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的?”碧娢將那枚香囊撿了起來。


    一眼便是看到上麵粗糙簡陋的針線,繡著像鴨子一樣的鴛鴦。


    “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


    “繡的那麽醜,可不是我們的。”


    小宮女們見到那枚香囊,紛紛搖頭道。


    碧娢聽到她們都否認是自己的,把香囊暫時一收,“行了,你們都迴去吧,我自己查。”


    “是,姑姑。”


    眾宮女趕緊往內宮裏一散。


    這些人走後,碧娢再次把那枚香囊拿起來,仔細看著上頭的繡工,她眉頭微蹙。


    這麽醜的繡工,也帶在身上?


    程雲朔把東西送去了內務府,迴來的時候,便是聽到侍衛們討論著。


    “今天那些小宮女真可愛,嘰嘰喳喳,全都在偷看我們。”


    “確實好看,我真看見一個,頭上簪粉絨花的,跟個小雀兒似的,站在正中間。”


    “我倒是覺著站中間那個小宮女白嫩嫩的好看,一雙眼睛可亮了。”


    一群人討論著,侍衛長開口道,“我倒是覺得那掌事姑姑好看。”


    “不會吧,李哥,那掌事姑姑都二十多了,誰看那麽老的。”


    “對呀,誰不是看小宮女,看姑姑呀!”


    “那年紀再大點都能當我娘了。”


    李侍衛聽到這裏,不由看向全程沒說話的程雲朔,“雲朔,你說今天這些宮女哪個最好看?”


    程雲朔哪裏記得這些宮女長什麽樣,他根本沒注意。


    聽到旁人問他,他隨口道,“都一樣。”


    他話音落下,周圍的同僚哈哈一笑。


    “咱們雲朔見多識廣!在他眼裏女人都一樣。”


    “也是,雲朔他有什麽美人沒見過。”


    “這個方麵,咱們還得聽雲朔的!”


    程雲朔聽著眾人的打趣,眉頭蹙起,禦林軍素質比金吾衛高許多,打趣都高級許多,可這也實在叫他聽不下去。


    到底是自己當年幹的荒唐事太丟人,這麽久過去了,還是叫別人記得,他臉上甚是掛不住,直說要出恭,快步先迴去。


    而這個時候,李侍衛長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對了,我就說那碧娢姑姑長得很像一個人,她長得像......”


    “雲朔!”


    “我要出恭,迴頭說。”


    程雲朔步子極快的走了。


    寧陽侯府後宅。


    小荷院裏。


    杜若休息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精神恢複過來,起身把昨天差一點的襪子給程雲朔繡了。


    等到程雲朔晚上迴來後,一雙襪子已經是繡好了。


    “師父,你迴來了?”


    杜若體貼上前,無比溫柔的給他寬衣解帶。


    “你今兒休息怎麽樣?”


    “好得很。”杜若俏俏一笑,神態可掬,眼裏都是風情,“就是想師父了,師父想我沒。”


    程雲朔:“......”


    程雲朔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以前聽杜若撒嬌,他尚有幾分的耐心,願意聽願意哄,可這兩天,卻是有些不耐。


    可能是看她這個樣子,就想起了誰,可是,杜若不是她。


    有些人剛開始獲得寵愛是因為像一些人,可同樣也因為像某一些人,在敏感的時候,就會叫他產生厭煩。


    杜若絲毫沒在意程雲朔變化的情緒,她給他寬衣解帶後,留意到了他腰間空蕩蕩,“師父,我給你繡的香囊呢?”


    “香囊不就在那兒嗎?”程雲朔毫不在意,隨口道。


    “沒有呀?”杜若攤開手給他看,他腰間空空,“你掉了嗎?”


    他低頭瞥了一眼,果然沒在腰間看到香囊,他眼裏依舊是不在意的樣子,“掉了吧。”


    他風輕雲淡的語氣叫杜若一氣,“你怎麽能把它弄掉呀,那可是我繡了大半個月,第一個成品。”


    杜若不滿的嘀咕著。


    “我也沒叫你繡,是你自己願意繡的。”


    杜若:“......”


    杜若一口氣憋在嗓子眼,狠狠的鬱結了,他怎麽能這樣說!


    “師父!那是心意,你懂心意嗎!”她不甘心的抓著程雲朔質問。


    這般樣子,又叫程雲朔眉頭緊皺,“就一個香囊而已,我明兒賠你十個。”


    “那是我送你的,一針一線都是我親手縫的,你拿什麽賠我呀!”


    “那你要我怎麽辦?”程雲朔顯然到了不耐煩的頂端。


    杜若對上程雲朔的眼睛,頓時一噎,“我......”


    明明是她送的心意給他,他弄丟了,為什麽程雲朔還能一副反問她怎麽辦的樣子?


    難道他不該哄她嗎?


    怎麽弄得他理直氣壯,她無理取鬧?


    杜若心裏頭又氣又委屈,可又無從理出一個頭緒來,她哼了一聲,把頭低下來,滿臉委屈。


    程雲朔看到這裏,開口道了一句,“我迴頭找找。”


    “嗯。”杜若哼著一口氣。


    見她還是不開心,程雲朔也懶得哄了,“我今天累了一天,明天還要當差,我先睡了。”


    他的飯是在陸令筠那裏吃過的。


    吃完了才來杜若這裏。


    杜若聽到這裏,想開口再跟他說什麽,就見他已經一言不發的走向床榻,被子一掀一蓋,後背對著杜若,自己先睡過去。


    一下子,杜若的心空落落的。


    她轉頭看向自己布置好的餐桌。


    那裏她準備了兩壇子好酒,還有下酒的菜。


    這些都是她花私房錢叫廚房單獨置辦出來的,因為她記得昨兒程雲朔一個人去青樓喝花酒。


    她本打算,今晚陪程雲朔一起喝酒,陪他排解苦悶。


    她想告訴他,全府的人沒人理解她,她也理解他。


    她能陪著他一起像以前一樣談天說地,叫他把所有煩惱都說出來。


    可是,她好像想多了......


    陸令筠在屋裏在屋裏頭看著三個孩子沉沉睡過去,她難得好心情悠閑的在院子裏看看月色,小琴這個時候過來給她匯報小荷院的事兒。


    陸令筠聽著程雲朔一個人睡過去,杜若鬱悶的一個人喝悶酒,一邊喝一邊質問蒼天,她師父這幾天到底怎麽了,怎麽那麽低沉失落,還不願意理她,明明她沒做錯什麽事,這是什麽原因。


    陸令筠聽後噗嗤一聲輕笑。


    確實跟杜若沒什麽關係,要說什麽原因。


    可能就是男人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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