還沒迴呢。這不得迴去見見父母,再去拜會叔叔嘛。”鄭天河轉身


    出了門,搖搖手道:“別送了,晚上去你家吃飯,記得迴來。”


    鄭天青揚聲道:“好。”


    到桌前坐定,掏出沈醉給的牌子,仔細端詳。突然站起來,匆匆出門。


    彩月見她匆忙,忙問:“小姐去哪?”


    “我去徐先生那兒,午飯不用給我預備了。也不用跟著了,今天店裏忙,你就留著跟明月一起招唿客人吧。”說完,鄭天青便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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